奉京城的各大酒楼,每日谈资无数。但若要问这几日最大的新闻是什么,便是羡仙楼的开张。
有人说,羡仙楼中的女子才貌双绝,各有性格。
有人说,羡仙楼茶点堪称第一美味,全南羽国只此一家。
有人说,羡仙楼是最好的作画吟诗场所。
所有文人雅客都对这个传说中的羡仙楼好奇无比,然而千两白银的票价,却使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只有少部分人爽快地掏了腰包,想要一睹羡仙楼到底怎样。
林瑞嘉这几日,每日傍晚都煲了鸡汤送到林泰民的书房。林泰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瑞嘉的孝顺,却没有说出半句嘉奖的话来。
这日,林泰民正喝着鸡汤时,林瑞嘉从袖中取出两枚白玉牌来:“爹爹,这是瑞嘉孝顺您的,您看明晚是否有空?”
林泰民目光落到那两枚白玉牌上,顿时一惊,这不是羡仙楼放的吗?这东西,外头价格都哄抬到了一千五百两,林瑞嘉哪来的本事,居然弄来两个?
“你……”
“爹爹只管拿去便是,从哪里来,有那么重要吗?”林瑞嘉巧笑倩兮,两个深深的梨涡显得她十分甜美,“爹爹才四十不到,本就该是享受的时候。”
林泰民接过那两枚白玉牌,“可是,这两枚……”
“听闻圣上一直想出去走走……”林瑞嘉声音极轻,“若是羡仙楼能哄得圣上高兴,这份功劳必定都是爹爹的。”
林泰民沉默片刻,露出一抹慈蔼的笑:“你是个好的。”
这一夜,轰动奉京城的羡仙楼终于开张了。
没有其他店铺开张时该有的鞭炮,它是在一片丝竹声中拉开的序幕。
众贵客好奇地走在红毯上,在女婢们的引导下走到各自的座位。
东临火越站在包厢内,现全场竟然座无虚席。
这个小女人,她还真有商业头脑,把票价定得那么高,还能引来这么多客人!
光是这一晚,估计收入都有几十万两。
穿着美丽的茶水婢女手捧干净漂亮的紫砂茶壶,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添茶,甜美的笑容和周到的服务立刻引来众人的欣赏。
光是婢女都这样漂亮,那羡仙楼正经的小姐又该是什么样?
众人再仔细看这羡仙楼的布置,桌椅竟全都是梨花木嵌大理石的,椅子上还贴心地铺了绒绒的貂毛。
桌上的糕点精致漂亮,一看就让人充满了食欲。
墙壁上绘满了不同类型的画。这些画不是挂在墙上的,而是直接画在墙壁上的巨幅画卷。栩栩如生的画面感和颜色的巧妙运用,让众人顿觉不是处在闹市中,而是处在自由的山林、田野中。
再看这羡仙楼的灯源,这羡仙楼好大的手笔,正中间舞台上的照明竟然全部都用的拳头大的夜明珠。而观众席上,则是一盏盏设计巧妙精致的吊在半空中的灯笼。
灯笼高低不同,形成了十分好看的层次感。
而雅座又与外面不同。
二楼雅座一共十间,几天前就全部售罄。
能坐在雅座里的,无一不是奉京城最有头有脸的人。
其中一间雅间,东临火越戴着白银镂花面具,一身深紫色曼珠沙华长袍,以十分妖娆的姿势侧卧在贵妃榻上。
林瑞嘉坐在桌边,目光盯着舞台。
须臾的功夫,场中灯光全灭,只剩舞台上的夜明珠出淡淡柔和的光泽。众人吓得一阵惊呼,却见头顶上那些灯笼再度出蓝色的光芒。
漆黑的背景下,美得像是星星。
众人正感叹着背景的美丽,舞台上突然传来一阵飘渺的箫声。众人看过去,十二位女子身着不同颜色的纱衣,正错落有致地在舞台上奏曲。
有敲编钟的,有弹琵琶的,也有弹筝的。
各色乐曲融合成一曲美妙的音乐,令人如痴如醉。
等到一曲完毕,一个相貌可爱的活泼少女蹦上了舞台:“各位大爷大哥大叔大伯,因为今夜是我们羡仙楼开张的日子,所以咱老板话了,茶水糕点啥的一律免费!当然啦,在座的都是奉京城里有头有面的人,也不在乎这点钱是吧哈哈哈!”
她自个儿笑了一阵,又道:“咱羡仙楼的姑娘怎么样,大家从刚刚那个曲儿里就能看出一二了。那么废话姐姐我也不多说,接下来呢,会有十二个节目,大家可以选择自己最爱的节目,然后给最看中的女孩子送上花篮哦!”
“花篮?”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姑娘说的是啥意思。
“花篮由咱羡仙楼提供,当然啦,你们买花篮是要银子滴!一只花篮一百两,嘿嘿!”小姑娘奸笑着,却并不让人讨厌。
她打了个响指,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直接翻下了舞台。
这番表演,立即引来在场人的掌声和喝彩。
“啧啧,没想到水儿还有这个能耐。”二楼雅间,东临火越眯起眸子。
“也多亏茗儿的易容术,否则她不能这样抛头露面。”林瑞嘉淡淡道,“你猜今晚咱们能卖掉多少花篮?”
外头所有人都认为羡仙楼最赚钱的是门票,然而林瑞嘉却认为,最赚钱的是卖花篮。
男人都一样,在一群雄性中,都会不遗余力地凸显自己。只要有了这个竞争环境,就不愁花篮卖不出去。
节目一个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到了第十个节目时,场中气氛已经完全被煽动起来。一些兴奋过头的男人甚至站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女婢送上花篮,他们要买下来送给看中的女孩子。
这羡仙楼的女孩子,个个都出挑得很。不仅毫无风尘女的破落感和低俗感,反倒个个充满了一股阳光明媚的青春气息。
这种气息,对浸淫阴暗官场或者商场已久的达官贵人们而言,实在太难得。
因为难得,所以更显珍贵。
一百两银子对这些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们愿意花这笔银子给那些花儿一般的阳光少女。
“第十个节目,我要准备上场了。”
雅间中,林瑞嘉缓缓起身。
东临火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一定要亲自上?”
“我需要钱,更多的钱,你知道的。”林瑞嘉回眸看向东临火越,“因为我够美,跳得舞够好,所以他们会很愿意为我花钱。”
林瑞嘉抚开东临火越的手,毫不犹豫地朝雅间外走去。
“我不想你被那些男人欣赏……”东临火越凝望着林瑞嘉的背影,委屈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