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已经有几个虎背熊腰的老嬷嬷走进来,将呼喊冤枉的一众证人拖到了院中。
很快,院里便传进来婆子丫鬟哭泣喊冤的声音,好不可怜。
林雅音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林瑞嘉,只要他们招了,看你怎么说!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待在瑞王爷身边?能待在瑞王爷身边的人,只有我林雅音!
林瑞嘉呷了口茶,面容淡然镇定,不见丝毫慌乱。
桑若望着林雅音掩饰不住的笑,不禁莞尔。幸亏小姐早有先见之明,在她悄悄扔了林雅音回清雅阁后,又找来身形相貌和林雅音相仿的女孩子扮作她,带着橙心拎着食盒重新从长乐苑往清雅阁走,一路上还故意说林瑞嘉的坏话,又故意教人听见看见。
防的,就是林雅音今天的告状!
小姐说了,人不犯人我不犯人,林雅音要毒害她,她要林雅音毁了容都无处申诉!
林芙蓉望着面色恬淡正小声和东临火越说着什么的林瑞嘉,美眸一转,含笑看向羽金珞:“长公主,如今祖母正审着案子,这结果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蓉儿斗胆,能否请长公主借一步说话?”
羽金珞瞥了眼侍立在身侧的季嬷嬷,见她并未有阻止的意思,便允了林芙蓉,两人一道带着各自的丫鬟嬷嬷往隔壁而去。
东临火越侧头看向林瑞嘉,对方只微微抬起下巴。他感觉到一阵微风从身后拂过,随即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这小女人,竟然让黑鹰去偷听!
隔壁房间,绿蕉郑重地掩****,林芙蓉福了福身子,在羽金珞下坐下:“长公主,如今您是父皇的妹妹,自是无限恩宠。可是容我说句大不敬的,父皇百年之后呢?届时,敢问长公主,凭何保证如今的地位?”
羽金珞垂呷了口茶,“本宫道你想说什么,原是来做说客。你既已嫁到四皇子府,便该守妇德,好好地竟跑到本宫面前提这大逆不道的话,你是嫌命长了吗?”
“蓉儿命长不长,自是有天断。只是长公主的荣华富贵能保到几时,蓉儿倒是知道。”
“哦?”长长的金色甲套划过铺着红绒垫的桌案,羽金珞双眸逐渐沈沉下去。
林芙蓉微微一笑,眼神直勾勾盯着羽金珞,表情真挚却带着一丝魅惑:“四皇子若登基为帝,长公主必为前三功臣。良田千亩,豪宅十所,庄园十处,黄金万两,仆从千人,并加封南羽第一大长公主。”
她的声音极低,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气吞山河的语气。
羽金珞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抬眸看向季嬷嬷,却见对方也是怔愣着,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她微微咳嗽了声,压低声音:“此话当真?”
林芙蓉早有准备似的从怀中掏出一纸印信:“这是四殿下的手书,烦请长公主过目。”
羽金珞接过文书,上头果然是老四的字迹,还加盖了他的印玺。
“长公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想,其他皇子或许也曾找过长公主,只是应该没有四殿下开出的条件好吧?”林芙蓉起身上前,亲自为羽金珞添茶,“您是四殿下的亲姑母,四殿下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您。轮孝顺,谁又孝顺的过殿下呢?”
羽金珞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此事事关重大,我得细细考虑两日,方能给你答复。”
林芙蓉微微一笑,“不急,长公主慢慢考虑。”
望着羽金珞摩挲着茶盏思考,林芙蓉唇角的笑意愈热烈。
林瑞嘉,长公主不是你的靠山吗?如今我挖走了她,你还有什么依仗?!四殿下早就盯上了长公主,如今借着林照月的事,正好一箭双雕。
林瑞嘉,你这辈子都休想斗过我林芙蓉!
等羽金珞和林芙蓉回到正厅,几个粗使婆子正将受刑的人证拖进来。她们身上遍体鳞伤,却都没有改口供。
林雅音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怎么会呢?!她分明没有从长乐苑走回去啊,更没有说那些话,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人,的的确确看见过“林雅音”带着橙心走回清雅阁。
江氏面上亦是极为难看,搂着林雅音默不作声。
林瑞嘉面上浮起淡淡笑容,“你们好心替我作证,却被老夫人和三小姐这般作践,真是为难你们了。只不过本郡主向来恩怨分明,你们今日替我证明清白,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们。桑若,去取两百两银子分给他们,带他们下去好生看伤。”
林雅音听见这话,立刻一个眼刀子射过来,合着自己在这里闹一场,啥都没得到,反而成全了这贱人的好名声?!
林瑞嘉轻轻抬起下巴,眼眸中盛着挑衅,姐就是看你不爽,就是要踩着你往上爬,你有意见?你有意见你放马过来啊,看姐不整死你!
林雅音气血上涌,最后被林瑞嘉活生生气得晕了过去。江氏搂着她心肝宝贝直叫,最后恶狠狠瞪了眼林瑞嘉,吩咐几个嬷嬷抱着林雅音回清雅阁看大夫。
林雅音的闹剧,在此刻收场。林泰民淡淡扫了眼众人:“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都散了!”
林芙蓉却笑着出声:“慢着,爹爹。月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怎能散了?”
“你妹妹已经被你逼成了这样,你还想怎样?!”林泰民第一次觉得林芙蓉讨人嫌,连亲姐妹都不肯放过,这样刻薄的女子,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他这样想着,却没反省过他自己也从来都是在利益面前六亲不认的。
林芙蓉瞥了眼哀哀哭泣的林照月,对她的处境和毫不关心,只是笑着看向羽金珞:“公主母亲,您如今主持后院,您觉得四妹妹的婚事,该当如何?”
羽金珞紧了紧藏在袖中的印信,眼底掠过一抹凉薄:“四丫头,你与蓉儿乃是亲姐妹,嫁过去自是不会亏待于你的。更何况,你都已经是个破败身子了,还能嫁给皇子做侧妃,乃是其他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你且珍惜吧!”
语毕,便搀扶着季嬷嬷的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