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 大厅里,灯光忽然暗了,音乐声也突然停下。
“停电了吗?”
“怎么回事?”
众人在这一瞬混乱起来,然而下一秒,流水一般的钢琴曲倾泻而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一束光打在了最前面的高台上。
只见高台上,一名身着白色公主裙的少女,端坐在一架豪华的钢琴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
她的五官很美。尽管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可周身却透着一股大家小姐的端庄,以及名媛特有的气场。
让人不得不注意。
裴炎微微靠近幕北寒,声音清澈:“这是舍妹裴九,小名阿九。以前常常生病,所以从未出现在公众场合过。现在大病初愈,这场酒会,算是她进入奉京城上流社会的一个引子。”
幕北寒缓缓饮了一口酒,不置可否。
裴炎眼角余光扫了眼幕倾城,厚薄适宜的性感嘴唇浮起一抹轻笑:“等到钢琴曲结束,希望幕少能够上去,邀请舍妹跳一支舞。”
幕北寒再次饮了一口酒,依旧不置可否。
钢琴曲已然接近尾声。
裴炎笑了笑:“舍妹她,一直仰慕幕少的风度。幕少只当圆一个小姑娘的梦,不可以吗?”
“凭什么?”幕北寒声音冷冷,丝毫不给面子。
东临火越垂眼看过去,幕北寒握住了幕倾城的手。
钢琴曲逐渐平静下来,还剩几个音调,便要收尾。
东临火越忽然起身,大步朝台上走去。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满场寂静中,东临火越的声音适时响起:“裴小姐,我有那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满场响起窃窃私语声,这个女孩子,是裴家的小姐吗?
裴九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裴炎以及幕北寒,随即伸手,搭上了东临火越伸出来的手掌,微微颔:“请。”
唯美的华尔兹舞曲响起,追光之中,两人独舞,华美梦幻至极。
裴九的裙摆是用很轻的材质做成,随着她的舞步,裙摆飞扬,宛如大朵莲花的盛开。
幕倾城看向裴炎,他注视着追光中的少女,唇角依旧噙着笑。
看不出来,任何不满。
一舞完毕,众人鼓掌。
裴炎起身,从东临火越手中牵过裴九,对他感激地略一点头,随即走到台上的话筒处,声音很温柔:“今日举办酒会,乃是为了向大家引荐我的妹妹,裴九。”
裴九朝众人鞠躬,体态端庄至极:“很荣幸今天能和诸位相聚在这里,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空。
幕倾城静静看着他们,脸上面无表情。
幕北寒忽然拉起她的手,“出去走走?”
“嗯?”
幕北寒已经拉着她离席。
东临火越静静看着他们两个走开,抿了抿唇,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两人走出大厦,面前车水马龙。
“很难受吗?”幕北寒问。
幕倾城愣了愣,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都是关切。
她摇了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周围很喧嚣,车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幕北寒牵着她的手,坐进了来时乘坐的轿车内。
轿车内只有两人,车门车窗都紧闭着,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两人并排而坐,一片沉默中,幕北寒开了口:“其实我很庆幸,来我身边的人,是你。”
而非裴九。
幕倾城诧异,抬头看他,他眼中全是了然。
她笑了笑,“幕少,这是要摊牌了?”
他听着她忽然就改变了的称呼,刚要说话,便又听得她说道:“以你的能力,大约早就知道我是裴家的卧底。这段时间,很对不住。”
幕北寒望着她,尽管她面容淡漠,可凤眸里却都是复杂,看得出情绪很不好。
她唇角的笑容苦涩了几分,轻声道:“幕北寒,你是好人,值得被每一个女人爱。而我,不配得到你的爱。”
这样说着,车内的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僵硬,而诡异。
“你知道,裴九出现在众人眼中,意味着什么吗?”沉默片刻后,她又问道,眼睛里有着讽刺。
幕北寒摇了摇头。
“意味着,我现在,等同于一枚弃子。”幕倾城缓缓伸手,轻轻抚上幕北寒的面颊,一寸一寸,细细触摸,“而弃子的命运……”
她收回手,没有再说下去。
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幕北寒透过车窗,望着她笔直却寂寥的背影,桃花眼中情绪复杂。
之所以会是弃子,大约,是这一次手机案子的缘故吧?
让裴家损失那么多,想要再得裴家信任,很难。
——少爷,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裴家应该有两个女儿,一明一暗。明的那个,以养病被深藏。而暗的那个,曾经在S国进修各项专业技能,现在,以孤儿院孤女的身份,出现在了少爷的身边。
——她们之间,似乎存在于某种竞争关系。倾城小姐,同裴家掌舵人有着某种约定,好像必须完成某项任务,才能够重入裴家。
幕北寒坐在车中,静静想着那些人提供的资料,英俊的面容隐隐有着凝重。
如果,幕倾城成了裴家的弃子,而她刚刚的意思,似乎也是同时要和自己决裂。
她,疯了吗?
幕倾城独自站了一会儿,偏头看向车窗,“幕北寒,咱们分手吧。”
从外向内,其实是看不到里面的人的。
她知道,幕北寒是个很好的人,这样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心中的愧疚,是不是也会少一点?
幕北寒望着她一脸决绝的样子,没有说话。
幕倾城站了一会儿,便往大厦里去了。
她回到大厦顶层时,裴九已经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正和白洛曦笑谈着什么。
她望着那副场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裴九的手段很高,她不过离开几分钟,她就已经和这些人打成一片。
凤眸微闪,这意味着,她已经被取代了吗?
东临火越注意到幕倾城,招了招手:“这边。”
她走过去,东临火越示意她在幕北寒的位置上坐下:“冰块呢?”
“还在楼下。”
东临火越注意到她面色不对,轻声道:“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