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短时间内苏霖涩没有进组的计划,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待着的，姜温柏则是还有许多存货，也不急着进组, 到了十月份她的行程就空闲了下来。
虽然短暂, 但她有个四天的假期，苏霖涩就把两个人的旅游行程安排到了这个时候。
离国内越近的地方就越容易被认出来, 最后找来找去，把旅游的地方就定在了法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他们不需要去逛什么旅游景点, 甚至不需要多么美的景，苏霖涩想做的就是像个普通情侣一样，跟在她外面的街道上逛一逛。
秋季的法国南部仍旧带着一些夏日的余温，温度适中，是个非常适合穿裙子季节。两个人刚到的时候，没有在酒店待，而是放下行李后就出来了。
街上都是陌生的外国面孔，偶尔有几个人会因为他们的亚洲面孔而回头, 但很快就会略过去, 不会在他们身上多停留。
姜温柏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到最后拿起手机开心的在路上拍个不停, 苏霖涩全程当个称职的工具人，帮姜温柏拍了许多照。
“是不是要到万圣节了？”姜温柏一路上走过来看到不少有关万圣节的装饰，现在这家咖啡厅门口的户外桌上都摆着小南瓜。
姜温柏拿起来给那个小南瓜拍了个照，然后顺手看了一下时间，“后天诶！”
小南瓜里面还放着糖，里面还夹杂了一些纸条, 姜温柏拿出来后拍了张照, 又拿翻译器翻译了一下, “说……这个地方明天有万圣节游行。”她看完后把手机递给苏霖涩, 让他看。
苏霖涩看完后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地址，发现就是她们当前的这条街。
“要来玩吗？”他抬头问姜温柏。
对面的姜温柏眼睛亮亮的，表情也带着雀跃，像听到了“出去玩”这个关键词的大狗狗。
她带着期待的眼神惹得苏霖涩也忍不住勾起笑容，“那就明天晚上来一趟。”
“好！”姜温柏说完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兴奋劲儿已经抑制不住了。
整个下午，两个人都像个普通情侣一样在街上乱逛，连电影院都去了，即使听不懂，他们俩也看得认真。
等再出来，都是晚上了。
往酒店走的路上，两个人迎着路灯，手牵着手，姜温柏走到一半忽然开口问苏霖涩，“这样会不会很委屈你？”
“嗯？”
“因为我没有办法像个正常情侣一样出去玩。”
秘密恋爱这件事本身就是迁就姜温柏，她处于上升期，粉圈也不稳定，在没有作品出来证明她实力之前，只是捕风捉影的绯闻都有可能让姜温柏元气大伤。
而苏霖涩不一样，纵使女友粉再多，可他不靠粉丝，所以即使曝光恋情出现了大规模脱粉的情况，也影响不了他的职业生涯。他大可以跟别人谈恋爱，然后像个正常情侣一样，出去吃饭，到处旅游。
每次碰到这种需要谨慎的情况时，姜温柏都很对比起苏霖涩，同时对粉丝也有一定的歉意，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看到她的表情，明白了她不是在开玩笑。
苏霖涩停下来，握紧了姜温柏的手，“怎么会这么想，我倒是觉得委屈你了，因为跟我谈恋爱，你都得小心翼翼起来，原本不用这么辛苦的。”
两个人到现在没有一件情侣用品，也没有一张合照，姜温柏甚至往微博发照片的时候都得审核再审核，苏霖涩给她拍的照都是不可能往上发的，更别提在苏霖涩家自拍这种事了，生怕哪天自己手抖把照片发了出去，然后让粉丝发现些什么，所以连拍都不拍。
相较于恋情被发现后自己的人气下降，她更怕粉丝因此受伤。
在爱豆圈子深耕这么多年，她太了解
粉丝在意的点了，比起恋情公开后自家艺人人气下滑，粉丝们更怕路人的嘲弄。
就类似于，有狗仔爆了一个恋情，然后粉丝们都在否认，找了无数证据出来证明这个恋情是假的，结果隔了一天，公司承认了，那么无数路人的嘲笑与捉弄都会把粉丝变得像个可笑的小丑。
相较于谈恋爱这个点，粉丝们更讨厌背叛。
尤其是恋爱曝光后，各路人都在扒可疑之处，那么这个时候过往的自拍、说过的话、用过的东西、去过的地点，在社交平台上可疑的暗示，都成了刺向粉丝的刀。
这种感觉就像是，粉丝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行程忙到没时间回家，结果实际上你是在跟你对象谈恋爱，甚至宁愿坐红眼航班去见对象，都不上线跟粉丝互动，还有那种发到微博上以为是给粉丝的话其实是冲恋爱对象的喊话，这种的才是伤人的。
遭受了这些利刃的划伤后还要听路人的嘲笑，说她们嘴硬，说她们假澄清，说她们是丫鬟，这种时候不脱粉都很难了。
粉丝只是来快快乐乐追星的，没有必要遭受这些伤害。
姜温柏很在乎粉丝的感受，所以一开始对于要不要答应苏霖涩的交往思考了很久，答应后也做了很多努力。
在答应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恋情之后有可能会被曝光的准备，人气变化这种她来承担，只求不要伤害她的粉丝。
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苏霖涩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是我感到抱歉才对，原本你不用纠结这些的。”
“我们没法站在光下正大光明的表达爱意，你会不会感到遗憾。”姜温柏低声说道。
“遗憾肯定是有的，但都没你的感受来得重要，我希望你在这段恋情里是自在的，既然公开这段关系让你感到不自在，那还是不公开的好。”苏霖涩松开她，整理了一下她被蹭乱的碎发，“别再担心我的感受了，我觉得现在很好。”
“谢谢……”姜温柏再次抱住他。
路灯指着前方，也照亮了当下，两个人手牵着手继续往酒店的方向走，影子被拉得很长。
回到酒店后，两个人打电话到前台点了一些餐，餐送到后，还有一瓶红酒，他们俩就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吃一遍聊，聊的全部都是身边的小事，大部分时间是姜温柏在说，而苏霖涩则是时不时回上几句。
可能是气氛使然，也可能是那瓶红酒作祟，喝得有点多的姜温柏拉着苏霖涩跳起了华尔兹，放的音乐还是那种非常古典的钢琴曲。
后面的记忆她还记得一些，但有点耻于回忆。
姜温柏幻想过很多回，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会是怎样的，跟苏霖涩在一起后，她也想过很多回，两个人会是在什么氛围下进行。
因为她是第一次，或许会是羞涩的，需要苏霖涩来引导，但无论想象过多少次，都跟昨晚不太沾边。
“……”
她觉得可能是那瓶红酒的缘故，从她把苏霖涩拉起来跳华尔兹时就不太对劲了，过于主动和强迫了，最后苏霖涩甚至是被她推倒的，都来不及阻止，衣服的纽扣就被她解完了。
让她来形容的话，她觉得昨晚的姜温柏就跟峨眉山上那抢人东西吃的泼猴差不多。
好丢人。
姜温柏缩在被窝里，眼睛紧闭，非常不想回忆，但是那些记忆偏要挤进她的脑子。她长叹一口气，劝自己宽心，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女人主动一点没什么不好。完以后又觉得自己昨晚真的很像土匪，加勒比海盗都没她狂。
她在这儿纠结，不停的揉搓被子，身后的苏霖涩也慢慢醒过来，他伸了下手，把姜温柏捞了回来，“你都快掉下去了。”
身子突然紧绷起来的姜温柏停了一下呼吸，感受到她的僵硬后，苏霖涩忽然睁开眼，
“你该不会要说你昨晚喝多了，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吧？”
“没有没有。”她当然记得，甚至还记得苏霖涩帮她洗完澡又给她换上睡衣这件事。
身后的苏霖涩把她转了过来，手放到她腰后，“腰疼？”
“……有一点。”姜温柏想不到借口，于是顺着往下说。
苏霖涩没说什么，而是帮她揉了起来，还帮她捏了捏酸软的大腿。
在苏霖涩的按摩下，姜温柏再次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眼，就是中午的时候了。
与早上那次不同，这回苏霖涩没在床上了，当然，也没在房间里。
她喊了几声都没见苏霖涩答应，于是找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姜温柏：我醒啦，你去哪儿了？」
「苏霖涩：楼下，马上上来。」
姜温柏以为苏霖涩去楼下的健身房，没多想，起来洗漱了一下，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了在茶几前坐在的苏霖涩。
“吃吧。”苏霖涩指了指桌子上摆好的料理。
“真幸福！”姜温柏对这种醒来就有吃的日常非常满足。
她包好头发，坐到茶几前拿起叉子准备吃饭，但视线又被苏霖涩旁边的几个购物袋所吸引。
“买了什么？”姜温柏看不出是什么品牌的。
苏霖涩见她问，就把袋子拿过去给她看，“万圣节的服装。”
姜温柏挑眉，放下叉子结果纸袋子。
里面真的是万圣节的服装，姜温柏看到了两个面罩，“这个是什么……蝙蝠侠，这个呢，是猫女？”
苏霖涩笑着点头，“嗯。”
“好耶！”姜温柏眼中的兴奋劲儿更浓了。
昨晚她还在想，那种游行人肯定多，万一被拍到发到网上怎么办，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准备，现在时间还早。”苏霖涩帮忙把服装收起来，催她快吃饭。
他为了跟姜温柏一起吃，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因为急着晚上的万圣节游行，姜温柏吃完后就开始准备了，因为上下都被遮的很严实，不需要化什么妆，但为了以防万一，姜温柏还是给苏霖涩化了一下胡渣，然后给自己脸上打了两斤阴影，让无关看上去更有西方人的那种立体感。
还没出门，姜温柏就开始激动起来，在电梯里碰见酒店工作人员的时候，大家还夸他们的装扮，这让姜温柏更开心。
看她这么高兴，苏霖涩也露出了笑容。
酒店就在商业街这边，出来后就能看到不少人，其中也有像他们这样穿好万圣节服装的。
姜温柏拍了几张照后又跑回苏霖涩身边，主动握住他的手，“走吧！”
这大概是他们一年中唯一一次能够正大光明走到街上的时候，不用担心别人的视线，不用担心被拍。
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街上不少人，天都已经黑了。
路上还有不少人过来跟他们搭话，要合照，意外的是，苏霖涩竟然会说法语。
“你跟他说了什么？”姜温柏回头问他。
苏霖涩看着她的眼睛，把她转过来，“我说，请他帮我们照张合影。”
还不等姜温柏看向镜头，苏霖涩就低下头，在周围人的瞩目下吻上了姜温柏。
欢呼声和鼓掌声响起，说的什么姜温柏听不懂，但她听到了一声非常剧烈的响声，随后就感觉到头顶亮起。
烟花在空中盛开，将月光隐在身后，成为了夜空中最瞩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