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忍了好一会儿了,终于听到元卿凌发令,当下就站起来,冷冷地道:“夫人,我们王妃要休息了,您请回。”
黄氏想到夫婿不喜欢她,一个被休回来的女儿也敢怒骂她,一时恼羞成怒,“什么王妃?都被休回来了,还摆什么架子?我是你母亲,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扛走!”元卿凌气得胃痛,直接对阿四道。
阿四一手搂住黄氏的腰,黄氏惊恐,“你想做什……啊,放开我……”
阿四在她腰间用力一勒,横着扛起她正要走出去,却见两人快步进来,阿四神色一喜,连忙放下黄氏,“王爷来了!”
宇文皓在她的叫喊声中已经疾步进去了,元卿凌刚站起来,便被人圈入了怀抱中。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衣裳料子,熟悉的唇在她额头印下,她伸手抱住他,眼底一阵发涩。
喜嬷嬷和蛮儿马上退出去,把门关上。
外头的黄氏怔了怔,随即大喜,“是我女婿来了吗?”
阿四才想起要扛她走,不过,扛一个女人太费劲,想直接拽住她走,黄氏见女婿来了,哪里要她拽?自己就先跑了。
跑去找静候。
分隔多个时辰的夫妻,抱在一起许久,才慢慢地放开。
元卿凌笑中带泪,执着他胸口的衣裳,“你怎么一股子的烟草味道?”
“老爷子的味道。”宇文皓笑了,“我在乾坤殿里磨了一天一宿。”
“磨出什么来了?”元卿凌问道。
他拉着她坐下来,看到地上的狼藉,皱起眉头道:“怎地?有人为难你?”
“没有。”元卿凌笑笑,“不值一提。”
宇文皓踢了碎片,不高兴地道:“一看这待遇就不是什么好待遇了,我回头得警告一下你父亲。”
元卿凌笑道:“不必警告,他如今正处于一个莫大的恐慌中,我说了,皇上追究公主府的事情,如果我生的是儿子,免静候府灭门之祸,若生的女儿,那静候府就谁都逃不过。”
宇文皓第一次听到她这么神色平静地说起公主府的事情,有些诧异。
元卿凌坐在他的腿上,“沉吗?”
“不沉,能坐一辈子,能抱一辈子。”宇文皓亲着她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你岂不是把我老丈人吓坏了?”
他笑着说。
元卿凌点头,“估计吓得够呛,当时就给闷过去了。”
宇文皓哈哈大笑,明目炫扬,“逗死了。”
元卿凌笑容渐渐收敛,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在乾坤殿里头,怕是磨得很费劲了。
“父皇怎准你来?”她轻声问道。
宇文皓道:“皇祖父帮我的,我在乾坤殿里头待着,皇祖父生气,父皇又不敢在乾坤殿里头罚我,只得依了我。”
元卿凌勉强一笑,“那扈小姐……你是怎么打算的?”
“有什么打算?不娶。”宇文皓沉下脸,“什么事都有商量,这事不行。”
“那可有解决的办法?”元卿凌问道。
宇文皓搂着她的
腰,然后轻轻抱起让她半躺下来,他俯下耳朵听腹中动静,道:“这事和咱无关,如果镇北侯有威胁,那是父皇解决的,关我们什么事?本王又不是种马,到处拉去配种就能解决大臣野心的问题?不可能的事,要娶,父皇自己娶去。”
他抬起头,有些失望,“这小子,太懒惰了,家里头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直睡,也不起来招呼招呼他老子。”
元卿凌伸手抚摸着小腹,“你还别说,自打回来之后,就没怎么胎动过。”
“该不是出问题了吧?”宇文皓脸色陡变。
元卿凌道:“不会,我自己有注意着,没事,可能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懒动弹,孩子就不怎么动了,也不是全然没动,就是比在府中的时候少了点儿。”
宇文皓想了想,眯起眼睛,“胎儿不动,这事很严重,需要想个法子让父皇知道才行。”
元卿凌笑了,“怎么让他知道?难不成你再入宫一次,跟他说我胎儿不动吗?”
“叫御医过来啊,老子还派了两个人盯着我,我每天只能在侯府待半个时辰,如果传了御医,我就能待久一点,怎么算都不吃亏,且禁军也会回去告诉老子。”宇文皓说。
他坐言起行,立马就出去找蛮儿,叫她回府请御医过来。
对于终于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延长留在静候府,宇文皓显得很兴奋,对着元卿凌的脸就亲了几下,然后抚摸着肚子,“小子算
是帮了你爹一回,不过你可别真的有事啊。”
那边厢,静候听得黄氏说宇文皓来了,还以为是黄氏胡说呢。
毕竟,元卿凌是因公主府一事被问罪的,楚王算是受害人,他理应和皇上一同震怒的。
所以,确定黄氏没撒谎之后,静候问道:“他带了多少人来?生气吗?”
黄氏怔了怔,道:“这倒是没看见,一来就进了房中,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那门就被关上了,也没带多少人来,只带了一个家臣。”
“一来就关在房间里头?”静候有些心惊肉跳,“打了吗?听到里头的巴掌声没有?”
“这没听到的。”黄氏听他一直这样问,也有些慌了,“该不是来问罪的吧?”
妾侍周氏懒洋洋地站起来,道:“谁知道呢?人是被半夜里赶回来的,若王爷还惦记着夫妻情分,该为她求情才是,到底怀着孩子,怎么也不至于被半夜赶回来,除非,连王爷都生气了。”
静候听得此言,神情顿时畏缩起来,摆摆手对黄氏道:“就让他发一通脾气,发完了,自然就走了。”
黄氏一怔,“侯爷您不过去看看么?”
“看什么?”静候可不愿意直面楚王的怒气,公主府那档子事,若褚明翠招认了,他是没办法辩驳的,“他们夫妻的事情,我这个做老丈人的去插手也不妥当,倒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去劝劝。”
黄氏下意识摇头,“我不去。”
她心里可失望了
,还以为女婿来了,一切就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真是来问罪的,那估计邢宁阁如今是翻天了。
她残障的脑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侯爷,你不去,他就不会来找你么?王爷心里难道不清楚这事是你策划的?他会放过你吗?”
静候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猛地转身,“快更衣,本侯有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