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她,笑罢,孙王妃才忽然提醒道:“这事宫里头还不知道吧?”
元卿凌摇头,“还不知道,不过我打算明天进宫去一趟,这事反正也瞒不住了,现在都三个月,没多久就显怀了。”
“是的,快瞒不住了。”
容月抹了一额头的汗,偷偷地瞪了元卿凌一眼,这厮,要爆料也不说一声,亏得她反应快,装作震惊的样子,不然阿四要跟她急,阿四就住在楚王府都不知道,而她却提前知道了,按照阿四的性子,不炸毛才怪呢,还有孙王妃可计较这种事情的先后顺序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和太子妃的感情是很好的。
想到这里,她一手又夺回了元卿凌拿了的杏黄小衫,“你叫瑶夫人再给你做,这件我看上了,我的。”
原本就是给她抢的,以为她不方便出手,殊不知见着这些漂亮的衫子就马上公开怀孕的事了,鸡贼得很。
瑶夫人笑着道:“好了,不要抢,我继续做,我这辛苦命啊,连同皇贵妃的在内,四个孩儿,我接下来可忙了。”
孙王妃叹气,“你们一个个地要生自己的孩子,我呢,就等着抱外孙子,分明都是同辈,怎就好似比你们老很多呢?”
她自己说着,又笑着呸了一声,“我孟桐才不会这么早成亲呢。”
“二嫂,叫二哥努力努力,兴许你还能抱上大胖儿子。”
容月打趣道。
孙王妃摇头,“我早就不奢望了,早几年我不还像你那样吗?
为了生个儿,把你二哥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也都看开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半点强求不得。”
自己男人那方面的本事她是很清楚的,能生下孟桐已经是上天恩赐了,她不强求。
顿了顿,她道:“我和你二哥都说商量过了,等过一两年,从旁支过继一个过来,给我们养老便算了。”
大家听了也觉得可行,这本来也是寻常事,瑶夫人道:“那得细心挑选,不能马虎,不需要本事大,但性子必须得纯良。”
“你还是先担心孟悦吧。”
孙王妃笑着说。
忙碌过后的聚会,总是特别轻松治愈,偶尔听听孙王妃开个荤段子,乐得大家前俯后仰的,元卿凌心里头也说不出的愉快,觉得这日子一直这么才好。
傍晚留着大家用了饭,才各自归家去。
翌日,宇文皓夫妇入宫去,要跟宫里头禀报怀孕的事情。
自然是先去了乾坤殿告知太上皇,三大巨头都在,首辅是上傍晚的课,白天基本就和逍遥公太上皇两人下棋,喝茶,打屁。
喜嬷嬷又像往日那样,在乾坤殿里伺候,到楚王府外头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乾坤殿。
常公公最近好多了,也陪同在侧,他现在能起来走几步,到底练武之人,有武功底子在,做了康复之后,成效颇大。
估计过一年半载的,他又能如常行走了。
坐下来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宇文皓站起来宣布,脸上挂不住的笑容几乎把整张脸地绽成一朵花儿,“皇祖父,孙儿有个好消息禀报您的。”
“说!”
太上皇看着他,下意识地也看了一下逍遥公和褚首辅。
宇文皓看着大家的眼神,有些激动,看了元卿凌一眼便道:“我媳妇又怀上了。”
“天啊,真的吗?”
逍遥公霍然站起来,面容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太上皇和褚首辅都同时瞧了他一眼,这老厮的戏略浮夸了点。
“好事,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太上皇笑着说,看向元卿凌,“多久了?”
“回皇祖父的话,三个月了!”
元卿凌唇角含笑,瞧着他们仨的反应,心里头有直觉,他们早就知道了。
倒是喜嬷嬷刚从外头端着茶水进来,就听得说怀孕的事,她瞧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不是早知道了么?”
“知道了?”
宇文皓一怔,看向喜嬷嬷,“大家都知道了吗?”
“知道,太孙说了。”
喜嬷嬷笑着道,“不过,太孙说这事要保密,不能让太子知道大家都知道了。”
宇文皓顿生颓然之感,为了进宫报喜,他今天可是推掉了公务,打算庄重地宣布这个好消息,殊不知,大家都知道了。
这就没趣了。
太上皇好心地道:“你父皇还不知道,你去告诉他吧。”
“父皇大概也不会太开心,毕竟他自己又要当父亲,且是俩!”
宇文皓说。
“那也得告知!”
太上皇扬手,“去吧。”
宇文皓看着太上皇赶苍蝇似的手势,总觉得他是不想自己待在这里,郁闷地看了元卿凌一眼,元卿凌也笑着道:“那你便去一趟吧,我上回进宫跟父皇说医学院的事,争论得有些激烈,他大概也不待见我了,所以我便不去了,你替我给他请安吧。”
宇文皓只得起身告退,在众人殷殷相送的眼眸中,离开了乾坤殿。
他一走,大家就都松了一口气。
元卿凌瞧着大家的模样,问道:“你们为什么针对老五?”
“没有的事!”
太上皇摆手,一脸的伟光正。
“就有,他一走,你们就松气了,怎么回事啊?
他惹你们了?”
元卿凌蹙眉道。
大家一片沉默,喜嬷嬷没好气地道:“他们说,太子现在三句不离政事,耽误他们享受晚年生活了。”
她说着,狠狠地瞪了褚首辅一眼,“老贼!”
褚首辅笑得眉目弯弯,“骂得对。”
元卿凌啼笑皆非,“你们可真狠心,也不帮帮他。”
褚首辅道:“太子妃,太子如今所做的事情,样样都在正道上,不用给意见,如果给了意见,他反而习惯事事询问,便会犯下和皇上一样的错误,皇上自打登基,事无大小,总习惯来问太上皇,长久之后,他变得不自信,缺乏自主独断的能力,皇上如今施政都十分保守,安全至上,可北唐在进步,北唐需要改革,在破除陋政上,皇上没能大刀阔斧地推令下去,朝中大臣是惯会看脸色的,知道主子的脾气,知道主子的行事方式,朝堂上下就形成了一股保守之风,一切维持原来的模式,北唐就不能进步,永远也成不了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