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白和云不悔在京中住下来,程慕白的册封安排在除夕,所以今年他们一家三口都要在京中过年,程慕白和云不悔每隔几日便会进宫一趟。程慕白本以为他们进京,赵澈和肖雪感情会生变,然而,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肖雪和赵澈感情极好,依然恩爱。
前朝无人不知,皇后盛宠。
程慕白颇为意外,云不悔则是十分开心,肖雪并不忌讳云不悔,她在宫中一年,日子虽不烦闷,总会有无聊之时,正好云不悔和她志趣相投,她总喜欢云不悔进宫陪他。程慕白忙碌的时候,云不悔一人带程小北到未央宫陪肖雪解闷,云不悔来未央宫时,赵澈很少来未央宫。
每次都是云不悔走后,赵澈才会出现在未央宫。
云不悔很为赵澈开心,他看起来应该已经放下了,她也明白他少来未央宫是避免碰上她,惹来肖雪猜忌和不舒服,他是为了肖雪。
眼看除夕一日日逼近,肖雪也繁忙起来,宫中每年要准备的东西都很多,每到除夕,后宫琐事全是肖雪打理,幸亏如意在宫中多年也帮衬着一些。可哪怕如此,她依然很忙碌。
逼近除夕这几天,云不悔也很忙碌,所以很少进宫,程慕白和云不悔难得在京中过年,云不悔也回将军府布置一番,加上朝中有百官轮流上门,她是未来萱王妃要应酬,时间便紧了一些。
二十七这一天,肖雪收到北郡的书信,肖冰问肖雪,皇上是不是要对北郡动兵,这是一封很正常的家书,一眼看起来全是问候的家书。然而他们兄妹有自己的特殊暗语,通过书信能看出肖冰信中的意思,且肖冰在信后提醒了她一句,肖雪才分析,看出肖冰的意思。
他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问她,且是用这种他们习惯的联系方式。
肖雪的心有些沉重,这些天为了赵澈和云不悔的事情,她已尽量放宽心,可乍然一听这消息,肖雪总有不安,皇上要对北郡用兵吗?
他没对她提起过。
若是他对北郡用兵,他承诺过会告诉她。
赵澈回到未央宫问肖雪为何如此沉闷,肖雪一笑,“没什么,只是除夕事情杂乱,我心烦罢了。”
赵澈说,“不如让不悔进宫帮你,她在王府也是主事的,经验比你丰富,有她帮你,你会容易应付一些。”
肖雪蹙眉,冷冷地看着赵澈,“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地方都比不上嫂子?”
除夕的事情,她能应付的过来,她心烦只是北郡的事情,赵澈问她,她自然不能明说便找了借口,可赵澈一说找云不悔,肖雪便觉得火气有点窜上来。
赵澈眯起眼睛,沉沉地看着肖雪,肖雪被他看得不自在,也察觉到自己冲动,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已来不及了,赵澈说,“你今天累了,我就不吵你,用膳后,早点休息,我回养心殿。”
肖雪暗自懊恼,第二日傍晚,她去养心找赵澈,她本来是想找他和解,两人闹脾气总要有一人和解,且他们只是稍微有点不快罢了。赵澈对她一向也纵容,所以肖雪主动来寻,他定然不会生气。赵澈没在养心殿,去了御书房和程慕白谈事情,肖雪在他的书桌旁边坐下来。忍不住又看了看赵澈的画筒……她想到赵澈珍藏的那幅画,属于别的女子的画。
肖雪把画打开,借着灯光看画中的女子,越看越好看,她不禁一笑,刚要收回画放回去就出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她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油灯。冬天衣服穿得多,肖雪的手又长了冻疮,活动起来有些笨拙,所以不小心碰到了灯。然而,油灯正好倒在那幅画上,辣油把她烫着,她刚去捂着手,画就烧起来,肖雪急忙去抢救。
“来人啊……”她大喊起来,赵澈正好回养心殿,本来他打算回来后就过去未央宫,刚回来就看见如意和绿珠在外面,十分欢喜,听到肖雪着急的声音,赵澈大步进了养心殿的暖阁,正好看见肖雪伸手去拿那副着火的画。
赵澈慌忙圈着她的腰把她往后带,厉声指责,“雪儿,你疯了?受伤了没有?”
她的手在冬天容易生冻疮,总是不见好,涂了药也没什么用,赵澈担心她被烫着,慌忙把她的手捧在手心中细细观察,肖雪的手被辣油溅到,只是赵澈没看见。
肖雪顾不上自己的伤,着急不已,李铭和周正等人已经扑灭了火,赵澈只顾着肖雪,见她怔怔的,慌忙问,“雪儿,你怎么了?”
肖雪看了赵澈一眼,又看向地上已半残的画,眸中有一抹恐慌,她不是故意的,可赵澈会怎么想?赵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上,画已烧得差不多,只剩下半个头,好好的一幅画变得狼藉不堪。肖雪担心地看着赵澈,赵澈眯起眼睛,似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幅画,缓缓地放开肖雪,脸色渐沉。
李铭问,“皇上,奴才去叫人过来收拾,皇上和皇后不如到偏殿去休息。”
“出去!”赵澈厉声喝道,“全部出去,没朕的命令,全都不准进来。”
李铭等人吓了一跳,肖雪抿唇,脸色渐渐转白,赵澈怒了,赵澈在她面前怒的次数少之又少,成亲一年几乎没怎么过脾气,两人赌气吵架,都不算是怒,这是不一样的。
肖雪想要解释,却觉得悲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看赵澈脸色,他八成以为她是故意的。
李铭和如意等人退出去,周正倒是看到那幅画,不免得担心他们,绿珠是急性子,忙问周正怎么回事,周正哪会告诉她实话。
赵澈看着肖雪,面色阴鸷,肖雪在他眼中看到冰冷,“你伪装得倒好,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