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利亚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真挚的情感,真实得不容忽视。
“你居然敢信我,那你还挺蠢的。”她冷哼了一声。
“我聪明的啊,不会像你一样,要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吹冷风。”夜星辰满脸无辜地辩解。
花辞憋笑憋得腹肌痛。
单纯而直白的话语最戳人心窝子。
尤其是对于奥菲利亚这种脑回路和性格直得跟双筷子似的丫头。
“你——”奥菲利亚的金毛炸成狮子。
“我说错了吗?”夜星辰询问。
他当然没说错,树上真的特别冷,冻得她鼻涕都要下来了。
奥菲利亚咬牙憋着气。
这小子年纪没她大,她作为成熟理性的大姐姐,不跟他计较。
这么想着,她心里瞬间平衡了。
“你跟着我们想干什么?”夜星辰疑惑。
“当然是看看你们这帮岛外人的想搞什么名堂,大半夜上山,指不定……”
她还未说完,就被夜星辰拉着,往桃花树下走。
“你干什么?”奥菲利亚慌了。
“你既然好奇,那你自己过来体验一下就行了嘛!”他回答。
没有实践,那任何猜测都不会有落实的时候。
既然奥菲利亚对他们有所怀疑,那他就带着她一起,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就好了。
“喂——你……啊,你要去哪?”奥菲利亚有些受不了他。
她见过凶狠的海上盗匪,也阅读过阴谋诡谲的史诗,她知道人人心里都有其阴暗的角落。
可眼前的少年,似乎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就是这了。”夜星辰带着人到了桃花树下。
奥菲利亚别扭地站好,
“这样,”他示范一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许愿,跟……你叫什么来着?”
“奥菲利亚·菲涅尔。”
“好长。”夜星辰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又闭上眼睛,“我许愿,让我跟奥菲利亚·菲涅尔成为朋友,就这样。”
奥菲利亚默默地转开了眼睛。
哪有人这样的,刚认识没多久就要跟她做朋友。
“我突然觉得这个奥菲利亚顺眼起来了。”宋默看着金发少女抓狂又脸红,偏偏还拿夜星辰毫无办法的模样,吹了个口哨。
方醒也站在一边看戏,“可能她只是单纯的拿小夜没办法吧。”
两道明显的目光让奥菲利亚顿时炸了毛。
“看什么看!”她狠狠瞪着看戏的两人。
“我许完了,到你了。”夜星辰睁开眼睛,催促道。
奥菲利亚顿时收敛了凶态,恢复到了刚才内心爆炸却不得不忍着的模样。
她双手合十作祈祷状,极不情愿地许了个愿,“我的愿望跟他一样。”
怎么会有人在爱情的许愿树下许愿友情的?这个夜星辰,实在是……
单纯到单蠢。
奥菲利亚心中好气又好笑。
西半岛,相比东半岛的平原,这一带大多是面阴的丘陵。
建筑依山而建,最高处最大的建筑,即为审判庭的所在。
作为这座建筑权限最高的领导者,朱维尔正在享受夜晚小憩的第一杯葡萄酒。
他做作地晃了晃高脚杯,然后,他珍藏的葡萄佳酿就这么因为毛躁闯入者带来的响动,被晃到了他名贵的编织地毯上。
“大审判官阁下,奥菲利亚她……她真的跑到东半岛去了?”克劳德一脸不可思议。
他觉得奥菲利亚这毛躁的性格,朱维尔应该也会劝劝她,没想到朱维尔还真的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朱维尔抬手用把地毯上的污迹清除,随后倒上一杯新的葡萄酒,慢悠悠地抬起眼睛。
“克劳德啊?”
老人花白的头发与花白的胡子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是被雪埋起来的胖雪人,笑容和蔼,让人如沐春风。
“阁下怎么就让她真的跑到东半岛去了,万一她惹出事来怎么办?”
“你怕什么?”老人哼哼了两声,“她那性子你也清楚,去到那边就是被那些东半岛人教训的,让她吃点教训回来,不更好?”
克劳德顿时紧张,“可是你也知道,东半岛什么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也不怕她……”
“她可是源晶里的睡美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朱维尔并不担忧。
“那也只是童话故事吧?”克劳德被这佛性的老胖子搞得恼火。
在他们血脉相连的故乡,流传着一个传说,山上有银白色的精灵,纯真善良者会得到精灵的赐福,而卑鄙邪恶者将受到惩罚。
而奥菲利亚,则是他们在伊比利亚半岛的一处洞窟里发现的,被发现的当时,她还是被封进源晶里沉睡了多年的睡美人。
被带回遗尘岛后,她在床上躺了许多年,才睁开了眼睛。
一个在源晶深处躺了多年未被侵蚀的睡美人,在朱维尔看来,就是心灵纯洁的象征。
不过克劳德却一直觉得那些童话不过是哄小孩的,哪个国家的大人都会告诉自己的孩子要做个善良友好的人。
“你要是担心她闯祸,不妨现在追过去看看好了。”朱维尔摇晃着红酒杯。
他对于克劳德这副老母亲担心的架势不甚在乎,现在他已经下班了,要好好享受自己珍藏的红酒,而不是继续关心西半岛的琐事。
“阁下……”
“审判庭临时允准了,你快去快回。”朱维尔喝了口红酒。
这支八二年酿的酒果然甘美。
克劳德按着额角,“好吧好吧。”
他转身出了门,直直往西半岛方向去了。
看到门关上,刚才还一脸愉悦品味红酒的老人睁开了笑眯眯的双眼,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寒意。
“去吧。”
东半岛那边,有的闹了。
上山五个人,看过了桃花树,下山时又变成了六个人。
奥菲利亚跟在五个人身后,心中疑虑已经消除了大半。
这些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就算是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凶恶。
应该没有需要再调查的了。
“今晚要留下来吗?”花辞忽而停下来询问她。
“不用。”她道。
等跟着几人到了花辞家门口,花辞把门一关,她才知道花辞询问她的缘由。
夜里冷风吹,奥菲利亚打了个喷嚏,正准备找个没风的地方睡一晚,门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