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玥一下子哑口无言。
她原本也是有过这个考虑的,可是,她见到盛钊过来抢孩子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他是她的仇人,把她所有幸福撕碎的人!可却抱着她的孩子,不让她靠近。
忽地,她转开了话题。
“盛少将,我看你太太和你弟弟关系挺亲近的,看上去像是要比和你还亲近,什么事儿都陪着你太太,叔嫂情深啊。”
盛钊自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昨晚,她也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他交代了一遍。
他理解梁沐沐的做法,但是也能察觉到,盛霖的别有用心。
“沐沐和我的家人一向相处得好,你不用操心我家的事情。”
盛钊说完,顿了顿,又问道,“你有打算认回乐乐吗?”
黄婉玥听着他这话,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想拿乐乐威胁我?”
“我能威胁你什么?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之前我把他养在自己身边,是不想要给你带来麻烦,既然现在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乐乐现在也喜欢你,要是你想要和他相认,只要能照顾好他,我也不会拦着。”
原本,黄婉玥就是乐乐的亲生母亲,他没有资格妨碍他们两个相认。他之前也只是想要保护他们。
黄婉玥有些惊讶。
“你……你不是要抓我?”
“我带你过来,只是要把严霜留下的遗物交给你而已。有些事虽然我有保密义务,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严霜不是一个叛徒。这件事牵扯很大,所以我希望你要是要回乐乐以后,也不要透露出来,否则难免不会碰到寻仇的人。”
他和严霜打进部队起,就一直是好兄弟,他绝对不会相信,严霜会背叛组织。
所以,他才会亲自带人去和他谈,为的就是让他能说出隐情。
那晚严霜去世了,他的眼睛也瞎了,后来,他回部队才现严霜放了张储存卡在他的口袋里。那时候他才想通,严霜故意害他眼瞎,只是想要引起场面混乱,大家都现不了他的小动作。
那张卡里有很多资料,还有严霜留下的一个小视频,他说要是乐乐找回来了,希望盛钊帮他带,黄婉玥还年轻,只要她身边没有牵绊,一定还能找到好男人。
他知道这个兄弟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量,但是他也同样知道,亲生母亲对孩子的重要性。
毕竟是血脉相连,不然黄婉玥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和乐乐关系那么好。
黄婉玥犹豫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道,“我真的还可以当乐乐的妈妈?”
她记得梁沐沐理直气壮地在她面前说过,乐乐只有她一个妈妈,她也看得出来盛钊对梁沐沐的维护,要是梁沐沐不肯呢?
“当然,我们也没签过什么具有法律效应的领养协议,你身体健康,也没有伤害乐乐地倾向,自然还是他法律上的妈妈。”
虽然盛钊也有些舍不得乐乐,可是怎样才是对乐乐最好,他心里有数。
“严霜之前让我照顾乐乐,那么我对乐乐就有责任,要是之后你和乐乐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他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兄弟做的事,可是离要还他清白,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黄婉玥一下子心情复杂了起来,她一直认为,盛钊就是害死她丈夫严霜的人,可是如今看来,怎么都不像。
“谢谢你。”她莫名地从嘴里冒出了这句话。
盛钊叹了口气,自责道,“是我对不起严霜,有些事,我要是能早点现,或许他也不至于如此。”
另一边,盛霖也接到了盛钊离开的消息。
他见着昨天怎么劝梁沐沐都劝不动,今天直接找上了门。
梁沐沐看到门口的人是盛霖,理都不想理,直接关上了门。
“沐沐,你开开门,昨天我给你的消息你都没看到吗?”
盛霖在门口不停地按着门铃,大声呼喊道,梁沐沐也实在没了耐心,才回了一句,“我知道!我不信你!”
盛霖这才平静了下来,没过多久,梁沐沐看着时间,也该去培训班上课了。
她原本以为盛霖走了,没想到一进培训班,就见到了盛霖,老师还介绍说这是大家的新同学。
梁沐沐额头一片阴霾,她还真不知道,这种职业培训也能插班。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她就开始看着盛霖各种丢脸,他根本不会一些基本的手法,老师也不可能将就他,耽误大家的时间,所以他做的蛋糕胚完全没有调好比例,裱花也完全丑成了一坨屎,就连切个水果都差点切到手。
梁沐沐也是顾及着亲戚一场,实在看不下去班里那些人笑他,所以主动地去帮他重新来过。
他看着梁沐沐的小手白白净净的,就在他眼前慢慢地把一个蛋糕胚变成了像模像样的蛋糕,就想起了小的时候。
盛钊是十六岁才回的家,认识梁沐沐很晚,可是他是和梁沐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梁沐沐小时候对美术有些天赋,只是家里没有培养,但是他却是什么班都报过了,钢琴,美术,足球,算数,小主持,可每次兴趣班汇报,老师都直摇头,说他没有学这个的天赋。
后来有次他在画老师交代的作业时,梁沐沐却突然抢了他的画笔,说他画的丑。
他本来说梁沐沐就没学过画画,不要乱说,可是看着她的小手拿着画笔,不停地在画板上飞舞时,顿时就收住了口。
她画的很好看,但是盛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小手上,她画完了,刚要放下笔,盛霖就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梁沐沐连忙把手一收,朝着他做了个鬼脸,“不要说是我画的,我爸妈会说我不务正业的。”
那天之后他交了作业,意外得得了全班最高分,95分,张春兰高兴的不得了,还应是让盛冠杰停了手上的工作,陪儿子出去吃顿饭,庆祝一样。
这时,盛霖也忍不住,忽然抓住了梁沐沐的手。
她的手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好看。
“你做什么!”
梁沐沐下意识地把裱花的奶油举了起来,用力一挤,全都挤在了他的脸上。
盛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用袖子把脸擦了干净。
“对不起。”梁沐沐看着他满脸的奶油,赶紧去拿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