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样在走廊上行包扎伤口,只要有人经过,一切完蛋。
现在他唯一的办法还是要攻进去。
尤其是趁着着对方也许还没有将受袭的情况送出去之前,赶紧进去干掉这名狙击手。
之前自己竟然还想留活口,看来真的高估了自己。
青龙组的成员果然都是精英,秦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露出了马脚。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说葡文。
也许是自己的英文口音。
又或者自己的样貌出卖了自己,好歹是个亚洲人嘛,居然在里约的大酒店里出现当了服务生。
总之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起因的时候了。
秦飞挣扎着站起来,他感到伤口虽然很疼,不过似乎没有疼到无法支撑的地步,可能弹头没有伤及内脏。
如果伤及了内脏,现在自己恐怕站起来都成问题,而且一旦伤及脏器,就会造成内出血,自己除了马上去医院让医生抢救之外并无他途。
秦飞举起已经更换了新弹匣的FN57手枪,并没有直接站到门正面,而是从门旁伸手抓住手推车,将它朝门上轻轻一撞。
笃——
不锈钢手推车磕在门板上,出沉闷的响声。
里面并没有反应。
秦飞等了几秒,猛冲出去,用跪姿正对这房门,朝里面不同的高度高中低方向射出了三组子弹。
如果对手还站在房间的门后,无论是卧倒还是站立,都逃不过这三组子弹。
打完后,他朝旁边就地一滚,又滚到了门边的墙壁后。
平时这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战术动作简直手到擒来,但现在却让秦飞吃尽了苦头,疼得他差点哭爹喊娘。
令他高兴的是,里面没有射出子弹反击,也没有新的动静。
秦飞小心站起来,朝门锁开了一枪,然后小心翼翼推开门。
房间里,一具尸体刚在门的正前方四米开外,一动不动,血从身子下淌出,染红了地毯,一支上了消音器的P226手枪落在一旁。
秦飞上前去,踢掉对方手边的那支P226手枪,然后小心地用脚尖将杀手的身子掀起,让他面朝天花板。
这家伙的左眼上一个大血洞,胸口部门也有两个弹孔。
秦飞射中对方的都是要害部位,这家伙一看就已经没救了。
于是,秦飞赶紧将手推车从门外扯进来,然后关上房门。
时间留给自己的并不多,毕竟现在门上面至少二十个弹孔,看起来就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只要经过的服务生稍稍注意就会现房间里出了事。
秦飞用手推车顶住门,马上在特工耳机里通知老鱼。
“老鱼,狙击手死了。”
“你没事吧?”
“我还行,中了一枪,打穿了门又打穿了不锈钢的服务推车,妈的最后居然又打穿了我的防弹衣,P226手枪也真特么够狠的!”
“那玩意是海豹最喜欢的手枪之一。”老鱼说:“要不要我派人上去找你。”
“没事,我不会待久,收集情报马上走,不过估计要处理一下伤口,浪费一点儿时间。”秦飞说:“在我离开之前,你帮我做一件事,第一是通知在BOPE里面的罗利,米斯特和坤猜都有他的号码,告诉他,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不需走出BOPE总部。第二是你联络小林和尤里,让他们立即在凯撒大酒店的监控系统里将我的痕迹全部抹掉,不要留下任何的线索。”
“明白,我马上办,你早点离开。”
“行。”
秦飞不再多说,掐断电话。
他在房间里检查了一番,靠近窗口的地方,原本的一个书桌被杀手拖到这里来,书桌上架好了一支以色列造SR-99狙击步枪,子弹已经上膛了,旁边还用小脚架着一个观察镜。
秦飞凑到观察镜上,透过高倍镜片,立即将BOPE警察总部的大门口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是个最佳的射击位置。
秦飞朝地上望去,现床边地面上有个大背囊,背囊里有个绿色的工程塑料造大箱子,箱子的内部全部是海绵块切割出来的凹槽。
不用多想,其实这玩意肯定原本用来装这支SR-99狙击步枪的,杀手把它拆散了运到房间里,再组装起来,归零调校后就可以进行射击了。
秦飞呲牙咧嘴地蹲下去,在大背囊里又翻又找,找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组装一支狙击步枪肯定是需要附件工具包的,他找到了一个绿色的帆布包,里面全是精细的枪支组合工具。
这其中最趁手的一把工具就是一把钳子。
秦飞在自选的酒架上拿下一瓶高烈度的朗姆酒,然后走入卫生间,将它开盖倒满一个玻璃杯。
火机刚点上,杯口上方噗一下出现一团红蓝色的火焰。
秦飞将钳子在上面烧烤了一阵,最后用朗姆酒浇在钳子上,又在自己的伤口上倒了一些。
高度数的酒液就像酒精,淋在伤口上那种酸爽简直无与伦比,秦飞当场就呲起了一口白牙。
不过剧烈的疼痛过后,反倒舒服了许多。
秦飞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边缘,觉得弹头卷入并不深。
毕竟这颗子弹已经打穿了几个东西才打在自己身上,假如没有防弹衣,秦飞今天肯定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这也是秦飞去哪都好,无论什么情况下,能穿防弹衣就绝对不会空身上阵的原因。
往往在关键时刻,就差那么一点点阻挡,也许就能救下自己的小命。
确定了大概的位置,秦飞把尖嘴钳伸进去。
略微烫的钳子触碰到肌肉,那种感觉又刺痛但是又带有一点儿麻麻的感觉。
很快,他夹住了弹头,用力慢慢朝外拔。
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因为疼,所以自己给自己进行简易伤口处理最大的困难就是能否过自己心理那一关。
你看着工具捅入自己的肌肉,然后要忍住剧痛将它扯出来,很多人也许就没这种勇气。
最后,弹头总算被夹了出来。
秦飞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用朗姆酒清清洗了一下伤口,又回到了桌子旁,找到客房里为客人准备的棉签,把上面的棉花拆下来压在伤口上,然后从杀手的背囊里找到一捆黑色的胶带,把自己腹部的伤口和腰一起绕着捆了几圈。
最后,这场简易的手术总算做好了。
秦飞开始处理现场,擦掉一切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收拾沾到自己血液的东西扔进厕所里反复冲了数次,之后用淋浴头将卫生间冲洗了一次,最后重新穿好防弹衣套上之前的那套宽大的牛仔衣服,戴上棒球帽。
对着镜子一照,秦飞觉得从表面上看,一切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