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瑾又在揉面,毛氏有些不解。“瑾儿,还要做啥?这些咱们已经够吃了。”
“娘,我想做些小点心,给大郎拿去书院,饿的时候填填肚子。这几天晚饭大郎都多吃一些,我以为是课业重,才饭量见长。可是昨个儿听六郎说的,才知道,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都是每天的午饭被同窗们给尝去了大半,大郎自个儿反而没吃饱。所以,我想做点儿小点心,大郎可以吃些,否则一个下午呢!空着肚子,多难受!”
苏瑾的话,不仅让毛氏感动,也让站在门外的顾辰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那好,你去做点心,剩下的娘来。”“嗯!”
苏瑾手里揉着面,心里琢磨着做什么?做糕饼都不合适,块大了,吃起来不方便,思来想去有了主意。
想起当年,和同学最喜欢去的那家馄饨馆。那家的馄饨最鲜香,那家的烧饼最酥脆。尤其是他们家的棋子烧饼,最诱人。
想想,口水就要流出来了。油酥和面皮,白糖为馅,怕馅料太甜,磨细的白糖粉里,又掺上一些糯米面。
小小的面皮和馅料,包裹成一个个小巧精致如棋子般大小的小饼,上面又均匀的撒上几粒芝麻。
铁锅烧六七层热,薄薄的刷是一层油,在摆上一层小饼,慢慢的煎烤。
当空气中散的,第一缕香气扑鼻而来,大福就不吃饭了,迈着小短腿儿,倒腾到大伯娘身边,默默的看着。
六郎也忍不住的问:“嫂子,你做的啥好东西,这么香?”
“棋子烧饼!”
“哇,听这名字,就觉得是好东西。”绵绵禁不住好奇的也凑过来。
看着几个大小馋猫,毛氏不禁扶额。“瑾儿,你把他们都惯坏了。”
“娘!没事儿,娶了人,嫁了人,都不药而愈。”
可不是嘛!有了自个儿的生活,自个儿的小日子,她这个嫂子,就不那么重要了,甚至会被丢在脑后。
“嫂子,你坏!”绵绵羞红了脸,嚷嚷着!
“大娘,不坏!”大福一听小姑说大伯娘坏,立马晃荡着小脑袋,跟小姑争辩。
“哈哈!”顾家厨房里的笑声,一直持续到顾辰兄弟去了书院。
当王大婶拎着篮子,兴冲冲走来的时候。见到苏瑾先是笑,再忙着打开篮子给她看。“苏娘子,你看。今个儿的燕鱼不仅新鲜个头儿也大,今个儿的海虾也整齐。”
看着一只只鲜活的海虾,苏瑾来了兴致,正好婆婆在这里,咋留都留不住,非要过晌就回去。
“晌午咱们包三鲜馅的饺子。”
这个吃食王大婶都没听过,苏瑾也没打算跟她解释。虾,肉,鸡蛋,都有了,唯独没有韭菜,自家靠墙根是种了些,可是种的日子尚浅,现在刚比那大针粗点儿,天气就冷了。
“王大婶,还得麻烦你一趟,去买二斤韭菜回来。这顿饺子,必须要有韭菜才行。”
“韭菜呀!那就不用去买了,咱们家院子里种着呢。我这就回去割。”王大婶说完,麻溜儿的回去割韭菜。
苏瑾就开始扒虾,挑虾线。毛氏和绵绵也过来帮忙,一个剁肉馅儿,一个和面。
没了管制的大福,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玩儿的是不亦乐乎。结果隔壁也传来个小奶音,大福兴奋不已。
两个小家伙,隔着一道墙,聊的那叫一个开心。大人们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啥。
可是隔壁的小人儿,不甘心隔着墙壁交朋友。不大一会儿,就听见自家院门响,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随即附和着。
“顾家媳妇儿,我是你家西院的,我家老头子姓刘。这不,刚刚知道你家也有个小子,我家这个臭小子就非要找他玩。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这小子就是个佞种,我老婆子是治不住他,全家满打满算就怕他爹。白天他爹上工去了,他就充了大王。”
苏瑾听她说话,知道也是个随和的,就让婆婆带着大福出去,招待那祖孙两个。
老太太年纪也不算大,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赭石色的粗布衣裙,浆洗的很是干净。
小小子看样子和大福差不多大,一身细棉布的大红夹衣裤褂,留个瓦片头,虎头虎脑的瞪着一双大眼睛。
看见毛氏领着大福出来的一刹那,笑眯眯的走过去,手里递上一块,抓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吃食。
大福嫌弃的看了看,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接。那小小子看大福不接他的吃食,以为大福不跟他玩儿,张嘴就想哭。
毛氏赶紧的打圆场,“咱可不能哭,我们大福他刚吃饱,还不饿呢,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小小子,也是个懂话的。知道这个奶奶说的有道理,就不哭了,开心的过来拉着大福的手。
苏瑾招呼完刘家伯娘,就回去做晌午饭,留下门口两个小老太太唠着家常,看着孙子玩耍。
而苏嫣此时,正坐在自个儿屋子里生闷气,早上认亲的时候,啥啥都好。奶婆婆给了一套玉头面做见面礼,婆婆给了一套金头面,公公给了一个大大红包。
就是大伯哥和大嫂,给的见面礼,也都是价钱不低的,把她美的都要飞起来了。
谁知道认完亲,婆婆跟她唠嗑的时候,一个劲儿的问那个死丫头和那个病秧子。
说什么你妹妹是个有成算的,你妹夫是个好学的,以后你要和他们多多亲近才是!
我呸!让她和那死丫头亲近?想得美。她现在的日子好着呢!干啥要亲近那个死丫头,让她占自个儿便宜?她,想都别想。
苏瑾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准会告诉她,“亲,你想多了。”
苏瑾宁可抱着猪暴走十圈,都不愿意跟这个脑子,不在相同季节的奇葩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