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丹娜意识到说漏嘴了,神色慌乱的说:“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嘛,都是陈年旧事了,小玲,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姑婆最敬重的人,没有他就没有姑婆的今天,他对马家有恩,其他的你问了我也不说。”
“那我是抓他还是不抓呢?”马小玲为难的问道。
“我已经死了,你才是马家当代传人……”
“让我看着办是不是啊?拜托,姑婆,你别老用这句话敷衍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嘛,就在刚刚,我亲眼看着一个女人死在她怀里……”
“什么女人?谁死了?是不是罗桑?”马丹娜脸色白,抓着马小玲的手腕问道。
“姑婆,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小玲,你告诉我谁死了?”
“一个叫任珠珠的女人。”马小玲揉着手腕,撅着小嘴不满的回道。
马丹娜捂着胸口,“马小玲,你说话干嘛不说清楚,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吓死我。”
“你已经死了……”
“再死一次不行啊。”
“呸,呸,姑婆,不许说这种话,不吉利,你说的罗桑又是谁?”
“一个故人。”
见马小玲还要追问,马丹娜摆摆手,“好了,小玲,这些事不要问了,关于沙尘哥哥,我不能给你建议,你觉得能抓就抓,不能抓就算了,我不勉强你,但僵尸王将臣必须杀。”
“姑婆……”
“小玲,很晚了,早点睡吧,还是你告诉我的,晚睡是女人皮肤最大的敌人,我走了。”
“姑婆呀,你别走嘛,陪我聊聊天,我一个人很烦的。”马小玲撒娇道。
“有人约我看电影,已经推了好几次了,小玲,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去找个男人,不过我告诉你啊,玩玩一夜情就好了,不能动情,马家女人……”
不等马丹娜说完,马小玲就瓮声瓮气的接道:“马家女人不能为男人流一滴眼泪,你都说过八百遍了,什么烂规矩嘛。”
“的确是烂规矩。”马丹娜附和道。
马小玲惊讶的盯着马丹娜,“不是吧,爱情的魔力真这么大,以前你是最重规矩的,今天竟然说祖训是烂规矩,不知道马灵儿先祖知道了会不会回来把你收了。”
“你不会,她就不会,我已经死了,怎么说都行,唉,好惆怅啊,沙尘哥哥回来了,可我已经死了。”马丹娜突然有些伤感,转过身去,小声抽泣。
“不是吧,你哭了。”
“我是死人,可以哭的,你不行,行啦,不跟你说啦,我要迟到了,s you。”
说完,马丹娜消失不见。
“你的沙尘哥哥不要了?真讨厌,跑那么快,我还没问完呢。沙尘哥哥,蒽,肉麻死了。”马小玲打了个冷战。
……
夜色下,小茅山隐匿在雾气中。
这雾气是茅山派用阵法制造出来的,有隐藏、迷幻的效果,普通人走进雾气会迷失方向,绕来绕去也走不进去十丈远。
五十年,茅山派如同一匹脱缰野马,以极其凶悍的姿态闯入灵界,与灵教并称为中国灵界两座大山。
南毛北马,西灵教。
其他的修道门派,大多数泯灭在十年浩劫中,那场浩劫凝聚全国大势,势不可挡,真可以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茅山派势大,但一直很低调,从不接受媒体采访报道,普通人最熟悉的只是茅山道馆和茅山大药房。
对于门派取得的成就,沙尘感到很欣慰,但他并不在意这些,罗桑还想说的时候被他打断了。
“墓地还有多远?”
“快到了。”
薄薄雾气笼罩下,一排排墓碑若隐若现,诉说着过去五十年茅山派的风雨历程,一股淡淡的哀伤悄然蒙在所有人心头。
“茅山派先掌门毛小方之墓!”
“茅山派第三十九代弟子,第一任内务长老马小海之墓。”
“茅山派第三十九代弟子郁达初之墓!”
“小月之墓……秋生之墓……文才之墓……阿星之墓……张大胆之墓……”
一个个熟悉的人躺在了冰凉的地下,沙尘手指在墓碑上划过,感受着丝丝凉意,仿佛触摸到了曾经的人。
“任婷婷之墓!”
沙尘鼻子酸,泪水朦胧了视线,他用手擦拭着墓碑上任婷婷的照片,她的音容笑貌清晰无比的浮现在沙尘脑中。
“师父,这是你送给师娘的定颜珠。”罗桑颤抖着取出定颜珠,沙尘偏头看了一眼。
“你留着吧,她不需要了。”
“师父!”
“罗桑,谢谢。”
罗桑错愕的看向沙尘,沙尘没有多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五十年没陪她了,她应该是生气了。”
罗桑张了张嘴,转身离去。
走出墓园,苍老的九叔杵着拐杖问道:“你没有告诉他吗?”
“明天再说吧,五十年物是人非,他需要时间来接受,师娘的下落对他来说并非好事。”
“大师姐,那个人真的是师婶吗?”何应求问道。
罗桑目露迷茫,“我不知道,或许只有师父才能确认,都走吧,让他一个人静静。”
……
“婷婷,我回来了。”
沙尘摩挲着任婷婷的墓碑,坐在潮湿的地上,雾气很快打湿他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可地藏王的轮回之道太厉害了,我看不破,你知道吗,第一个轮回世界里我们也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我陪你慢慢变老,看着孩子们生儿育女,多美啊,我不愿意醒。”
“百世轮回,我连第一世都没看破。”
“幸运的是,在我醒来之前,我们过完了一生。”
“你在临死前说我们缘分尽了,你真傻,地藏王说你已经投胎转世了,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我们的缘分永远不会尽。”
“我对地藏王的感官很复杂,他拿走了我最亲之人的生命,但他切切实实救了我。”
“我猜错了,要对付我的不是地府,地藏王用你们引我到地府是要保护我,他说我在劫难逃,就是因为有人对我动了杀机。”
“我已经猜到是谁要杀我了,我不能说,婷婷,你是不是不喜欢听这些,那我换个话题……”
沙尘絮絮叨叨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香港上空出现四个很亮的光团分落在香港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