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除了三个分部的覆灭以外,克拉科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新组建的克拉科夫城防军和波兰王国近卫军都在城外遭到了袭击,损失惨重。
原本兰德雷·普罗米的波兰复国军则是由于自己的一通骚操作被弄得四分五裂。
实际上这次起义的原定目标是建立共和制,而且是商人和贵族之间的共和,并不是贵族和国王之间的共和,更不是王国。
但兰德雷·普罗米却有他自己的打算,所谓的起义不过是一场表演而已,演给那些想看的老爷们,证明波兰复国军的价值。
以一城对三国,别开玩笑了,只有傻子才会信这种话。
如果可以成为国王,那么以后的流亡生涯就完全不同了。而且成为了国王就等于有了护身符,毕竟按照传统是不可以处死国王的。
历史上拿破仑将整个欧洲都掀了个底朝天,两次战败的最终结局也不过是流放而已。
然而兰德雷·普罗米的做法让很多波兰复国者都不理解,因为这与他们的理想背道而驰,所以分裂、内讧是难免的。
新组建的克拉科夫城防军和波兰王国近卫军,不过是一些没上过战场的雏儿,又或者是从城市内外吸引来的一群投降派和遭到裹挟的民众而已,他们能投降波兰,同样也可以投降奥地利。
理论上讲兰德雷·普罗米手中有五万军队,但实际上这帮人连城外的农奴都收拾不了,不过几天时间军队数量就从五万下降到了三万。
这显然不可能是被农奴杀的,毕竟就算是两万头猪,这几天他们也吃不完。
不过对兰德雷·普罗米打击最大的还是本该为他加冕的神甫彼得·什切根尼,在鼓动农奴造反的时候就被挂在了树上,现在都已经风干成了晴天娃娃。
波兰农民联盟是这次起义中损失最惨重的组织,他们的高层几乎被屠戮一空,就连所谓的根基也几乎被连根拔起了。
因为事实证明,农奴和农民根本不听他们的,所谓的影响力根本不存在,他们不过是沾了教会和皇帝的光才能驱使信众。
所以当这些人试着革命的时候,底层人先把他们送上了断头台。
有些农奴甚至觉得神父们是受了魔鬼的蛊惑,朴实的乡下人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拯救这些可怜人,比如牛粪、金汁喂到饱,又或者是让火焰净化一切.
总之是各种五花八门的“治疗方法”,这个组织也宣告灭亡了。
兰德雷·普罗米的美梦也随之破灭,他只能随便找了个助祭任命其为克拉科夫大主教。
然后在历史悠久的瓦维尔大教堂中,仅仅是草草地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加冕仪式,甚至连游行都没有进行。
此时克拉科夫城内波兰复国者的高层都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位新国王到底想做什么。
在大兵压境时临时登基的国王并不少,不过多半是为了提振士气,可兰德雷·普罗米连游行都没有做。
那他登基加冕又有什么意义呢?虽说俄、普目前还处于观望状态,并没有发兵克拉科夫平乱的意思,但是奥地利帝国方面军队已经在路上了。
即便是没有从奥地利本土开来的大军,仅仅是加利西亚的驻军就够此时新生的波兰王国喝一壶的了。
此时的克拉科夫城内,不安、犹豫、恐惧、迷茫和野心,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甚至就连每时每刻都发生的暴行都被认为是必要之恶。
整个新生的波兰王国正在面临着随时灭亡的风险,奥地利人的报纸甚至都已经到了克拉科夫,然而复国军唯一能打的将军——贝姆却还被关在地牢之中。
这倒不是波兰没有军事人才,恰恰相反,从普鲁士跑来的波兰复国者数不胜数,但是他们大多成分不对,这些人并没有加入波兰复国军。
而且这些人相对比较年轻,甚至还有不少德意志和波兰混血儿,志气未消的他们看不惯那些前辈们的军阀作风,比起在城内争权夺利,他们更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欧洲大陆承平已久,发生过的几次战争规模不小,但是持续时间短,烈度低。
所以导致中低级军官在战场和士兵差不多,不是在郊游,就是在逃跑,这就导致了此时这些军官谁都不服谁。
新波兰王国的高层不懂打仗,但就算有一部分人力排众议将权力赋予到那些普鲁士军校出来的士官生身上。
后者的资历也不够,不能服众,想要让军队如臂使指根本是痴心妄想。
就在这个危难之际兰德雷·普罗米却凭空消失了,群龙无首的波兰人只能通过开会来排解忧虑,但有些事情越说越急。
比如奥地利帝国军队数目远超他们的预计,并且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而最绝望的情报是,之前派出去炸铁路的队伍半路上就被农奴袭击了,所以到目前为止克拉科夫和奥地利帝国之间的铁路都是通的。
不过奥地利军队的行进速度依然很慢,因为他们又不知道波兰人派出去破坏铁路的队伍失败了。
毕竟弗兰茨早就收到了波兰人派人捣毁铁路的消息,由于比较匆忙鸽子信上写得并不详细。
他甚至都没法判断波兰人是要炸毁铁路,还是要以铁路为中心搞些事情出来。
由于害怕有埋伏或者说出于安全角度考虑,每到一站,弗兰茨都会先派军队清场,并且谢绝一切当地贵族、商人的邀请就待在重重保护的火车车厢里。
路上的铁路,包括铁路两侧都会派人去仔细搜索。
虽然弗兰茨并没有闲着,甚至还带人在安全区域内进行奥地利版的“打土豪,分田地”,但这行军速度要是能快就出鬼了。
所谓奥地利版的“打土豪,分田地”前文讲过,但说成是搜刮,或者是强行国有化土地更合适。
不过波兰人既然知道了,那么弗兰茨也就快知道了。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巴不得这把火烧得越旺越久越好。
但是此时的英法已经坐不住了,法国人要搞一支志愿军去支援波兰,巴黎的夜场慈善舞会一场接着一场。
传说中大英帝国的善良民众们更是每天以泪洗面,甚至就连那些在其统治下的土著也恨不能到欧洲大陆上,去支援波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