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威尼斯。
起义军在城里闹了这么多天,再加上刚刚的一战,威尼斯城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第二天,弗兰茨看到战后统计的时候差点惊掉了下巴,原本只有两万人驻守的威尼斯城,经过连番恶战居然还多出了一万多人。
不用说,这肯定是阿洛伊斯·帕尔菲的溃兵。没想到这帮人跑得居然这么快,看来还得自己亲自收拾残兵。
但很快讽刺的事情就发生了,要来收拾残兵的并不是弗兰茨,而是已经失踪多时的阿洛伊斯·帕尔菲将军。
更加讽刺的是此时后者正在气恼不已,以他为首的军官正在发飙。
“该死的杂碎!狗娘养的贱种!你们这些只会逃跑的家伙.懦夫!你们以为逃到这里就能免受惩罚吗?”
数千名士兵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烈日之下,任何人胆敢乱动乱看都会遭来一顿皮鞭毒打。
数日的奔波早就让这些士兵疲惫不堪,再加上近似酷刑般的训话,以及不时落下的皮鞭,队列中不时便有人倒下。
但是那些倒下的人并不会得到同情,更不会得到救治,他们只会遭到更为猛烈的毒打。
至于那些敢于提出异议的人直接被吊死在了广场上,罪名自然是通敌卖国和战场抗命,无论哪一条都足够让这些大头兵死上十次。
阿洛伊斯·帕尔菲将军的举动让波尔多上校和蒙塔上校很不爽,他们也很同情那些底层士兵。
但是阿洛伊斯·帕尔菲是早晚会成为将军的人,帕尔菲家族是真正的贵族,传承了近千年甚至比奥地利帝国的历史还要长久。
阿洛伊斯·帕尔菲更是未来家主的不二人选,他想要弄死这些士兵不比弄死蚂蚁难上多少。
波尔多和蒙塔虽然也都是贵族出身,但是相比之下就像是山鸡和凤凰的差距,虽然他们心中唾弃,但是明面上只能仰望。
而且哪怕是他们舍得一身剐,放弃贵族身份,乃至是家族安全和个人性命于不顾与这种特权阶层斗到底,最后的结果大多也只是不了了之。
就像之前的李齐将军,即便是吃了无数败仗依然能稳坐威尼斯城防总司令如此重要的位置。
甚至就连一向对弗兰茨言听计从的拉图尔伯爵都特意地忽略了这件事,梅特涅亲王同样愿意以他的家族荣誉作为担保保证李齐将军不会犯错。
不过结果显而易见,李齐将军即便是得到了两位上官的耳提面命,但是依然是威尼斯地区最大的漏勺之一。
他之所以敢如此我行我素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会受到惩罚,历史上李齐将军在丢了威尼斯之后非但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反而高升进了贵族院元老院。
阿洛伊斯·帕尔菲也是如此,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受到惩罚,但是在弗兰茨面前,这位未来帕尔菲家族的首领不想丢脸。
通常来说作为两个大家族的长子,两个未来的家主,弗兰茨和阿洛伊斯会各退一步,前者就当没看见,后者会稍微收敛一些将罪名扣在其他人的头上。
然后帕尔菲家族继续忠诚于哈布斯堡家族,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不过弗兰茨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在这之前他不得不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太平盛世”。
冒着可能会让奥地利帝国倒退,甚至是解体的风险,此时弗兰茨只有一句话“伱该死。”
阿洛伊斯·帕尔菲对着毛头小子冷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先是有些疑惑,接着是有些惊讶,然后又开始觉得好笑起来。
后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不屑和有恃无恐,他一生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最后都能有惊无险。
于是乎阿洛伊斯·帕尔菲也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就是神,而这世上除了他以外一切的事物不过是他的想象而已。
不过弗兰茨是少数能将他从自己想象中拉回到现实的人,但阿洛伊斯·帕尔菲依然双眼紧盯着前者,他觉得眼前的小屁孩不过意气用事而已。
“他早晚也会和自己一样..他会明白谁才是自己人”
阿洛伊斯·帕尔菲如是想着,但弗兰茨又重复了一句。
“你该死。你该被吊死在这里。”
阿洛伊斯·帕尔菲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冷笑。不过弗兰茨的话倒是吓坏了广场上的其他人。
阿洛伊斯的副官立刻上前想要拦住弗兰茨,波尔多下意识地准备掏枪,不过弗兰茨一抓副官伸过来的手腕,一拧,一折,一压就将他的手废掉了。
副官倒地之后才惊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折断了,他立刻惨呼出声,不过更让他惊恐的是弗兰茨拿出了一个麻袋,里面装满了绞索。
“奥地利帝国的战士们,我知道逃跑并非你们所愿。你们能千里迢迢赶到威尼斯城这足以证明你们的忠诚。
威尼西亚的惨败不该归咎于你们,而你们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那就是这位整个威尼西亚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他的临阵脱逃让你们不得不也跟着逃跑。
你们确实有罪,但是这些军官同样有罪。我今天只想说一件事,军官和贵族更应该为这次溃败负责。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绞死!”
弗兰茨的话就是命令,虽然此时在场的士兵和军官都惴惴不安,但是皇家龙骑兵团里的士兵可不会管这些。
他们说不好听就是老皇帝留给弗兰茨的亲兵,而且一次次的事件也证明弗兰茨会是个有能力有雄心的皇帝。
军人拥戴雄主,因为他们比一般人更渴望建功立业。
此时的阿洛伊斯·帕尔菲表现得非常失态,甚至有些辱没了他贵族的身份。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
这时阿洛伊斯·帕尔菲的腋下挨了一肘子,波尔多早就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公爵大人不爽了。
“他们当然不敢,我来为您服务。”
阿洛伊斯·帕尔菲一辈子哪受过这种屈辱,但是他也没有被人打过,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波尔多将阿洛伊斯·帕尔菲擒住,再加上那些如狼似虎的皇家骑兵,广场上的溃兵们也躁动起来了。
他们其实才是那些最不甘心的人,连仗都没打过就成了溃兵、逃兵,没有人会这样心甘情愿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