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那是什么!”
博诺·德·库伦大吼着,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英勇的法军士兵居然成片成片倒下。
这威力和书上记载的完全不同,如果英国人的火箭真有这种威力,那么几万发就不是将哥本哈根烧成白地了,而是直接炸平了。
周围的参谋们也是面面相觑,开战前的乐观一扫而光。眼下这些火箭爆炸的威力比六磅炮直射散弹的威力还要大。
而此时的六磅炮为了保证杀伤力,通常只会在一百五十米以内才会使用散弹。
但是此时奥地利人的火箭距离法军至少有七、八百米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上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就太过分了。
前方的法军将士比博诺·德·库伦更加惊讶,因为他们的同袍就在一旁被炸成了碎片。
这些火箭的杀伤力,甚至比那些重炮还要大。
可怜的贝努瓦·瓦伦坦再次遭遇了不幸,虽说他前方的战友为其挡住了破片伤害,但他还是被反步兵火箭的气浪席卷,再次抛向天空,一头栽倒进了松软的草地上。
那些被破片击中的法军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大量火药的作用下,大量破片就像子弹一样轻易击穿衣物击穿人体的皮肤肌肉,携带着巨大动能在人体内乱串。
能当场死去反而是一种幸运,那些没能当场死去的人则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然后其中绝大多数会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或是被直接活活疼死。
少数能被救下且得到及时医治的人,多半也会在一个月内因为术后感染而死。
未能倒在奥军炮火和火箭弹双重覆盖之下的皮埃尔上尉则是更加绝望。
他的周围几乎没有还能站着的人,到处都是一片哀嚎和连哀嚎都发不出的尸体。
终于他在前方看到了一个还站着的身影,那是他的老朋友胡克上尉。
胡克上尉可是一位硬汉,当年在阿尔及利亚仅仅带着五个人就剿灭了一个阿尔及利亚人村庄。
皮埃尔上尉看到老朋友的背影顿时加快了脚步,走到胡克上尉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德意志猪的火力虽然猛,但还是无法击倒法兰西男儿。
只是可惜那些小伙儿子了.”
皮埃尔上尉自顾自地说着,然而胡克上尉的身体却突然笔直地向后仰倒。
胡克上尉早已没了生机,他的身上插着一整块未碎裂的巨大弹片,死相十分骇人。
胡克上尉瞪着双眼,死前的恐惧狰狞还留在脸上。
这不由得让皮埃尔上尉倒吸一口冷气,没有人不怕死。
只不过此时法军军纪过于严苛,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皮埃尔上尉此时已经和大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而那段距离中间布满了死尸。
又看向前方也是无人,此时皮埃尔上尉倒是没有“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孤寂。
第一个闪过他脑海的念头却是“散兵去哪了?”,然而下一秒一发子弹便准确地击中了他的面门。
在四百米开外,一名奥地利年轻军官放下了手中的步枪,对着一旁的勤务兵说道。
“第九个,这次是爆头!”
“是的,长官。”
勤务兵回答之后便跑到一块黑板前,在海因策尔的名字下面熟练地画出了一个爆炸头的标记。
除了海因策尔以外还有十几个名字,他们都是从奥地利几十万将士中选拔出的神枪手。
当然即便是万里挑一的神枪手,在这个时代从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射杀目标也实在有些夸张了。
不过仔细看看他们手中的枪就知道了,他们所使用的全部是最新式的狙击步枪。
奥地利的狙击手计划经过数年的发展,此时奥地利帝国已经初步具备了制造高倍狙击镜的能力。
但结合当时战场的实际情况和枪械的数据,以及士兵们的习惯,最终采用的是2.5倍镜。
能被选为狙击手的全都是天生的猎人,他们的视力等身体技能大多远超常人,在普通人看来远处细不可查的微小物体,在这些家伙眼中却是那么明显的大一坨。
过高的倍镜,反而会影响这些人的狙杀效率。在实际战争中,他们射击的目标通常也不会超过500米。
只有很小的几率,需要这些人去处理敌方炮兵时才需要进行超远距离射击。
因为时代所限,同时又由于对于射程的追求,他们所使用的狙击枪枪管长度就接近1.2米,全长更是接近1.6米,战斗全重更是达到了惊人的7公斤。
而同时代的英国主力步枪-M1840布伦瑞克只有1.4米,重4.5公斤,法国的沙勒维尔M1842步枪长度1.5米,重量5.2公斤。
这样也许不够直观,换一种说法重型反器材狙击步枪巴雷特加上特制的消音器全长为1.63米,反恐精英中著名的狙击步枪AWP重量为6.9公斤。
虽说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确实时此时奥地利武器开发局最拿得出手的步枪了,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占据着绝对优势。
法军的主力步枪从1717年之后就是沙勒维尔步枪,沙勒维尔1777更是人类历史上生产最多的燧发枪,没有之一。
八百万支沙勒维尔1777伴随着法兰西南征北战,几乎参与了从1777年到1850年之间的所有战争。
美国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战争,以及无数殖民地的血腥屠杀打出了沙勒维尔1777的赫赫威名。
以至于一直到1842年法国人才发现这把枪有点过时了,于是乎将点火方式从燧发改为了击发便一直沿用至今。
法国人的傲慢也注定了他们的失败,这些70-80年前的老古董自然比不上奥地利军此时装备的跨越时代的杠杆式步枪。
双方散兵的战斗根本就是一场屠杀,射速和精准度都是法军数倍的奥地利散兵的人数同样是法军散兵的数倍之多。
再加上后方狙击手和火炮,以及火箭弹的洗礼,博诺·德·库伦手下的精锐散兵并没有起到他们应有的作用,甚至没能等到后方的大部队就全军覆没了。
一方的散兵被全灭,这是战场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而且想象中奥地利军的火力真空期并没有出现,重炮轰鸣不止,火箭铺天盖地。
开战不到三十分钟,博诺·德·库伦便损失了最精锐的六个营。
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根本看不懂,这与他读过的战史,观察过的战争完全不搭边。
德意志联军指挥部,一位年轻的贵族军官兴奋地晃动着手中的酒瓶,手指用力一弹。
只听“呯”的一声,瓶塞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泡沫和香醇的酒液一同激射而出。
“为了胜利!”
“为了荣耀!”
“为了正义!”
“敬我们亲爱的弗兰茨殿下!愿他能带领我们永远胜利!”
“万岁!”
让弗兰茨更加无奈的是场中适时地响起了神罗音乐《天佑吾皇弗朗茨》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