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破碎,巨大的冲击波将整装待发的骑兵掀翻在地,一时间人马哀鸣之声不绝于耳。
有年轻骑手想要爬起继续等待时机却被受惊的战马再次撞倒,有人控制住了受惊的战马但却被如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击碎。
这些青年军的士气并未维持太久,因为更可怕的怪兽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这一次空艇投下的并不是传单,而是手榴弹。
虽说空艇实际杀伤力并不算强,但却是一种骑兵完全无法对抗的武器,尤其是那种从天而降的危机让人感到更加无力,更加绝望。
科苏特则是逃回了总统城堡之中,止不住地尖叫,幸运的是他的声音并没有让那些崇拜他的人听见。
整个城堡都在颤抖,木屑、尘土纷纷落下,科苏特也曾尝试离开城堡,然而燃烧的建筑,倾倒的房屋,惊叫着四散逃命的人群又将他吓了回来。
仅仅四个小时,德布勒森便已面目全非,熊熊的烈焰正在吞噬着这座城市的一切。
这一次奥地利军并没有给对方喘息之机,炮火还未结束步兵便开始了推进。
城中的匈牙利人虽然在开战前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然而有想法和亲身面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人宁愿徒劳地灭火也不愿意执行正面突围的计划,奥地利军一方倒是在按部就班地挤压着匈牙利军的生存空间。
很快德布勒森的外围防御便全部沦陷,此时奥地利军并没有一鼓作气冲进城市乱杀一通而是开始构筑防御。
这一次匈牙利的将领们都绝望了,毫无疑问奥地利人这一次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们留下。
只可惜此时匈牙利的高层并没有军事家,那些将军组织的小规模冲锋根本无法阻止事态的恶化。
何为鲸吞蚕食?
用来形容此时的德布勒森之战最适合不过了,奥地利军先是将匈牙利军一举围住,然后开始将其切割成小块,最后再逐个歼灭。
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一切都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奥地利军终于肃清了德布勒森城内除总统城堡以外的所有残敌。
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大多数奥地利的军官都想活捉科苏特,毕竟这样穷凶极恶的敌人在历史上可并不多见。
如果能将这样的恶人抓回维也纳,那一定是一件天大功劳。
剩下的军官虽然不认为能活捉科苏特,但是能一步步压缩其生存空间,让其感受一下痛苦与折磨也是值得的。
科苏特坐在满是碎玻璃的镜厅之内,呆呆地望着天空,他多想有一发炮弹掉进来了结了自己。
但那些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全都避开了这幢建筑,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他也明白了奥地利人的炮弹都像长了眼睛一样。
太阳再度升起,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地上的镜片反射着光芒将整个镜厅再次照得明亮无比。
镜厅的大门被推开了,来的人他很熟悉,是他的首席幕僚,那个一直帮他出谋划策的男人。
“没想到,居然是你。”
“没错,是我。”
“你不是匈牙利人?”
“你是吗?无论你怎么说,你都改变不了你是斯洛伐克人的事实。”
“我只知道你杀我全家,我的妻子和女儿在我的眼前被你那些匈人同胞蹂躏至死,我的小儿子才刚满月。
我在你身边就是为了毁灭你和你那些心里扭曲的同胞!”
“你要报仇吗?来吧。”
“不!我要把你交给奥地利人,然后让你和秋特卡莱那个恶魔一样,在受尽世界酷刑之后再死!”
“你不会如愿的。奥地利人拒绝任何投降。”
“那可不一定,只要抓住了你就有希望。上!”
几个亲兵立刻掏出绳索走向科苏特,科苏特拾起了一块水晶的碎片。
“这世界多美啊!”
他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随即喷出染红了御阶上的地毯。
科苏特的缓缓垂下,王冠也随之跌落地面。
奥地利军没费多少力气就攻下了这座总统城堡,路德维希·冯·伦斯带着人第一个冲进了镜厅。
“自杀的懦夫。”
路德维希·冯·伦斯语气中带着鄙夷,他这些年在战场上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早已看透了人性的复杂和脆弱。
作为一个领袖居然以自杀来逃避战败的责任,简直比北美那些帮派分子和牛仔还不如。
路德维希·冯·伦斯语气之所以如此鄙视科苏特,其实还有一部分宗教原因,部分教徒认为自杀是信仰不够虔诚的表现。
“头儿,现在怎么办?”
“这还用我教?印第安人怎么做的?把脑袋割了带回去,这也算是战利品,不是吗?”
路德维希·冯·伦斯捡起了那顶滚落在地的王冠,擦了擦上面的血迹,装在了一个精致的匣子里。
德布勒森的战斗就此落下帷幕,匈人帝国最后的一万八千名精锐在此战被尽数歼灭。
科苏特本人的尸体悬挂于总统城堡之前,随后被一同付之一炬,头颅被运往维也纳。
弗兰茨下令将这颗头颅销毁,然后将其灰烬埋入土中,也算是令其赎罪了。
科苏特称帝之后虽然连战连败,但是他的举措并非一无是处,由波兰老将贝姆率领东路军成功在奥地利的防线上打出了一个缺口。
只不过科苏特并没有等到这一天,贝姆在得知德布勒森陷落,科苏特身死的消息之后立刻选择率军突围。
一些害怕遭到清算的匈牙利贵族和极端分子也一同逃往奥斯曼帝国,还有一些人反其道而行之逃往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