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的目光很平静，并不咄咄逼人，潘森却觉得背脊一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冷，论气场压人，盛景最擅长此道。
潘森面上不见慌乱，“真的。”
他迎着盛景的目光，并不露怯，盛景微微皱了皱眉，转动着戒指的动作微微停顿，盛景淡淡说，“我不相信人鱼的一见钟情，你的故事不过是编来骗欢欢，潘森，我们陆地人对海洋生物确实所知不多，并不代表我们会无端受骗。”
潘森嗤笑，“青鸾公主当年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几乎付出一切，你的感情就是源于一见钟情，为何反而不相信一见钟情？”
盛景冷笑，“你不是青鸾。”
“我和公主并无不同，公主第一次下凡，从未离开过云端之巅，一直到遇上你。我遇上欢欢前，也从未离开过海洋。遇见欢欢，我才决心上岸，离开故乡。”潘森说，“从本质上说，我和公主是一样的。”
“潘森……欢欢并不懂情爱，你们也不合适，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当年你得知公主身份时，可曾想过你们不合适，注定没什么好结果？”
“想过，正因为我和青鸾经历过，所以我不希望欢欢去经历，欢欢心智不成熟，虽是出生千年，其实就是一个孩子，我不求他功成名就，也不求他名垂千史做出多么卓越的贡献，我永生之身能护他终老，我只要他平安喜乐，子孙满堂，圆满一生。”盛景对欢欢的期许是一名父亲对孩子的期许，多少父母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历经苦难去懂得什么大道理。
欢欢虽经常把他气得半死，可他也从不希望欢欢变成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乖孩子，哪怕欢欢就这么放肆长大，那又如何？
谁能说什么？
谁又敢阻拦他放肆，除了人鱼，他就遇上另外一段爱情吗？
“你和欢欢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同一类人。我踩过的雷，我不会让欢欢去踩，你和他没有未来，你死了这条心吧。”
潘森一笑，“我和欢欢没未来，无非是人鱼一族和外人无法生育而已，陛下，你难道就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吗？”
“什么可能？”盛景皱眉，他思来想去，都不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第三种可能，人鱼易怀孕的种族，男人鱼和女人鱼都可以生小人鱼，他和欢欢在一起，若是不小心有了后代，人鱼一死，欢欢岂不是孤独千年。
为了这么昙花一现的感情，痛苦一生，他决不允许。
潘森一笑，“我不需要恢复女身，人鱼一生只有一次选择性别的机会，我一直没有去选，就是给自己一条退路，如果我维持男身，欢欢雌伏于下……”
潘森双手一摊，“我们的问题迎刃而解，至于孩子……欢欢想要代孕生几个足球队都没关系，我一样会视如己出。”
盛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他作为一个老古董，在同性婚姻合法的年代，已经逼得自己去设想欢欢和潘森的结局，可每一个设想都不曾想过欢欢雌伏于下。
在老古董父亲的眼里，我的儿子必然是总攻！
潘森再一次摊手，气死人不偿命，“我是不是很大度？”
盛景眼底一热，这绝对是挑衅！
挑衅！！！
“你休想！”
潘森点了点头，“我理解你，然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陛下，你护着公主一千年，我何尝不是找了欢欢七百年，若欢欢对我无意，我放弃尚且遗憾，何况是欢欢对我有意，你让我如何甘心？”
“不甘心，你也要甘心！”盛景沉怒，“没有父母祝福的感情，走不长远。”
“哦……”潘森拖长了声音，“你的意见不重要，公主会支持我的。”
盛景，“……”
这句话明显就点了雷，潘森可以说是盛景最讨厌的男人，没有之一，因为他明明是一个外人，却在独孤青鸾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且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牵扯到他和潘森，独孤青鸾从来都是站在潘森一边同仇敌忾，从不例外！
“好，你等着，我多的是办法棒打鸳鸯。”盛景本想和他好好谈一谈的，既然他要挑衅，行，他奉陪。
潘森一笑，“好，我也等着看你后院起火。”
两人不欢而散！
*
独孤青鸾：崽崽，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