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廉是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同时也安排手下到宫门口,约薛文宇半个时辰后街上茶楼见。
“帮主,真的不用让薛夫人给看看么?”看着帮中的大夫给帮主受伤的腰部换药包扎,黄之行不放心的问了句。
黑蝠帮有自己的大夫,姓姚名南,也算是老家当地有名的医家。十年前,因为救治了一名被人暗箭射伤的州官,结果没过几天的一个深夜被人灭了满门。
当时的姚男还是十五岁,刚好头天隔壁镇的好友成亲,去饮酒太晚了就没回,因此避过了一劫。
第二天返回家中的路上,就听闻自己住的镇子上生的惨案。
当时他都没想到说的就是自己的家,到了镇上才知晓的。回到家中看着满院的惨状,姚男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三天后了,亲戚帮着葬了家人。
他苦等三年,官府也没能把这个案子破了。
对官府不再抱有幻想的他,想独自查明真相,为惨死的家人报仇雪恨,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直到遇到了孔廉,得知是大名鼎鼎的黑蝠帮,就跪求帮自己报仇,愿意把家产全部变卖酬谢。
孔廉应下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帮他查明真相,也帮他报了大仇,却没有收他的酬金。
姚南大仇得报,带着变卖家产所得,就入了黑蝠帮。
在帮中这些年,他为帮中的兄弟们尽心尽力。
唯独帮主所患的病疾让他束手无策,那一年他离开帮中,远走他国访遍各地的名医,就想找出医治主子的办法来。
结果,他那边毫无进展,所有名医听了他的描述,都摇头只说凶险,却并无有用的医治方案。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大夫,酒喝多了,问他,可敢给患者开胸查看。
他当然不敢,就算帮主信任他,放心的让他那么做,他也不敢的。
当他心灰意冷的返回延国,从帮中兄弟说帮主的病疾已经治好,他还不信。
昼夜不停的赶到帮中,看到帮主,才信了。
后来,也得知当初救治了帮主的大夫,其实就是现如今的一品夫人。
虽然,一直没有机会见到那位年轻的女神医,但是,他一直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求教下她。
然而,此时黄之行的话,让他听了有点受伤。
帮主这次的伤,虽然也是算重的,却也不是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
他的医术,已经被人质疑到这种地步了?
“不需要,去帮我取身衣衫来。”孔廉说罢,就听见隔壁院内的嘈杂声,尖叫声,和哭声。
都不用他再开口,黄之行立马出去查看了。
很快的返回,脸色有些不好。
“说,到底怎么了?”孔廉因为有心事,也不是很有耐性。
“回帮主,说是夫人的贴身婢女上吊寻了短见。”黄之行赶紧的告诉。
嗯?孔廉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据他所知,温氏身边的几个婢女,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还是打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她平日待她们也不错的。
温氏在家的时候,后宅也还算安稳,没生什么事过。
却怎么到了这里,竟然闹到了婢女上吊寻短见的事来了?
“我不在的这几日,到底生了什么?”孔廉再有心事要紧事,也不得不问了。
“属下这就去问清楚。”黄之行也是跟孔廉才回来,所以他也是不知情的,也要去问。
“属下听说,夫人曾去过宫里,回来的时候,身边的婢女明兰面颊红肿,嘴角和鼻子都有血迹。具体的属下不清楚,但不知这寻短见的,是不是那个明兰?”姚南开口道。
他是大夫,只专注医术,旁的事不在意,就这还是无意中听到厨娘说的呢。
“什么?她进宫过了?立马去,找个知情的人来。”孔廉的脸立马阴沉下来,浑身散着冷气,让姚南和黄之行俩人感到冷。
黄之行再次返回的时候,带来的是负责温氏那边的管事婆子,刘婆子。
刘婆子,名五十多岁,家中是走镖的,自幼跟着父兄学了些拳脚功夫,对付寻常的汉子三五个的不在话下。
年轻时,经媒婆牵线,嫁了个书生,娘家陪送了不少嫁妆。
却不曾想,那书生是个好色的,娶了妻,不久就纳妾,还没跟正妻打招呼,就强行的要了她的贴身丫头。
刘婆子谨记出嫁前,父母的叮嘱,隐忍了,还安抚那个被强了的贴身丫头。
可是即便这般,也没能让那书生丈夫记得她的好,反而更不把她当回事,任由那几个妾室欺负她。在她们用下作的手段,害得刘婆子刚怀的孩子流产之后,刘婆子再也隐忍不了了,查清罪魁祸,亲手灌她们砒霜,看着她们断气后,把宅院一把火点了,然后跳崖了。
结果老天爷不收她,命大掉在一棵树上,没死成,被孔廉路过遇到救了,从此就留在了黑蝠帮。
以往都是她负责孔廉身边的杂事,温氏来了之后,孔廉就让她去那边了。
刘婆子进屋,就把自己知道的,不管是女主子说的,还是自己打听来的,都说了出来。
“确定不是薛夫人来请她的?”孔廉听罢,问到。
“回帮主,婆子我确定。”刘婆子肯定的回应。
“好,很好。”孔廉冷笑着起身,往外走。
他是急着要去跟那妹婿见面,但是,现在要做的,也很重要。
自己离开京城短短的几日,他那原本很是安份的妻,竟然去宫内见她了!
这件事不弄清楚,孔廉觉得自己没办法去见那妹婿。
黄之行和刘婆子赶紧的跟上,姚南拎着药箱也跟了出去,却没跟着去隔壁院子,而是回自己房间去了。
温氏院内的看见帮主来了,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孔廉看向一个手下,那手下朝一间仓房指了指。
进去一看,人已经被放在了门板上,上面盖上了床单。
“夫君?你回来了?”跪坐在门板边用帕子颜面哭泣的温氏抬头,梨花带雨的看向孔廉。
孔廉没回应,而是俯身伸手去掀开那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