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体周围的白气消失,眼睛睁开,手指抬起摸了摸自己的脸,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以重新活过来。
“月儿。”
老渔爷一脸兴奋,不再是以前那个老态龙钟的样子,虽然一百年的等待脸上多出了几许沧桑,我相信他做的一切,她都清楚。
“余生。”
姥姥咳嗽了一声,“现在满足了?”
老渔爷转身,“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如果不是你们,怎么会让我们分离一百年。”
“不是的,不能怪姐姐,如果当时不死去,那么被迫嫁出去的就是我,余生,你知道的,如果是那样,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这,这是真的?”
“真的,最后只能委屈姐姐,其实是我自己选择了了断,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救我。”
“已经是过去的事,还说这些做什么,不是要离开吗?还不走。”
“不能走,谁都不能走。”
后面的那些人居然跟了进来,老渔爷挡在月儿身体前面,一百年的误解因为月儿的一番话彻底消除,我相信老渔爷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你们还想继续闹下去吗?”
“水神之力,交出来。”
那个家伙说完看向我,我本能的退后一步,水神杖出光芒,有了水族的信物在手,至少可以自保。
“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水神之力原本就应该属于所有水族,凭什么只有你们才能拥有,这不公平。”
“公平!”
姥姥冷哼一声,“你们为水族付出多少?再看看我的家族,放弃了多少,而且一辈子要受到水神律的制约,不像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
“多说无用,如果不交出水神之力就彻底毁掉这里。”
他说完,一道白光快速落在其中一具尸体上面,随着那道白光靠近,完整的身体瞬间烂掉,很快化成了白骨。
“住手!”
姥姥面带怒色,“你们居然连死去的故人都不放过。”
为老者冷笑一声,“这些都是你的家人和我们无关,依靠水神之力,无论死去多少年都可以复生,拥有无限的生命,不要以为我们不清楚。”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难道你不清楚,水族的历代族长都在这里吗?他们并没有死。”
“你说什么!”
周围空间一阵晃动,白色的气息消散,原本躺在白气里的尸体居然活了,更可怕的是,这些人身体里散出的气息居然不在老渔爷之下。
“八代,六代,还有四代族长,你们居然都还活着。”
“你的家族世代受水神恩惠,居然做出这种事,留你何用。”
“放过我。”
一声怪叫,身体快速向后退去,已经迟了,后面的空间瞬间被白色光芒封住,靠近的身体几乎同时被禁锢。
“死。”
手指靠近,直接刺穿他的身体,硬生生从里面抓出一只白色的水灵。
“放过我,求求你。”
身体死去,水灵还活着,只要水灵不灭,应该就不会死去。
“这就是反抗水族的下场。”
一声惨叫,被抓住的水灵试图反抗,完全无法挣脱,下一瞬间居然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母亲。”
姥姥的声音,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恭敬。
“难为你了,终于出了一个水神之体,水族复兴有望。”
“但是曦儿她。”
“问问水神的意愿吧。”
“知道了。”
带头的长老一瞬间被杀,看着出现的几代族长,剩下的那些人纷纷跪在地上,任何反抗只有死的命运,而且是被无情的吞噬。
“都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提离开水城的事,这是水神的意思。”
“走,走。”
后面的人快速逃离,我见识到水族的可怕,拥有不死之身,如果这里的尸体都可以复活,那么等于拥有几百个实力恐怖的水族高手。
在水族面前,鬼界完全不堪一击,也许这就是鬼界畏惧水族的原因。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先人休息。”
白气缠绕,我看着那些身体慢慢升起,留在圣坛下面的尸体似乎并没有完全复活,至少还不能随意离开这里。
是水神之力?还是其他的原因。
“你们留下。”
从里面出去,走向另外一个空间,空间打开,姥姥回头看着我。
“他们.....”
“进来吧。”
空间打开,我跟着走进去,很快看到一个人,坐在石头上面,身上落满灰尘,在他面前是一个白气凝聚而成的牢笼,牢笼之中站着一个女人。
“母亲。”
她轻声喊了一句,我嘴巴张开,看着里面的女人,几乎拥有和我相同的一张脸,难怪当我出现的时候,姥姥会说出那样的话,我们真的很像。
“曦儿,有人来看你来了。”
“她?”
原来她的小名叫曦,也许是因为这样,我的名字里也带了一个曦字,若曦!
我一直在想,一个农村出生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现在终于懂了。
“白启明,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不会,永远不会。”
我靠近,看向那张脸,写满了沧桑,满头白,如果不是那张脸,我真的无法想象眼前的男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父亲白启明。
“你真的可以为了曦儿,放弃一切?”
“可以。”
“难道连你的家人,你的女儿都可以完全不顾吗?”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是的,这个答案我想了好久,始终没有办法想明白,从我意识到被人抛弃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停的问自己,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可以不顾我而离去。
“对。”
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如一声霹雷,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原来你这么绝情,当你把所有的爱给了那个女人,是否想过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每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太自私,根本不配做父亲。”
“父亲。”
他抬头,双眼无神,思念和期盼耗尽了他的心血,此时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当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你是若曦?”
“不是,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不可能,我可以感受到她,她还活着。”
我看到他的手里抓住一样东西,我惊呆了,那是一块白色的兽骨,在我身上也有一块,那是奶奶交给我的,她告诉我,这是父亲留给我的,要一辈子戴在身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他是爱我的,只是没有办法取舍,这块兽骨就这样一直拿在手里,就像是抱着我。
我可以感受到,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兽骨曾经几次救过我的命,那是父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