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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自己是去天津找老婆孩子的,又问席冲这么小怎么自己坐火车,去北京干什么。
席冲没详说,只说有事。
男人了然点头,赞叹道现在小孩真了不得,都敢自己出这么远的门。
头一天晚上席冲睡得断断续续的,有人来用洗手池他就要让开,等人洗完再坐回去。
后半夜车厢渐渐变得安静,各处传来呼噜声,席冲浅睡着,火车每停一站他就醒来一次,等火车慢悠悠启动,再重新闭上眼睛睡觉。
到了五点多就有来上厕所的人,出来喊了声,让席冲让开。
席冲缩了一晚上,浑身酸痛,起来站到边上,脸色发白有些浮肿。
等人走了,他也不准备继续睡了,用凉水扑了扑脸,嘴里咕噜几下漱了口。
正巧火车在这时停下,只有零星几个人下车,席冲跟着走下去,对着难得的新鲜空气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远处的天空微微发亮,黑夜已经压制不住阳光,马上就要被穿透。
秋天的清晨有些凉意,席冲裹紧身上的衣服,转身回到车厢。
又过了两个小时,男人才睡醒,打了个哈欠,问席冲:“小兄弟,昨晚睡得怎么样?”
一言难尽,比睡桥洞还难受。
但席冲只说:“还行。”
男人下巴冒出胡渣,头发比前一天更乱了:“火车上过夜就是这样,休息不好。”
席冲不知道坐火车是这样的,坐下来比在地里干一天农活还要累,手指都浮肿了,去厕所时踩在地上脚都是飘的。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车厢里充斥着饭盒和泡面交杂的味道,席冲闻着恶心,趁着车停下去使劲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