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王东神色凝重。
这两年来,他带领青光网络发展的不能说是顺风顺水吧,但也是波折少,推进多。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么就是来骗钱的,要么就是体量太小,资金有限,很难做大。
在区域性有那么一丢丢竞争性,但是从大局上来讲,无伤大雅。
这些事贺燿知道,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认认真真跟他说过。
但是这次,却珍而重之给他提了个醒,这就让他不得不重视。
贺燿说:“对,对手。这是那个人的资料。
能力有,资金由,人脉有。
咱们也就能在资金方面稳压人家一头。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毕竟你有先发优势,在大中型城市当中基本上已经站稳脚跟。
后边该快速跟进就快速跟进,不要犹豫。
如果需要的话,总部会支持你。”
听到贺燿最后一句话,王东心里就有谱了,起身说道:“二耀哥,你放心。
有你这句话,我王东,保证完成任务!”
贺燿笑着压压手,说:“没必要,别整得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其实有一点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如果近期还没有竞争对手出现的话,我都想给你培养一个竞争对手了。”
王东一脸懵,这哪有自己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的啊?
武林高手,独孤求败啊!
贺燿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什么东西,都不能一家独大。
你独大了,就是垄断了。
我创办企业的初衷你应该也明白,自己赚钱的同时,也要为别人,包括你们,也包括普罗大众,谋福祉。
你想想,如果就这么一家企业,咱们活着的时候还好,要是有一天死了呢?
你就敢保证那些不肖子孙会按照咱们的想法行事?
最后把企业干倒了倒是小事,别再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最后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而且,有竞争才有活力,才最符合市场发展的规律。
所以,你懂得。”
王东起身说道:“二耀哥,我明白了!可以打嘴仗戳脊梁骨,但是不能耍阴谋手段迫害人家!”
贺燿笑道:“哎,这就对咯。最高端的商战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展开,我看好你!”
客厅里边,本来金善虎都已经准备好要进去了,结果王东出来,理都没理他。
“东子,贺总没有叫我进去吗?”
王东拿着张报纸翻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二耀哥让我出来了,也没说让谁进去。”
金善虎脑门直冒汗,说:“这,这,贺总会不会把我给忘了?”
王东挑眉抬眼,看金善虎如同看一只小丑一般。
直到此刻,金善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咽了口唾沫,说:“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王东说:“老金,你不会到现在才着急吧?早干嘛去了?
以我对二耀哥的了解,就你自个儿提拔几个人,以他的胸怀,这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所以,你自个儿做过了什么,好好想想,别落下了。
要不然的话,等哪天真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可别怪兄弟我不救你。”
金善虎的眼珠子左右摇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不过心里还抱着侥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东子,你真会开玩笑,我能犯什么事儿?”
王东无语地说:“你要不要自个儿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反正作为兄弟,我把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儿。
tmd,亏老子刚才还在二耀哥面前为你求情!
你个老登,真tm的想一枪崩了你!”
金善虎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手揪着头发,痛苦不已。
王东说:“别tm等着了!再等就该给你收尸了!
自个儿去找二耀哥认个错。
至于人家怎么处理你,听天由命吧!”
贺燿书房门前,金善虎已经跪了整整三个小时了。
汗水将里边的汗衫加外边的衬衣都给打湿了,却仍然一动不动,跪得笔直。
来来往往有很多人看见金善虎的样子,却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进屋通报。
他们不知道现在这个经常上新闻上电视,一方叱咤风云的老总是因为什么跪在这里。
他们只知道,贺家家规有一条,有错便要被罚。
至于怎么罚,看你犯了什么错。
看来这个金总,今天犯的错,还挺大呢!
书房内,贺燿正在研究梁任公先生的《李鸿章传》。
之前贺燿喜欢历史,却唯独不喜欢清史,看得少之又少,对李鸿章的印象就是一个没什么能力却窃据高位的混蛋,各种耻辱条约背后都有这老登的影子。
但是现在,他却又了研究一下这个人的兴趣。
因为,如果他真那么不堪的话,为什么会引得中外那么多人给予他那么高的评价?
这件事是很难说得通的。
而其中的一个词,贺燿觉得用的非常好。
精糊匠。
而当时的官府,确实也非常需要,也仅仅需要,一位精糊匠,去拾掇他们的破锅烂灶。
给那破了一个大洞的锅上,糊上一层圆润的泥巴,再雕刻上精美的花纹,刷上一层漂亮的油漆,让它显得是那么的精美那么的昂贵。
只可惜,最后一碰,发现只是一个样子货。
锅还是那口破锅,该漏还是漏。
而他自个人,是不是正在建设一口破锅烂灶?
贺燿不确定。
他的优势只是未知变已知。
他知道事物将如何发展,将向哪个方向发展。
但是事是人做的。
千万个人做出来的锅会有千千万万个样子。
他做出来的锅本来就是个破锅,所以才有金善虎这个精糊匠,在这个破锅上粉饰太平?
好像也不对,他跟李中堂比,还是差远了。
他至少没有摊上一个将军费挪用去修花园的主子。
就这,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门外,李宏丽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金善虎,说:“从现在开始,咱俩就两不相欠了。”
金善虎抬头感激地看着李宏丽,说:“谢谢。
不管这次到底能不能成,咱俩都两清了。”
李宏丽面无表情地说:“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只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扣响了房门。
“进来!”
屋内传来贺燿沉稳的声音。
李宏丽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
虽然她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