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轮,来看了,八宝釉彩一对,江南窑厂所造,同批次仅三对,另外两对皆在京城,现仅剩的一对,起拍价五十两。”
“瓶身釉纹精美,广口正适合盛放牡丹芍药,绚丽多彩,富贵吉祥,书房卧房置之,满室春色。”
“五十两买到精品,绝无虚假,开始!”
铺子前一身着靛色锦缎的男子,眉眼精明,说话间眉飞色舞,正前方的锦盒中放着两只釉彩花瓶。
看着倒是富丽堂皇,釉纹均匀,不过陈铭见过的不胜枚举,眼前还真算不上精品。
更何况江南窑厂乃官窑,很少有流到外面的瓷器,眼前之物虽精美,却远不如宫中的胎质细腻。
不过周遭围坐的一种衣衫华丽者,其中不乏大肚便便者,他们全然未看拍卖之物,而是听到江南窑厂四字,便立即出口。
“刘掌柜,我出八十两!”
“八十两算什么?我出二百两!刘掌柜,拿下!”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深吸一口气,“李老爷阔绰啊,出手就是二百两,刘掌柜,快出手吧。”
“咱们一辈子恐怕也见不到这么多银子哟,今儿可是长见识了。”
先前出声之人冷哼一声,随即喊道:
“二百一十两!”
一出声便迎来一声冷嗤,李老爷随即又说道:“三百两!给我放下!”
另一人面有讪讪,闭了口。
掌柜的滚圆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滴溜溜的转,一听此话,心里乐开了花,连忙将锦盒交给小厮。
“八宝釉彩,三百两,归东府李老爷!”
“恭喜李老爷!”
李老爷看也不看八宝釉彩,只摇着扇子坐在原地,好不自在。
店掌柜的连忙挥手,紧接着上了下一件物品。
陈铭打眼看去,乃是一只乌木沉香手串。
“此乃乌兰镯,上好沉香木所制,又经精雕细琢,饰以兰花,长期佩戴,可宁息养神,最适合上了年岁的老夫人,起拍价三十两。”
陈铭摇摇头,宫中上好的镯子不知凡几,远超眼前,倒是并不稀奇。
周遭的竞拍声并不激烈,很快便被另一人以四十两银子拍下。
紧接着又有三件宝贝,在激烈的竞拍声中结束。
曹沐歌站在陈铭身旁,倒是也未显示出多大的好奇心。
两人眼神扫过一旁的几件东西,相互对视一眼,显然是准备离开。
不过却在此时,忽见铺子里一名小厮面有喜色,捧着一个玉盒出现在掌柜的身后。
陈铭二人俱是神色一凛,眸中闪过一道光。
无外乎其他,小厮手中捧着的玉盒做工十分精致,上表为镂空云纹,上雕以麒麟,五官生动,活灵活现,生气十足。
连盒子都如此精致,更不必说放在其中的宝贝了。
掌柜的处理完手中最后一件,这才小眼一转,将麒麟盒捧在面前,笑容神秘。
众人俱是打起了精神,纷纷催促:“刘老板,这最后一件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快打开让大家伙看看呗。”
周围一阵催促声,尤其是看热闹的百姓们,更是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掌柜的终于赚足了眼球,这才将手放在了盒子上。
“众位且看好了,这最后一件,乃是青源璧。”
陈铭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青源璧可遇不可求,因成石于峭壁险途,且数量极少,历来为人所追捧,没想到竟有幸在此遇见。
众人反应不一,围观的百姓们多不曾听说过,俱是满头雾水。
而少有的几个富商,面露惊诧,俱是期待的看向掌柜的手中的玉盒。
掌柜的掀开玉盒,旋即露出其中如水般温润,色泽如碧波,在阳光下散着暖暖光晕的玉璧。
一见此物,众人惊叹。
更为精妙的是,玉璧之上纹以雏凤,灵巧之姿翩然欲飞,恰与其上一点碧色呼应,似凤揽九天,让人望而生叹。
掌柜的面有得意的略过众人面庞,“这成色,不用我说大家也看得出来。”
“起拍价,一千两!”
话音一落,顿时引来众人惊叹。
“这玩意这么贵?”
“之前的所有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没这个贵吧,而且这还是起拍价。”
“我要是能有一块,做梦都能笑醒了!”
众人眼神火热,都在猜测到底最后花落谁家。
李老爷眼神悠悠一转,果真开口报数:“一千两银子,我收下了。”
周遭富商眼神虽然火热,紧接着应道:“千两算什么?我再加五百两。”
李老爷脸黑了下来,愤而看向说话之人。
不等他开口,忽而身后传来一道如玉般的声音:“我出百两金!”
李老爷顿时变了神色,面有怒容:“百两!百两还想拍下玉璧,简直是痴心妄想!”
然而话音一落,却迎来一阵讥笑声。
“李老爷没听清呢,这可是百两金!”
李老爷面色涨红,有如猪肝一般,立即转头看去。
却见说话之人凤章玉姿,手执紫竹扇,煞是风流倜傥,一看便是身负巨财的纨绔公子。
却不知海威城何时来了这等人?
李老爷顿时敛了声色,不再吭声。
毕竟而今的时代,千两银不换百两金,即便富贵如李老爷,也只是银子比平常人能更多些罢了,金子却是数量稀少。
掌柜的没想到竟还能有此收获,见周围哑然无声,砰的一声敲响小锤,一锤定音。
“百两金的青源璧,成交!”
众人甚是惊异的看着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富家子弟,眼中有羡慕,亦有觊觎。
陈铭将银子递交给掌柜,伸手接过玉盒。
“公子好眼光,这青源璧可是千金难求啊,恭喜公子!”
陈铭带着青源璧,满意的转身,与曹沐歌携手离开。
刚转入另一条街,前方人流陡然变少,街巷中十分寂静。
陈铭与曹沐歌拿着青源璧把玩,两人不时低语。
正在此时,忽而一阵怪笑传来,一行黑纱掩面的人手执长棍,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玉璧不错嘛,借我们哥几个把玩一番呗。”
两人脚步顿止,陈铭不着声色的将玉璧收入怀中,双眸紧缩,看向这些人。
“小兄弟外地来的吧,初到此地,不得给哥几个打打牙祭?”
陈铭二人拉着的手不自觉收紧,手心沁出汗来。
刚刚只顾着看玉璧,倒是忘了财不外露之理,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打劫的人。
见二人毫无反应,众人持着长棍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