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观察站。
四杆枪内围成的小空间里, 柳的举止以称得上是悠闲,他看向刘佳仪:“接下来你们就挟制了复制人唐二打,选择来到了泰山站和我们会合, 但于不清楚我们是不是怪物, 所以决定先制人?”
柳向后靠在椅背上,掀开眼皮, 摊手轻笑:“现在你已经控制住了我们,然后呢?你决定怎辨别我们是怪物还是你真正的队友?”
刘佳仪的嘴唇抿成了薄薄一条直线,她旋转握紧手里的枪,手掌上那双大得不合时宜的手套还是柳脱给她的。
但这双手套现在已经一点残留体温都没有了,冷得她指尖木。
“我有办法辨别你和怪物。”刘佳仪呼吸带出一阵色的雾。
小姑娘灰蒙蒙的眼睛透过朦胧的护目镜射向柳的颊, 有种逼人的凌冽感,但这凌冽感在柳平静的眼神对上她的时候,又不自主地软化。
她似乎无法出那残忍的办法, 尽管她已经成功使用过两次了。
于是柳善解人意地替他了出来:“怪物是有弱点的, 你以利用这弱点来区分我们和它们,之前在艾德蒙观察站的时候, 你就是用燃油加上毒药烧死了【牧四诚】, 确定了这就是它们的弱点之后, 迅速地用同样的配方挟制了【唐二打】。”
“【唐二打】是害怕这些东西的怪物,所以它果然如你所愿地被挟制了。”柳抬眸直视刘佳仪, “但【柳】,我猜并不是因为它狡猾所以才被放的吧?”
柳一边,一边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住了刘佳仪的枪口, 用心口抵住,慢条斯理地站起。
他居高临下地逼退了她几步,又好似怜悯地俯视她:“佳仪, 你对【柳】下不了手。”
刘佳仪没有办法用这样残忍的办法去检验柳的真假,所以她放了那【柳】——尽管她道百分之九十九的能性这【柳】都是怪物。
但万一不是呢?
她不杀死他,还是用这种办法。
木柯这货就更不用了,对任何一长着柳脸的怪物,这家伙能刀伤破对方一点皮,先哭出来的都是他自己。
刘佳仪嘴唇青,她仰头和柳对视十几秒,深吸一口干脆地收起了枪,拿出了毒药:“是的,上一你也是这样对我的,所以滚吧,我辨认另两人了。”
“不用检验了,我们都是真的。”柳微笑,“我确定我是真的柳,所以你也是真的刘佳仪。”
刘佳仪愕然地抬起了头:“你怎认出来的?!”
柳拍拍她的头:“这是一控制对照的实验,我们已经听过观察站版本了。”
刘佳仪蹙眉:“什实验?”
柳把怪物对方小晓他们做的实验了一遍,然后十分有兴趣地笑笑:
“你不觉得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很相似吗?都是一队互相熟悉的人马其中一方分道扬镳离开,然后中途折返去,另一方留守原地等待拯救,然后两方互相辨认对方是否为人类的实验?”
柳这样一,牧四诚摸了摸下巴,放下枪深思道:“……好像是诶。”
随即他一怔,好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般,大声反驳:“不对啊,按照这实验,我们这边也应该是有人是真的,有人是假的啊!”
“不不不。”柳摁下了警觉的牧四诚再次提起对准刘佳仪额头的枪,微笑解释,“这次是一方全是真的,一方全是假的的实验。”
牧四诚懵:“为什?!”
刘佳仪没忍住翻了眼,她率先收起了毒药,低声嘀咕一句:“蠢货,还是大学生呢?”
木柯也放下了枪,头靠在上铺上疲惫地长松一口,双手下滑耷拉,转过头来对牧四诚解释道:
“如果正如柳所,这是一重复性很低的社会性实验,那做过的实验常理来就不会进行第二次,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方小晓那种情况下的实验结果,那方小晓他们的情况就不会再我们身上重现第二次,我们起到另的实验用。”
柳举起手指,笑意越变深:“简单来,我们是方小晓这组实验的控制对照组,按照这推,就以接着得出——因为我们是真的,所以来找我们的木柯他们也一定是真的这结。”
牧四诚听得眼冒金星,眼睛里直转圈圈:“……这都什和什啊,为什以直接推出这结……”
刘佳仪斜眼,无语地给了一【没救了】的眼神给牧四诚,转身打了哈欠,掀开了下铺,脱下了沾血的衣,倦怠地在下铺上蜷缩成了一团,喊了一声“我睡了”。
完刘佳仪就闭上了眼睛,双手缩成一团,紧紧攥着手上柳那双手套,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属于自己正确巢穴的幼崽,呼吸均匀很快就睡着了。
木柯半挡在床前,放轻了声音,解释道:“我们一路过来都是佳仪靠着毒药在处理怪物,虽然有体力恢复剂,但她毕竟是小孩子,精神上还是很疲惫。”
唐二打扫了一眼木柯身上飞溅得到处都是的血迹,以及这人脸上难掩疲惫和风霜的表情,就道这人又是看书处理记忆资料,后来又强行带着刘佳仪从一堆怪物里杀出来,也耗费了不少精神。
“你也休息一下吧。”唐二打开口安慰。
木柯点了点头,矜持地转身脱下衣服,爬上上铺还整了整被角,但躺下没一分钟就睡熟了,手也从床边耷拉下来。
唐二打叹息一声,上前把木柯的手塞去:“看来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过来给我们送信的,难为他们了。”
牧四诚抓心挠肝地绕着柳转来转去,指着床上的两人低声质问:“你到底怎确定这两家伙不是怪物的?!”
又没烧,又没用强酸浇,唯一能区别玩家和怪物的弱点一都没有用,是看了一眼就确定了,柳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药!
柳微笑:“真这好奇?”
牧四诚狂点头。
柳拿出了一张纸,一杆笔,放在住舱中央的一张小书桌上,弓着身子开始给牧四诚讲解:“之前方小晓和你讲的那实验还记得吧?”
“记得。”牧四诚一起那实验,就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是他们一队人让几人逃出了泰山站的冰裂隙,然后这几人折返去救他们,结果真的遇到假的,其中一方没有认出来。”
柳垂下眼眸:“你觉得这实验的目的是什呢?”
牧四诚一愣,然后绞尽脑汁地思索,试探性地给出答案:“应该是……探究同一群落里的人类在极端环境下是怎辨别出怪物和人类的?”
他记得方小晓是这和他的。
“也就是,这是一探究群体内的人类对同类和异类辨别度的实验。”柳在纸上写下【a1】,【a2】,【1】,【2】四附标字母,然后继续写道。
“假设我们是怪物,a为人类群体,a1和a2为被我们强制分开的一群体里的两队人马,为怪物群体,【1】,【2】则是怪物模拟出来的【a1】,【a2】这两分散群体的镜像混入生物。”
柳将四字母列在一2x2的表格里:“那根据我们的实验目的,进行的探索性实验就有四,a1遇到2,a2遇到1,这两就是方小晓他们进行过的实验。”
“于进行过实验的人类群体a1对这辨别实验有记忆,而人类群体a2无法承受实验结果,自杀而亡,我们无法对他们再次进行实验,所以我们需一没有和其他群体有过接触的全新人类群体,来完成剩下的两实验。”
柳缓缓抬头,抬眸直视牧四诚:“也就是a1遇上a2,1遇上2这两对照实验——这就是我们进行的实验。”
“所以我,如果我们是真的,那木柯就一定是真的。”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能排除我们全是假的这种能性,我现在怀疑这群怪物的实验涉及了记忆的层。”
虽然的是这样怖的猜测,柳的语调却平淡到不思议:“不过在双方都是虚假的情况,与我而言,和真实也没有区别。”
牧四诚后退两步,他毛骨悚然地看着纸上被柳罗列的那四实验,不得感到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寒冷。
这种冷甚至比他们行在零下五十五度的雪地里都还冷——那是一种纯粹的,残忍的,感到自己失去为人类的情感认和身份存在的冷。
好像他和这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都没有区别,是一堆骨头,结缔组织,和一些被固序摆放的脂肪被皮肤包裹起来的有机体,任比自己高等存在的东西肆意玩弄。
就像是人类对其他生物做的那样,生命被剥夺了价值,被纯然地物化成纸上的无意义符号——a1,a2,1,2。
牧四诚嘴唇都在抖,他心神不定,无措地望着柳:“如果,我们是假的话,那怎办?”
柳平淡无波地望着他:“当然是杀死真的,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