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下意识地想推开黑桃, 但眼角余光瞟到笑呵呵看戏盖伊不好意别过脸亚历克斯那一瞬,又立马清醒了。
他就像是害羞般顺势往下低头,别过黑桃唇, 把头抵在黑桃锁骨上埋入黑桃怀里。
白柳呼吸声略微急促, 他手指蜷缩成拳,又抿了两下唇, 开口时候他声音已经很冷静了。
“……下次做这种事情之前,先我说。”
黑桃放在白柳肩膀上双手收拢,他很轻地嗯了一声,仿佛意识到白柳情绪般,知觉地说:“我这次是不是也该先问你?”
“对不起。”他诚恳地道歉了, “你生气吗?”
白柳突笑了出来,他抬头望着黑桃,那眼神看黑桃顿了一下。
热气氤氲在漆黑眼眸上, 又又亮又看不清, 那眼神里分藏着一个模糊他自己,又好像藏着一个白柳正在怀念人。
白柳把头抵在黑桃心口, 他都还能闻到这里残留血腥气。
他刚刚对准黑桃打空了两个弹匣, 还把他心挖了出来。
上涌情绪慢慢又跌落了下去。
白柳闭上了眼睛,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脸上还带着那种很松散笑:“你这点倒是没变, 干了什么先道歉了再说。”
谢塔他待在一起时候,说最多词就是对不起。
这人有种莫名求生欲,每次都能敏锐地察觉到白柳怒气值上涌前兆, 及时道歉——
——下次还敢。
“这次就先算了。”白柳从黑桃怀里起身,微笑着盖伊亚里克斯点点头打招呼,轻飘飘地瞥了旁边黑桃一眼, 笑很友善,“但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黑桃:“……”
总觉自己又做错了。
两个人跟在盖伊面往方大本营走,去过程中还要坐一程火车。
但是这是一段很奇怪铁路,只有几十里路,也只能往返于前线方小镇之间。
坐在车厢里,盖伊向白柳他们无奈解释:“很奇怪吧?很少有这么修铁路,但因为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一年半了,一直卡在这个位置无推进,来为了方便运输士兵资就修了这么一条奇怪铁路。”
白柳目光从车窗外面茂密丛林里收回来——在这种潮湿地带修这么一条铁路不是什么容易事情。
花费这么大功夫修这么一条线路,只能说这场战役指挥官所图非小。
白柳望向盖伊:“为什么卡在这里一年半?”
盖伊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往前二十多公里位置有个很重要战略地点——普鲁托湖泊。”
白柳挑眉:“普鲁托,罗马神话中冥王?这湖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盖伊解释:“这个地方夏季降雨非常多,最多时候年均降水量以达到上万毫米。”
“在夏季时候,这个处于整片地区地势最低点湖泊就因为大量降水水面迅速上涨,诱山洪,每年都淹死不少居住在这附近居民,因此这里人叫这个湖泊【夏季怒死神】,取名为普鲁托。”
“不光如此。”亚历克斯神色严肃地补充,“普鲁托一旦水面上涨,它湖水就溢出,自动填充周围很多河渠,在这片密集雨林里自动形成一张以普鲁托为中心,交错纵横河道网。”
盖伊深吸一口气:“在这种很难修建运输通道雨林里,河道就是天铁路,一旦谁在雨季之前占据了普鲁托,谁就能利用河道船只往这片区域四周大量输送资,武器士兵,占据强大战争优势。”
白柳白了:“也就是说,谁在雨季之前占据了普鲁托,谁就有能赢这场战争。”
“但如果是这样,你们在这里待了一年半,至少经历过两个雨季了。”白柳若有所地询问,“这两个雨季你们没有分出胜负吗?”
盖伊苦笑着摇头:“前年是我们占领普鲁托,但那个雨季降水量不多,河流形成运输范围相狭窄。”
“我们在那个雨季丧失了战场优势,让对面人占领了普鲁托,以防万一,我们这边在那年扩大了征兵。”
盖伊看向亚历克斯,目光复杂:“……亚历克斯就是那个时候来到前线。”
亚历克斯点点头,他神色黯淡:“去年雨季是敌军占领普鲁托,并且降水量也很观……他们战场优势一直持续到今年,我们节节败退,只是在顽抗,每天在战场上收到尸体都比前一天更多……”
“上级不断地再加大征兵力度往前线填人,让我们绝对不能输,一定要赢……”
盖伊拍了拍亚历克斯肩膀,叹息:“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宰。”
他苦中作乐般笑笑:“在战场上,我们唯一能做事情也就是死了。”
亚历克斯垂着头,他声音很低:“我有时候都觉,要是我们输了能让战争结束就好了……”
盖伊神色一凝,他左右看了看,无奈地敲了一下亚历克斯脑袋:“这种话不要在火车上说,被听到了被处分。”
亚历克斯依旧低着头,他放在膝盖上拳头攥很紧,没说话。
盖伊用力抱了抱他肩膀,用下巴抵着亚历克斯头,语气又轻又温柔:“没事,这个雨季战争一定就结束了。”
亚历克斯无声地握紧了盖伊手。
“这个雨季战争就一定就结束了,为什么这么说?”白柳抬眸看向盖伊。
盖伊静了片刻:“你们到参军点就白了。”
说完这句话,盖伊出神地看向火车外,抱着亚历克斯手越收越紧,眼睛里倒映着晃动绿荫战火。
“……我家乡有句谚语说,爱人在一起时间比金子还珍贵。”盖伊喃喃自语。
他笑着转头看向白柳黑桃,眼眸里战火绿荫都褪色,只有一种老照片般动人潮湿光,脸上笑容有种掩不住羡慕与自豪幸福。
盖伊爽朗地大笑:“那我们这四个人待在一起时候,岂不是世界上最富有人?”
从火车上跳下来白柳一行人远远地就看到了人头攒动参军点。
有人举着大喇叭站在桌子上激愤地大喊,有人高举着征兵海报高呼着四处放,还有人正趴在地上用不知道从哪里捡起来脏兮兮圆珠笔正在填写被踩了一脚报名表。
整个场面乱像一锅粥。
“看来今天来报到新兵不少。”盖伊啧啧了两声,“要在这种场面里拿到两张报名表不简单。”
“到了我们该尽一下地之谊时候了。”盖伊拉着还没反应过来亚历克斯手,吹了一声愉悦口哨,就冲进了人群里,“我来帮你们拿报名表!”
十分钟过,被挤脸都变形亚历克斯双目呆滞地坐在地上喘气,盖伊兴奋地对白柳他们挥舞报名表:“我拿到了!”
盖伊从口袋里抽出两支笔,把报名表放在白柳黑桃面前,笑眯眯地指导他们报名。
白柳刚刚拿到报名表时候,就注意到了上面有不对劲地方——有个地方选项已经被预先打了一个叉。
这个叉是谁打很显。
白柳看向盖伊,他用笔点了点那个叉:“这个是什么?我不能选吗?”
盖伊脸上笑容消减了一点:“这个啊……这个选项是你是否愿意加入突击队。”
“突击队?”亚历克斯疑惑声音从盖伊身传来,“最近有组织突击活动吗?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桌面上举着大喇叭人突兀地拔高了嗓门:“各位,我们将军已经集结了上千门重炮拉到了这个小镇,并将在今日不断地遣送至前线排布。”
这人情绪激昂,唾沫横飞地挥舞着手臂:
“相信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这个雨季输了,我们就葬送在普鲁托这个死神手里!这两天大雨已经征兆了敌军很有能在这个雨季拥有巨大优势。”
下面原本吵闹群众安静了下去,所有人都回过头看向这个站在桌子上人。
他悲痛地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难道就这样输掉这场乎于荣耀战争,把属于我们自由土地,让给湖对岸那群不知廉耻,不懂满足奴隶吗?!”
“我们给他们权利还不够多吗?!”
“雇用他们这贫穷落地区人,按日工资,包三餐,他们居还要求自己拥有财产,要求自己用劳动换取土地,要求自己成为我们一样上等人!”
“这群靠我们吃饭人,居敢说这靠我们才展富庶土地原本是他们,要我们还给他们!”
“无耻!!”这人厉声高喝,满面怒容,“他们真要有骨气,在我们刚开始帮他们展时候,他们怎么不开口赶我们出去?”
“在我们签订了协议,获他们同意之拥有了这土地,将这土地变无比富有之,这贪心家伙就要打着所有权旗号把我们这人赶出去了!”
盖伊向白柳小声讲解:“这片雨林有大量木材,矿产水域资源,但居住在地居民却非常贫穷,于是初找到这片土地官/员这居民签订了协议,以未来一百年给予他们工作,财产,让他们每天都能吃饱饭获了这块土地永久所有权。”
白柳微妙地顿了一下。
他觉他做事已经够黑了,没想到还有更黑——拿人家原本就有土地换取了更为低廉劳动力。
这已经不是一本万利了,这是无本万利。
盖伊叹一口气:“你也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但那土著居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且他们确连饭都吃不饱,所以全同意了。”
“他们在这里大量建厂,靠着土地这劳动力获了大量财富,但工厂给居民开工资却越来越低,工作时长也越来越长,他们越来越不把这居民一回事,甚至把这居民做奴隶来践踏□□调笑,争执就爆了。”
“在争吵中,一个土著居民杀死了一个厂长,厂长朋友亲人为了泄愤,他们把那所有参与了争执土著押在了一个废弃工厂里,一把大火烧死了。”
盖伊沉默了很久:“一个星期之,战争爆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能打这么久——这土著居民很了解地地形,并且很多国际上相人士都在援助他们,说这是一场真正解放自由战争,有很多别国志愿军加入了他们。”
盖伊落寞地笑了笑:“嘿,说起来你能不相信,我本来也想成为他们志愿军,但在我报名之前,我家族抢先把我送进了这里。”
白柳目光停在那个还站在桌面上慷慨激昂解说人身上:“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吧?我在征兵广告上看到战争起因也不是这样。”
“是。”盖伊欣赏地看着白柳,“国内官方用来宣传版本是他们无私帮助这里居民脱离贫困,获文,民自由,但却被这群贪无厌落土著人率先攻击了,还在争执中杀死了一个曾经无私帮助过他们厂长。”
盖伊看着地面上到处散落征兵广告海报,呼出一口气:“你知道最复杂情况是怎么样吗?这个征兵广告没有说假话,那个厂长确是无辜。”
“那是个很好男人。”盖伊目带怀念,“他虽是贵族出身,但来这里看了这情况之,却自内心地想要帮助这人建立自己厂,脱离那所谓【上等人】掌控。”
“他这土著打成一片,倾家荡产地帮助他们,甚至被家人朋友反对都不停止。”
“但有土著并不相信他,并且很过激地觉他这样伪善作为是为了进一步压榨他们,于是在争执中,这个人就被一个对他一直心怀怨恨怀疑土著给乱枪打死了。”
“国内拿这件事情大肆宣传,很多人是为了他来到这个战场——他们感到生气愤怒,觉这样好人不应该这样死亡,包括亚历克斯。”
“他们心是好,只是有点天真,他们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一句道歉,但战争远比他们想象残酷。”
盖伊说到这里静了静。
白柳看他一眼:“这个厂长,你认识,对吗?”
“我以告诉你,但这是我们之间小秘密,你不能让亚历克斯知道,他吃醋。”盖伊眨了眨单眼,笑了起来,但脸上却有一层微笑掩盖不了悲伤,“他是我一任爱人。”
“我运气很不错吧,两个男朋友都这么棒。”
桌面上人高声叫着,压过了盖伊声音:“为了终止这场持续了一年半之久战争,在雨季全面到来之前制裁那贪婪低劣敌军,两天我们组织了一场突袭,为此我们抽选了最优质老兵,组建了一支精锐突击队伍。”
“他们将在两天炮击承担最危险突击冲锋,下面让我们为这突击队伍里勇敢士兵喝彩!”
他拿出了一份长长名单,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一个士兵在欢呼簇拥中登上高台。
盖伊望着那份名单,安静地等待着。
亚历克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置信地转头看向盖伊,猛地回头,几乎用一种要把名单烧穿目光看向那份名单。
“盖伊·戴维斯!”
亚历克斯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盖伊手臂,他眼眶通红地看着盖伊,嗓子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盖伊笑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他手,贴在亚历克斯耳边柔低语【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宝贝】,在震耳欲聋尖叫口哨声中,盖伊穿过熙熙攘攘人群走上了突击队高台。
亚历克斯想也不想地追逐盖伊去,但欢呼人群阻挡在了他眼前,让他寸步难行。
桌面上人一边鼓掌一边热烈地说:“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将军对这群勇敢人表彰!”
一个穿着更为光灿立领式军/装,样貌威严中年人一边拍掌,一边笑很蔼地走上了高台。
他挨个嘉奖这士兵——用一块价值五美分不到奖牌挂在这即将为他送命人脖子上。
挂完,这位人模人样将军转过头来,沉声道:“请大家铭记住他们脸,如果他们死了,他们是为这个世界上最正义事情死,他们是全人类值为之纪念烈士。”
“这场突击是我号召起,我知道这场突击带来很沉痛果,但这是为了狠狠地惩治那下等人……”
亚历克斯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滔滔不绝将军:“他是为了他军功才突起这场突击。”
白柳看过去,投以询问眼神。
亚历克斯深呼吸,努力保持着冷静向白柳解释:“这个将军是平民出身,是靠娶了一位高官女儿才进入了军/政管理层,一直被自诩为贵族上等阶层看不起,但靠不断战争坐实了自己位置。”
“但比起战争,我觉他更擅长搞政/治。”
亚历克斯抬头看向高台上盖伊,呼吸声粗重。
“在这个时间点起突袭,只是为了打输了之汇报好看,毕竟在输之前还靠着突袭造成了敌军伤亡,还以拿这老兵惨烈牺牲再宣传吸引更多愤怒人参军已。”
亚历克斯眼睛赤红:“他们已经用这样把戏骗了很多人了。”
台上将军还在继续演说:
“他们是承担最重要任务突击一队,最精锐士兵才能进入……”
下面有人举手询问:“新兵不能进入吗?”
将军大笑:“不能,但你热情值嘉奖,你以进入突击二队三队,负责扫尾——进入突击一队士兵需要很高综合素质才行。”
有个人举起了手臂,声音不大,但平稳又有穿透力:“我觉我有这样素质。”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这人身量很高,哪怕是在一众经过筛选入伍士兵中也高出一个头顶,举起手来相显眼,特别是他手上那拿着一把一看就造价不菲银色左/轮。
唐二打无奈地举着手,他刚刚才接到白柳这家伙命令,说要求他加入突击一队,不不冒这个头。
白柳在远方对他微笑,举手做了一个“加油,我相信你以!”手势。
唐二打:“……”
这人真是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欠揍劲。
将军似乎不满有这么一个新兵挑衅自己,声音表情都阴沉了下来:“——战争不是贵族射/击游戏,你要加入突击一队必须经过大量训练,至少,你掌握高精准度枪击技能。”
他略带轻蔑不满地扫了一眼唐二打手上银制左/轮——这样武器,只有那又闲又有钱大家族子弟才带着来上战场。
“你拿着这样一把枪……”这个将军调笑着讽刺,他端庄地举了举手中奖牌,“小伙子,我理解你对荣誉向往,但我觉你能更适合骑着母/马打十厘米之外固定不动靶子……”
唐二打转枪上膛,往下拨戴在头上深色护目镜,目光冷凝地抬手就给了台上将军一枪,分毫不差地击穿了他手里那块奖牌。
台上将军宛如凝固般地顿住了,他隔了好久才让自己颤抖双手缓缓松开了那块被打穿奖牌。
奖牌落地,周围人都惊魂未定地望着台下这个枪/技超群新兵。
唐二打轻描淡写地收起枪:“我现在有资格加入突击一队了吗?”
“有!”台上盖伊起哄般地吹了一声口哨,他挑眉,用闪闪亮眼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唐二打,大笑道,“好小伙子,你身材你枪/技一样亮眼!”
唐二打略有无措地怔了一下,镇定地说了一声谢谢,就听到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要剧情npc盖伊对你好感度上升。】
【系统提示:要剧情npc亚历克斯对你好感度剧烈下降,你被排斥出线任务】
唐二打:“???”
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就被排斥出要任务了?!
唐二打一头雾水地转头看向人群中白柳,指了指自己,摇头,表示自己进不了线任务。
白柳目光缓缓地移动到面无表情地盯着唐二打亚历克斯上。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