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祁钰给宠妃们的重新分工,吴太妃很快就接受了。没办法,九子三女都来给太妃恭贺新年,有的在榻上爬,有的在奶娘怀里哭。
吴太妃只感觉头皮发麻,这十二个孙子孙女全都是同一年生的啊,再这么生下去,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以吴太妃的见识来说,儿子超过十个,就足够足够的了。现在都九个了,既使外派出去六七个宠妃,剩下的女人慢慢悠悠地随便生生,儿子总数就到十几个了。
所以吴太妃变得十分佛系了,凝香、浅雪、素汐三个人不着急生育,吴太妃催也不催、问也不问,完全就放任自流了。一个女人不着急生育,只能说明她对夺嫡完全不感兴趣,这反而是好事。
朱祁钰乐乐呵呵地坐在吴太妃身边,陪着太妃一起逗弄刚出生的小公主。十五位宠妃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个个喜笑颜开、轻松自在。
看着其乐融融的场面,朱祁钰感叹道:“过去这一年啊,真是个丰收年,咱家一下就变得人丁兴旺,而且特别特别地有钱了。
雪儿,咱们家现在是京城首富了不?”
浅雪笑道:“别说京城首富了,放眼寰宇,还有比咱家更有钱的吗?”
朱祁钰一拍手:“好,各位爱妃都有大功,回头你们都去库房里,随便挑,使劲挑,想要什么拿什么。”
太妃闻言问道:“祁钰,今年,朝廷都有什么大事,这新的一年好过不?”
朱祁钰摇着脑袋苦笑道:“不好过,今年让徐有贞和王通去平定两广的民变,让王骥从云南试探性地进攻安南。
得开战了,仗不打不行了,只有咱自己动了手,哪怕打一两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才能让占城、澜沧、真腊等藩属国跟着一起去打安南啊。
你自己不打,光叫唤着别人打也不行啊,毕竟别人也不是傻子。
然后瓦剌和鞑靼那边很可能趁我们的大军去了南方之际,再度向我们发起进攻。
还有湖广、贵州在闹苗乱。
我为了铸银币,重开了福建、浙江的银场。不开银场,没银子可铸;开了银场,东南民变还要复发。
总之,今年的主题,就是到处打仗。
我不想打,但是没有办法,根本就控制不了。”
吴太妃闻言,立时面露忧色。
朱祁钰见自己说的太重了,连忙往回圆:“母妃不必为这些国事忧心,大明亡不了,我肯定会替咱家这些孩子们把江山打好的,到时候他们安安稳稳地乐享太平就可以了。
哎,话说回来,还是得感谢大兄恭让皇帝,替我把麓川打了,不然的话,那可就真糟心了。
现在这些安南、瓦剌什么的,好打多了。前方战事并没有多艰难,最重要的是朝中不要出叛徒,不要出内奸,这个才是最难的点。
雪儿,回头你把咱们十七个内廷大太监喊来吃饭,我给他们动员一下,把厂卫力量都发动起来,给我好好监控整个京师。同时,我再把朝云、暮雨、曦月给他们介绍一下,以后就是她们三个执掌内廷了。
哦,对了,暮雨你们三个打算住在哪里?”
暮雨笑道:“琼华岛、广寒殿。前一阵子张永和阮昔不是已经将琼华岛整个翻新重修了嘛,我们三个都喜欢安静,住在那里就挺好。
每天起来沿着林荫小道溜达溜达,观赏观赏太液池的美景,岂不妙哉。”
朱祁钰点点头:“可以,挺好,有眼光。琼华岛占地八十亩,上面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就你们三个人住,那可宽敞大发了。
你们多带些伺候的人过去,然后想怎么改造琼华岛都行,让雪儿、汐儿好好配合你们,一直建到你们满意为止。”
暮雨笑道:“那臣妾便谢恩了,给您磕一个。”
朱祁钰陪着太妃说说笑笑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告退,回房去了。
……
皇帝很自在,大臣们却有些无所适从。
按说大年初一,应该是早上进行正旦大朝。
下了朝,再朝贺恭让皇帝、皇太子。同时命妇去朝贺皇贵太妃、皇后。
完事之后,大臣们在朝房相互致贺,最后各回各家,休假十五天。
今天大臣们还是如期来到了各自衙门等着的,但是皇帝明显不会来,也就没有什么正旦大朝了。
但是要不要去朝贺恭让皇帝和皇太子呢?皇帝既没明说让去,也没说不让去。
还有皇贵太妃那里,既没说要命妇去朝贺,也没说免命妇朝贺。
反正什么都是不明不白、模棱两可的。
内阁之中,王文、魏骥等人凑到一起,相互致贺完毕,开始商量起了要不要去朝贺。
魏骥率先发言:“按照正理,我们应该先去朝贺圣上,再去朝贺恭让皇帝。命妇应该先去朝贺皇贵太妃,然后再去朝贺皇后。
不去朝贺圣上,单去朝贺恭让皇帝,那不就成僭越了嘛。
依我说,都甭去了,索性咱们各回六部、都察院,跟同僚致贺完就回家算了。”
王文附和道:“魏老说的对,圣上应该也不希望咱们去烦他,我得先去都察院,再去刑部了。”
其他人也各抒己见,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众人回到六部,遣散了百官。大部分都各自散了,只有廖庄、刘定之带着少部分官员,前去重华宫朝贺恭让皇帝。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廖庄、刘定之等人得窥天颜,只见恭让皇帝面白如纸、略无血色,当即大惊。
朱祁镇安抚道:“朕近来常感虚弱无力、头脑昏沉,想是思念常德长公主太过所致,并无大碍。”
廖庄连忙回道:“请陛下千万保重龙体,皇太子殿下离不开陛下扶持啊。”
朱祁镇听到这话,又强行振作了起来,向廖庄问道:“林聪、叶盛何日能从安南返京?”
“算着日子,应该已经过了广西,至少进入江西了。再过半个月,正好休假结束,他们差不多也就回京了。”
朱祁镇点点头:“行,你们再去朝贺太子吧。”
廖庄、刘定之等人行礼退出,又赶往慈庆宫,去见皇太子,这才是大家未来的希望。
接下来十几日,太平无话。这期间,只有无数的巨石,被运入京中。
宣庙戾妃的娘家,原来的会昌侯府,已经被拆除大半。整个冬天,工匠们都在洒水于道,结成冰路,从京城西南郊运送打磨好的巨大青石、汉白玉石进入京城,在原来的会昌侯府搭建高台。
好在从德胜门进来走一里多地就是原会昌侯府,所以倒没怎么扰民。
京城里消息灵通的官员、权贵都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只有恭让皇帝一家被蒙在鼓里。就连廖庄、刘定之等人,见了恭让皇帝那病歪歪的样子,也不敢说出来,以免刺激到恭让皇帝。
一直到了正月二十一,朝政已经完全恢复到了放假前的节奏,林聪、叶盛带领的安南使团,也终于回到了京城。
朱祁钰早上刚刚睁眼,浅雪就迫不及待地笑道:“以前都说夫君荒唐,今天奴家终于见到比夫君还荒唐的了。
安南使团已经返京了,您猜猜安南国王是如何回应的?”
朱祁钰揉揉自己朦胧的双眼:“一切尽在寡人掌控之中啊,安南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不成?”
浅雪笑道:“您要是连这都能猜出来,奴家和汐儿跳那种舞给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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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