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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海戈下意识站起身来，辨认着声音的方向。阿奎那皱眉道：“你做什么？”

海戈说：“孩子哭了。”

阿奎那怨恨地盯着他：“那是我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讥讽地笑了笑：“我还没决定要雇佣你呢。现在，给我坐回去。”

海戈伫立原地，二人微微僵持了一会儿。海戈辨认到楼上房间婴儿啼哭声中还夹杂着有妇人安抚哄劝的声音。他稍稍定下心来。是的，即便深深仇恨着不辞而别的情人、连并仇恨着对方丢弃在他身边的来历不明的野种，但是阿奎那·鲁本的教养和良知，永远也做不出将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独自一人关在房里不管不问这种事。

阿奎那阴郁地看着他：“看来你并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海戈沉默着坐回了原位。他们谁也没有开口，默契地侧耳听着动静。楼上婴儿的啼哭很快平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妇人抱着婴儿走来走去的跫音，还有婴儿被逗笑的咯咯声。

阿奎那终于开口了：“生活对一个需要饲养婴儿的鳏夫来说太过艰难了，不是吗？”

那声意料之外的啼哭让海戈的身体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有些心神不宁，正想再次站起身来，却听阿奎那说：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的生活已经够一团乱的了。我可不想把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再次’引入这栋房子里。你想要这份工作吗？”

海戈低声说：“是的。”

阿奎那说：“那么你得向我证明，你非常守规矩才行。”

他前倾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需要经过我的允许。从现在开始，你说话、移动、离开我的视线，一律要向我申请能做到吗？”

海戈说：“我要上个厕所。”

阿奎那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气笑了：“不，不行。你要学会像个文明人一样说话。‘先生，我希望能用一下您的盥洗室’类似这种。”

“……”海戈面无表情地说，“先生，我希望用一下你那个盥什么的玩意儿。”

阿奎那矫揉造作地重复了一遍“盥洗室”的读音，然后幸灾乐祸地靠在沙发上，轻轻摇了摇头：“很遗憾，你的发音很不文明。我驳回这次申请。”他的眼睛里闪耀着久违了的、孩子气的戏谑的光，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唇边的笑容却忽然冻结在了脸上。

海戈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处的线衫，不知何时已晕开两团深色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