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多愣在原地,低头轻声问:“老人家,这是何意?”
老祭司缓缓地爬起来,干枯的眼窝中淌下眼泪:“圣女大人!请来部族!便知!”。
夏多多朝着教授望去,教授点点头,表示夏多多可以去。又摇摇头,表示信仰不同,不能陪着去。
夏多多无奈的看了教授一眼,手中抱着温软你的水晶骷髅,在一群部族战士陪伴下,向远处的部落走去。
“呜呜,吼吼,呜呜,”部族中应该是早接到了消息,全体部族穿着盛装,喊着号子,朝这边飞奔!
载歌载舞的人群边走边喊,“圣女大人!我主荣光!庇护我民!”
整个部族沸腾了,围绕着夏多多,用力的跳着,蹦着,笑着。
临近傍晚,一堆堆的篝火生了起来。
人们围着火堆,拉着手唱着歌,小伙子们吹起了管状乐器。
夏多多在部族女孩的邀请下,跳着,转着,笑着,忽然抽泣了起来。
部族的女孩吓坏了,跪在地上乞求“圣女大人”原谅。而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篝火晚会中断,几千名部族成员,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夏多多擦擦眼泪,笑了。
因为她想起了,以前在一起玩耍的那个男孩子。
那是一个农历新年,男孩子拉着自己在西湖边,篝火旁跳着,笑着,不远处,无数的烟花绽放。
夏多多很为自己的多愁善感懊悔,她伸出手拉着女孩,又让组长和祭祀命令其余的人起来,而这群人却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冒犯了圣女大人。
夏多多跟他们道着歉,解释着,最后不得不阴沉着脸,装作怒的样子,运用威压,强迫他们起来。
远处是金字塔遗迹,这群自称圣教看守的部落,就住在旁边的雨林中。作为保留地居民,几百年前政府游说他们离开,并作出了承诺,表示了一番后,望着这群“拒绝接受教化的劣徒”,选择了无奈离开。以后渐渐的,遗忘了他们。
正因如此,这群守望者,得以在此繁衍生息千年。
昏暗的木屋内,四五个松油灯“嗤嗤”的冒着浓烟,出暗淡的光。随着灯影摇曳,坐在两旁的组长和祭祀,在叙说着部族历史。
坐在正中心位置的夏多多,虽说白天和教授在做一些课题研究,在古河道挖了许多坑,有点困倦,但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支撑着自己继续听下去,对一些感兴趣的地方或者一些细枝末节不断询问。
而组长和祭祀很高兴,圣女可以如此青睐自己,便尽自己所能详细讲解着。
而艾仕蒂尼大祭司,听着组长和祭祀的胡说八道,露出了鄙夷之色,不过,被摆放在正中祭坛位置的大祭司,只要她不开口,相信没有一个人,会过多的注视她。
艾仕蒂尼大祭司,忽然现自己的位置,完全被眼前这个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小女生取代了。
带着无奈和落寞,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就连这个低低的蜂鸣,也被松油灯的燃烧声,掩盖住了。
可怜的艾仕蒂尼大祭司,不但没有了珠光宝华可以吞噬,还要忍受着烟熏火燎和下面小女孩,喋喋不休的声音,艾仕蒂尼大祭司,忽然心疼起自己来,心疼自己为什么非要,在泥土中冒出头来。
艾仕蒂尼听着下面空穴来风的话,又看着自来熟的小女孩拍着老族长和祭祀的肩膀,称兄唤弟的样子,露出了讥讽和自我解脱。
对高高在上,久居皇宫的她来说,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才有的样子。
艾仕蒂尼
大祭司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心境忽然看开了。水晶骷髅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艾仕蒂尼大祭司听着下面的谈话,试图从中抓到什么,因为她担心,这名性格开朗,多少有些粗枝大叶的小女孩,会受到欺骗。
“几千年前,也许是三千年前,或者是四千年前,我们的圣主离开了我们,他们说是要去圣山扬升,他们留下了我们的祖先看守此地,说是几千年后,会有个使者带着她的符记回归我们,帮助我们回家。”
祭祀慢吞吞的说着,不时瞟向外面。
“那圣主说去那座圣山了吗?”小女孩带着笑容问着。
艾仕蒂尼大祭司听到这句话,忽然感觉要坏事,因为不谙世事如她,在欧洲博物馆中翻阅史册,也了解到地球这个星球上只有七座圣山。而离这群部族最近的山,且符合扬升之处的,仅有雪士达山。
果不其然,族长和祭祀惊诧的望着,微笑里带着无辜,真诚中带着空白的“圣女大人”,面色变来变去,在回想着生的事情,祭祀沉默着,朝着对面的族长,展示了个图形。
对面的族长,朝着祭坛上的大祭司,看了一眼。
便和祭祀起身告辞。
小女孩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的趴在椅子上回味着,在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写了起来。
大祭司望着这本封面上,画了一个男子头像的笔记本,暗自好笑。
忽然想起刚才部族祭祀展示的那个图形,正对着自己的左手心,有一个五芒星图案。
因为距离和角度关系,大祭司当时并不能确认,这是代表圣力,容纳灵风水火地的爱神神纹。还是代表了恶魔之力的山羊撒旦。
当看到族长朝自己看来时,那种夹杂着愤恨、恐惧还有一丝无奈的表情时,大祭司确认了,部族祭祀展现给族长的是,撒旦五芒星。
而对这个部族的完全未知,让长期处于无聊状态的大祭司,重新燃起了斗志。
那个走出去的部族祭祀,完全没有想到,他的一个猜疑,给他给部族,带来了什么。
由于在漫长的星际旅行中,艾仕蒂尼大祭司完全失去了身体,水晶头颅上也遭受重伤。
经过千百年的吞噬修养,水晶头骨的裂缝慢慢愈合。
艾仕蒂尼大祭司狂躁、争胜的好奇心也被点燃了起来。
而这又多少和那个大开大合,性格豪爽的女孩,脱不了干系。
而此时,这个把自己带出泥坑,又推入烟海的,“始作俑者”,正趴在毛毯上呼呼大睡,
搂着布袋熊,脸上带着笑容,嘴里喃喃的说着,大祭司不想去听,却忍不住竖起了耳洞。
下面的女孩,在睡梦中,轻轻地拍打着布袋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吴侬软语。
对这个地方方言了解不多的大祭司,仅仅在这些话里,听到了两个,不断重复的名字,“秦浩”。
忽然感觉失落的大祭司,愤恨的盯着下面熟睡的女孩,嗤笑着。又出一些古怪、恐怖的声音,想吓醒她。
不过,我们的大主角,夏多多大人,仅仅是翻了个身,把布偶熊压在了身下,又呼哧呼哧的喘着鼻息。
顿时感觉泄气的大祭司,无聊的看着外面。心里也不得不佩服,女孩稳坐钓鱼台的气魄,不卑不吭,豪爽大气的性格,和对方长,称兄道弟、谈笑风生的胆识,以及深入陌生环境,快速修养生息的勇气。
如果是夏多多所说的秦浩在的话,肯定会鄙视的说:“屁哦,她就
这样大大咧咧的,还休养生息,那是她困极了。”
结果必然是承受,一顿说了真话后的报复行动,拳打,脚踢,牙咬,揪耳朵。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大祭司趴在祭坛上,被松香熏成了“熊猫眼”。
“咳咳,”大祭司轻咳两下,仿佛再也无法忍受似的,“咕噜噜”,从祭坛上滚到了夏多多身边。
睡得浑身热的夏多多,在梦中忽然现了这个凉飕飕,温软如玉的宝贝,连忙把她拽到自己的脸上,用鼻子摩擦着。
而生存了万年,高贵如斯的大祭司,即使面对千古女帝时,也被毕恭毕敬的放在祭坛上,饱受香火供奉。
现在不但走下祭坛,却还要忍受汗液,口水还有睡梦中的鼻涕泡。
大祭司疯狂了,咆哮着,挣扎着,推开夏多多油腻的脸,竭力往外面爬去。
而换来的仅是,夏多多伸出手把这个宝玉拽回来,重新压在脸边。
当然即使是清醒状态,夏多多也会把大祭司,仅仅看成是一个比较独特的水晶。这在以后大祭司第一次说话时,夏多多的反应,便可以看出来。不过那要许久之后了。
大祭司做了无数次努力,却始终没有逃出魔爪。
大祭司绝望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和夏多多挤在一起,睡了过去。
直到,外面人声鼎沸。无数的火把,把这里包围了。
而大祭司脑海里,计算了无数次的计谋,都没有出现。这群部族用了最原始,最直接方式,突击了这里,几个女性走进来,把仍在沉睡中的夏多多,和自己绑了起来。
看惯了宫廷戏的大祭司,有些失落的看着这群“拒绝接受教化的劣徒”,再次敬佩起身陷敌阵,不动如山的夏多多。
随着羊驼大篷车的晃动,被绑在车上的夏多多,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像往常一样伸伸懒腰,嗯?手刚抬起,怎么现动不了了。
“啊,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动不了了。”夏多多带着怒气,高声喊了起来。
身边骑着羊驼的族长靠了过来,戏谑的笑着,“哎吆,‘圣女大人’,您别动,会伤到自己的,我们这也是,为了怕您掉下来,您看我们多体贴你。”
“哦,是吗?”终于清醒过来,觉上当的夏多多,试探着说着,“我也会骑羊驼,它叫草泥马,可乖了,比在车上舒服多了。”
“那个...‘大人’你看,快到我们圣地了,还是不换的好。”一旁的部族祭祀,看了眼远处的金字塔,长出了一口气,骑着羊驼走了上来,说道。冲着族长使了个颜色,在埋怨族长多事。
大祭司在夏多多怀里,冷冷的看着,并不准备出手。上万年来的经历,使她不再轻易相信和主动帮助别人,何况她仅剩下一个头骨,她相信在这个星球,还没有威胁到她的存在。
被草绳紧紧捆绑的夏多多,朝着大篷车女孩,露出了乞求的眼神。
大篷车女孩连续躲闪着,直到最后被夏多多咬着衣袖,夏多多眼睛里流出了泪花,而这名少女,心逐渐变软了,看了前面驾车的女子一眼。从袖口拿出一把骨刀,帮夏多多割开了绳子。
大篷车在狭窄的木板桥上走着,而离此不远就是本次的目的地-藏情谷。
骑着羊驼,紧紧守卫在大篷车两旁的,部族士兵都放松了下来,限于木板桥的宽度,逐渐离开了大篷车范围。
而就在此时,夏多多紧紧抱住水晶骷髅,朝着旁边,几百米深的峡谷,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