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跟着那些雇佣的人被关在船舱之中,黑暗的船舱中散着霉味,混合着海草和海水的咸腥味道。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
秦浩眉头紧皱,朝着舱门靠了过去,伸出手指用力推了推门,“砰砰!”伴随着秦浩的轻轻推动,舱门严丝密缝没有一点缝隙,更奇怪的是外面仿佛被人用锁锁住了。
奴隶船!这三个字映衬到秦浩的脑袋中,使他记起了在历史上看到的那些装载黑人的远洋轮船也是此般情景。
秦浩疑惑地贴到船舱上,倾听外面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豆粒大的雨点重重砸在木板上,出沉闷的声响,除此以外则是船员们收起风帆的号子声,在甲板上奔跑的喊叫声。
雨越下越大,木船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就像掉进煎锅中左右翻滚的蚂蚁。船舱中有人呕吐了起来,充斥着酸臭的味道。
那些男人们紧紧抱住船舱中立着的那些木柱,那个小女孩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秦浩,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仿佛能感应到自己命运似的。
“快上来!快上来!”舱门轰然打开了,光着膀子、腰间别着短刃的船长朝着船舱中的这群男人大吼着:“暴风雨来了!不想死的都上来干活!”
“增加压仓!注水!”说完便朝着船尾的大副举起了手。
“轰隆隆!”机械马达开动,泛着黑蓝色浪花的海水注入了厎舱中,风雨飘摇的木船吃水线明显加深,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
“船长!前方有暗礁!”驾驶舱中的二副拿着望远镜巡视着海面,朝着甲板上的船长大声报告着。
船长扫视了一眼众人,朝着坐在驾驶舱中的药剂师学徒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随后朝着船舱中的船员大吼起来:“减轻负载!随时排空压舱海水!!”
“抛掉货物!增加浮力!”伴随着大副的声音,这些有药剂师新招来的工人便在船员的带领下朝着货仓快步走来。
“嗨吆!嗨吆!”他们大声喊着号子把一桶桶葡萄酒,一袋袋粮食抛进了大海之中。
伴随着海面上泛起的白花,木船朝上抬升了一尺,有二副操控着船舵在礁石区左右盘旋。
“你!你怎么能这样!主人会骂的!”学徒看着光秃秃的货仓哆嗦着站立起来,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大声指责着船长。
“他是你们的主人,不是我的!现在保命要紧!”光着膀子的男子用嘲笑般的目光怜悯的看了一眼药剂师学徒,脸上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你这头蠢猪!主人一定会制裁你!”看到船长如此桀骜不驯,另一名学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船长叫骂起来。
“是吗?”船长斜着眼看着这名学徒,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迎面走向着高烧在甲板上休息的胖男人,手腕一翻短刃已然刺入了他的胸膛。
这名新招聘的工人,带着每月两金币的美好梦想仰面栽倒,紧接着被船长踢入大海中。他伸出手抓过一名工人的后背擦拭着短刃上的血迹,嘴角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酷:“现在是暴风雨,随后都会触礁颠覆!我这里不需要嘴炮!不想死的都出力!”
说着朝着药剂师学徒看了一眼,眼睛中带着恶毒和冷笑。
两名药剂师学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苦涩,因为药剂师协会和这些船夫背后的工会签署有引渡协议,其中最重要一条便是天灾货物处置权和死亡指标。便对船长的赤裸裸威胁不再言语,转身返回驾驶舱中。
雨越下越大敲击在甲板上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水很快把甲板上的血冲刷干净。这一场生在雨夜的血案仿佛没有生过一般。
秦浩在一侧默默地看着,见到船长和药剂师学徒不和,便猜测出他们没有隶属关系。似乎仅仅是合作关系,这些船员更不惧怕那名三星药剂师。在惊诧之余忽然想起了在街头巷尾流传的摆渡人和药剂师协会不睦传闻。
直到现在对这两个组织的不和传言又确定了几分。也对这两个神秘的组织兴趣更加浓厚了,想到以后脱困或许会利用这个机会,便仔细聆听海船上水手和船长的暗语,默默记在心里。
秦浩垂着头表现出极为恭顺的样子,默默拽着缆绳,却听到规划航线的二副好像在说,“已过暗礁区域”。
船长顿时松懈下来,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在甲板上来回走着,用宽大的手拍着这群招募的工人。
“兄弟们很棒!不亏是来挣大钱的!”神色中带着怜悯,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走到小女孩身边时,用手指抬起小女孩的头:“女娃?!”
在小女孩目光中看到了畏惧,惊恐和冷漠。随即眼神中带着惊讶和愤怒,朝着药剂师学徒望去:“你们药剂师真是堕落了!”
“这是主人的...”稍大的学徒神色一呆,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幽幽的说着。
光着膀子的船长无奈的叹了口气,怀着对那个主人的忌惮松开了手指,转过头耸耸肩走向驾驶台。
“到岸了!”负责瞭望的水手们惊喜的叫喊起来。
巨大的木船迎着暴风雨,缓缓停靠在这座死寂孤岛上。用木头搭建的简易码头上,悬挂着蓝色药剂师协会的旗帜,旗帜正中则是一粒金色的丹药。
据此不远处的帐篷上则悬挂着一面血红色旗帜,这面旗帜上有一只白色的独角兽朝着左上方张开了翅膀。秦浩凝视着图案,想起了这是西河佣兵的旗帜。
十几名膀大腰圆的佣兵靠在帐篷内打着盹。看到远处开过来的木船,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抓起身边的武器迎了出来。
“都站好了!这里可是我们西河佣兵的地盘!如果我现有那个愣头青不开面乱跑、乱说、乱看!别怪我们弟兄下手重!”为的一名方脸佣兵扫视着走下来的那些招募工人,冷冷的说着。
在一个圆形的石头大厅里,全副武装的佣兵站在了四周,举着武器警戒着。大厅正中是这次招募的工人,这些工人带着手铐脚镣,被串成了一排。
这些工人在惊讶、惊恐、大怒、后悔等各种情绪交错下,几名工人大骂起来。而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佣兵拿着牛皮鞭子,狠狠地抽打他们。在他们叫骂和哀嚎中,把上身抽的血肉模糊。
“雷尔大人到!”门口的佣兵大声喊了起来,大厅中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工人忍者浑身疼痛,咬牙切齿的低呼。
声音刚落,便见到一名穿着银白色药剂师长袍,带着鼎形高冠的男子,走了进来。这名胖胖的老头倒背着手,在眼前这群奴隶面前走来走去。
“嗯,不错!”这名长袍上绣着三颗紫星的,三品药剂师用力拍打着这些靠着招募工人幌子骗来的契约奴隶。
“嗯?好素材!”这名三品药剂师雷尔在一名奴隶身边停了下来。眼睛眯缝着凝视着赤裸着上身,露出恶魔铠甲的秦浩。
他眼里闪烁着兴奋,伸出干枯的鹰爪抚摸着恶魔皮肤用力拍打着。转身接过身边佣兵的短刀刺了几下。待看到只留下一个白点,眼睛中闪烁着光芒十分满意。
紧接着来到小女孩身边,两只眼睛闪烁着绿光,就像饿狼盯上了小绵羊。再次伸出鹰爪在小女孩光滑的脸蛋上轻轻划着。
他扭头朝着那两名学徒露出赞赏的目光,低声吩咐了几句。两名学徒便过来把小女孩带走了。
“我们每个月两枚金币还算不算?”一名契约奴隶带着幻想和不甘心,再次问了起来。
“哈哈哈,”两边的佣兵低低笑出了声,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用看待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这名奴隶。
药剂师雷尔正坐在椅子上摸着手上的玉石,听到奴隶的话,举起手制止了佣兵;“我们这是经过王都药剂师协会认证的,正规医疗机构!不是小诊所,黑心医院!不会限制你们任何自由,你们现在这样只是为了方便管理。
你们和我们有协议,你们必须无条件完成任何工作,才会支付你们薪水。
我们这里是开放自由的,由这些佣兵维护规章秩序,你们只要严格遵守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们随时可以和亲戚、朋友、家人通信,随时可以回家!现在就可以走。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必须帮我们介绍下你们的亲朋好友让他们过来参观。
每介绍一个人进来,你都有一枚金币可以拿。
去年,我们这里最厉害的销售冠军,每个月可以拿到三百枚金币。
当然,你要是怕累,怕苦。我们这里也有一份工作,为大家量身定制。
那就是试药师,以身试药。在我们药剂师协会不可多得的工作,和我们药剂师一样伟大...”
“嘭!”门被撞开了,一个身体长满脓疮的疯癫女人跑了进来,边跑边脱衣服,伸出惨白的双手用力揪着头,出恐惧、惊悚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疼啊!好难受!......我是.....销售冠军!.....哈哈,冠军....”
“嘿嘿嘿...乖宝宝...嘿嘿哼,”疯女人看到那么多人,仿佛触了心中的某根神经。她在大厅里四处瞅着,盯着男人们看着,最后瞄准了坐在高台上的药剂师雷尔。
“哼哼哼...老大,乖宝宝...”,疯女人脸上带着些许温存,用手去摸向药剂师脸颊,“乖宝宝又瘦了...呜呜,别哭...妈妈抱...哼哼哼...”。
紧接着门再次被撞开了。
“在那里!”几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女人跑了进来。不由分说,抽出绳子捆住疯女人,像拖猪狗一样拖了出去。
“呜呜呜...我的金币...我有好多金币...嘿嘿嘿...疼啊...好难受!...我是销量冠军...哼哼哼...”那个疯女人用力挣脱着,出惨绝人寰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