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庭第二天下午来找白阳派,提出来陈家要跟白阳派结亲:“我有一个堂妹,如今年方二八,从小他就向往仙道,立下志愿,非得找一个仙侠少年不肯出嫁。贵派乃名门正派,昔年帮着太祖皇爷打过江山的,因此想在贵派当中挑选一位英雄少年,喜结连理,还望勿要推却。”
他之所以下午来而不是天一亮就来,是想看看白阳派要做什么。
白阳派是名门大派,他们陈家再强也不可能把白阳派给灭了,白阳派整个上午都没有动静,他认为是白阳派在等他上门谈条件,就选择下午来说要联姻。
白阳派的人都被搞蒙了,虽然修行之人不禁婚嫁,可在筑基期的时候要积累精气,不能随意泄露,他们要么在练气期结婚生子,要么到了金丹期选择道侣合籍双修,极少有在筑基期找伴侣的。
白阳派来的二十多人中,千浪、千树、千鹤,都是金丹期,要找伴侣也会找个有法律的坤道女修,不然要是找个凡间女子,会被人说不正经,有老牛吃嫩草,或者玩弄凡俗女子之嫌,而其他弟子都是筑基期的,陈家要提亲,也得去白阳山,或者到京城的白阳观找驻观主持,不该来跟他们说。
千浪便找借口推辞,陈为庭察言观色,以为他们是嫌诚意不够,便说:“我那个堂妹,容貌女工都是极好的,是我叔叔家里的掌上明珠,疼爱有加,一旦亲事定下,将来嫁妆必是不能少的。”顿了顿,他又说,“我那个叔叔家里在东北有个玉矿,虽然规模不大,却能产好玉,每年都能出产上等灵玉百余斤。”
这下,千浪三人都听出意思来,这厮是在上赶着讨好白阳派,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既然是讨好,那么不管愿意与否都不能把话说死,好为将来有余地回还,讨价还价:“陈家既然有此心,我们自然是千万个愿意,不过陈家乃京城望族,朝堂显贵,如果我们就在这里应下来,显得太不重视,我立即就飞剑传书给我掌教师尊,请他定夺,若师尊应允,我们立即让京城的师兄带上礼物去陈府提亲!”
他说完,当着陈为庭的面放出飞剑,给他师父传书送去。
陈为庭要的是他们的一个态度,也是想摸清楚他们要做什么:是义正言辞地揭穿?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加参与?亦或是准备藉由此事,大大地敲一笔竹杠?
如今可以确定,白阳派是不打算揭穿他,这让他悄悄松了口气,至少不会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至于后面两个到底如何还无法确定,陈为庭心中稍安,告辞出来,也着手联系他父亲讲明此事。
另一边梁兴扬也来找颜渥丹,跟她打听关于铁崖判官,以及铁崖令牌的事。
颜渥丹有那么点不满的小情绪:“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这些?”
梁兴扬不惯着她的脾气:“你们白骨教修炼的法门,跟尸体、死亡、阴魂之类的大有干系。”
“好吧,那你先让我看看你那铁崖令。”
梁兴扬拿着令牌,隔着栅栏让她看。
颜渥丹笑了:“你是怕我把令牌抢过来吗?”
“我是怕你用它穿梭阴阳两界,跑到阴间去。”
“我跑到阴间去不好吗?难道你希望我被押赴京城,千刀万剐吗?”颜渥丹眼神里闪烁几分希望。
“我……”梁兴扬不好说希望,也不能说不希望,迟疑了下,“我只是负责帮忙护送押运的。”
颜渥丹神情落寞,目光垂到地上:“那我凭什么帮你?”
梁兴扬点点头:“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转身就走,颜渥丹出生把他叫住:“哎,我又没说不帮,我只是问问原因嘛。”
梁兴扬站住,却没有转身回来:“我也觉得,不太好继续欠你的人情,我……还是去找别人问吧,天下之大,总能有人知道。”
“知道判官令牌的人可不多。”
“那我就问鬼。”
“见过判官令牌的鬼也不多啊。”
梁兴扬没有继续说话,继续往外面走。
“哎!你别走啊,算了算了,算我求你,我特别想告诉你关于判官令牌的事,你就可怜可怜我,回来听我说说吧,求求你了。”
梁兴扬确实不想欠他人情,向外走,可是听她这么求,又觉得自己有点太矫情,就转回身,再次来到刑车旁边:“你说吧,就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在帮你做一件事。”
颜渥丹笑着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了,我帮你数着,看你走到京城的时候,最后会欠我几件事情。”她怕梁兴扬生气再走,立即又说,“算了算了,都是开玩笑的,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要你的人情也没有用,你又不肯劫刑车救我,我也没有别的要你做的事。”
梁兴扬没有回答,静静地等着她说正事。
颜渥丹轻叹了口气:“其实吧,我是去过阴间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带我去的。你说怕我通过这铁崖令逃往阴间,其实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身上这转心锁已经锁住了我的元神,我想要元神出窍都不能,就算可以,也只是元神逃到阴间,我们的肉身是到不了阴间的。一切有形有质的东西,都无法过去,比如仙家的法宝,仙剑,嗯……”
她目光落在梁兴扬身上,忽然想起当日在风箱峡那场激战的场面:“你那口仙剑说不定能过去哎,你那个是已经炼形炼质过的,嗯,不知道,还是得试过才能知晓,反正白阳派那些人的飞剑是都无法过去的。而且阴间,是倒立着的。”
她伸出左手,水平端着,用另一只手演示:“我这只手相当于阴阳两界的分界线,上面是阳间,人是头上脚下站立。而阴间的那些鬼神,则是脚下头上站立的,神奇吧?在我们看来,他们是倒立着飘在界顶,而在他们看来,我们也是倒立着飘在界顶。”
听到最后一段,梁兴扬有些诧异:听上去感觉想是地球,地球这一边是头上脚下,看地球另一边的人就是头下脚上倒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