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张检讨书起了作用,连续两节语文课他都没找我麻烦了。
下课之后,同桌韩如楠有些不屑的看着我,说还以为我多么硬气呢,没想到也认怂写检讨书了。我笑了笑,懒得跟她解释。其实我那检讨书压根就没提昨天的事情,也没承认什么错误,只是写着父母供养我读书不容易,我在学校要好好读书,保证认真听老师的教育之类的。
江树峰当然看过了,但他能说什么?我都已经写检讨书了,表明了我向他暂时低头。他再不借着这个阶梯下台,难道还要在教室喝斥我检讨书写的不对?具体说起来,昨天我也没错啊,我只是上课的时候坐下了而已,坐下又没犯错。
如果江树峰非要计较诊断书的事情,那我就扭伤给他看看,他完全是吃力不讨好,而且有更心烦的事情让他头疼呢。
韩如楠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道道,更加不知道现在我把江树峰耍的团团转呢,当然,我也懒得跟她说。开学第一天就骂我黑鬼,就算现在她是我同桌,我依然不会对她客气,更加不会跟她说我的隐私,就算是王力和倩倩,我都没告诉他们这事。
而且一份检讨书,换来语文课的安宁,其实是值得的。
韩如楠见我不理她,她顿时自己生闷气,然后小声嘀咕着怂货,黑鬼。
“我是怂,可是某些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被班主任警告了一下,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换了衣服?”
我不屑的说道,第一天韩如楠穿着暴露,超短裙,露脐小背心,直接被杨秀英点名批评了,这几天她明显老实了很多,再也不敢穿超短裙了。本来我还想好好欣赏欣赏那白皙的长腿,也失去了机会,其实我倒是希望她那样穿。
韩如楠不爽的说,那是她穿衣的事情,关我屁事。我顿时讥笑起来,说我写不写检讨书,难道就关她屁事了?
“你……”
韩如楠瞪着我,最后蹦了两个词,怪胎,黑鬼。
我耸耸肩,说,“只要没讨好你、没奉承着你,就是怪胎是吧?班级里面其他男生都讨好你,但我不会,如果不是班主任硬要把你分给我做同桌,我都懒得跟你说话。”
韩如楠猛地站了起来,“谁需要你讨好了?黑鬼,怪胎,王八蛋……你以为我想跟你做同桌吗?像你这样的怪胎,我看就没一个女生愿意接近你,跟你同桌我现在都恶心。”
“恶心吗?那你得去医院看看,恐怕是怀孕了。”我笑道。
“啊……我要换桌。”韩如楠咆哮起来,连教室外面都听见了。
最后韩如楠找了班主任,严厉要求换桌,班主任说是因为她成绩差,就安排我跟她同桌,辅导辅导,而且班主任说我有辅导同学的经验。韩如楠换桌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然后在桌子中间画了一条三八线,她恶狠狠地拿着圆珠笔,说只要我超过三八线,就别怪她戳我。
“小屁孩!”
我说完,压根就不想搭理她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我每天起的都很早,也不骑自行车了,而是直接跑步去学校,继续在学校跑两圈,然后拉单杠,做俯卧撑。每天那个欧阳璐璐都会来跑步,我一般跑到她身后二三十米就跟她保持距离,也不会主动找她说话,而且好像她并没有关注我。
而在我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出现了,孙强继续返回学校,进入了高三4班,也就是欧阳璐璐的那个班,意图很明显,就是追她的。
从王力口中得知,孙强在欧阳璐璐高一进入市一中的时候,就注意她了,可惜的是一直追求无果,听说欧阳璐璐家庭背景还不差,孙强没敢来硬的。欧阳璐璐读高一的时候,孙强读高三,现在欧阳璐璐读高三,孙强还是高三,不对,具体来算的话,其实是高七。
学校似乎并没有明文规定说超过多少年龄就不准进来学习,孙强的年龄好像已经22了。
出校门的时候,我见过孙强一次,他骑着摩托车,很拉风。可惜的是额头上还缠着纱布,额头缝了6针,嘴唇3针,也不知道现在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回学校上课了,说明距离跟我单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开始在早上更加拼命的锻炼,甚至还去买了一个臂力器,两副哑铃,臂力器是30公斤,哑铃是15公斤。
王辉打趣说,我这是打算健美?我说蛋的健美,这是在锻炼打人的力量。
人都是逼出来的,不得不说孙强给了我压力。
因为锻炼的加强,我吃饭也吃的越来越多,倩倩说要是我这样吃下去,她们家肯定得被我吃穷。杨秀英说我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点,所以她煮饭的时候就会煮很多,并不怕被我真的吃穷了。
暑假的时候,杨秀英接了好几份补习班的课,虽然累了一点,但我知道她应该也得到了一些钱,加上从她爸小金库敲诈出来的三万,现在维持着勇叔医药费和家里的开销肯定有余,不至于连饭都不管饱。
然而在9月18号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些让人心痛的消息。
勇叔的肌肉萎缩症状进一步加剧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对着那个负责给勇叔按摩的护士就是一通指责,我说一个月花那么多钱给她,她不仅没有缓解勇叔的症状,反而让勇叔的病情加重,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说勇叔的病情加重她得负全部责任。
那个护士委屈的说她一直都是按照她的经验来按摩的,而且并没有偷懒,一天三次,每次半个小时,医院的同事都看在眼里。病人病情加重,她也很伤心。
我还想骂她,但被随后赶到医院的杨秀英给硬拉开了,她让我冷静。我去厕所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心里挺后悔刚才那样指责那个护士,但因为勇叔的病情加重,这让我失去了冷静。虽然我没有长期在医院守着,但我知道那个护士挺敬业的,有几次我到医院看望勇叔的时候,都看到她很耐心的为勇叔按摩,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当我走出厕所,来到病房外面,正好看到杨秀英在问主治医生,那主治医生说是因为病人内部神经损伤,而且这损伤依然存在,导致了病人病情加重,并不怪护士。
我赶紧问那该怎么办,医生说加大治疗,做神经组织修复疗法,他还说这种疗法是目前国内针对神经系统疾病最先进的治疗技术,不是手术,也不是药物治疗。
杨秀英问需要多少钱,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医生说这说不定,因为他都做不了这种疗法,得另外联系神经科的专家,但他说至少准备20万。
天,20万?而且是至少20万。
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而且杨秀英的脸色也是明显一沉,这么久来,每个月负责普通的医药费开销,都让她累死累活了,现在突然又要20万,她能怎么办?去哪儿凑?
医生说让杨秀英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就走了。
杨秀英走进了病房内,我想进去,她说她想一个人跟勇叔说说话。
我没有去打扰她,而是走向了楼梯,在楼梯口,我正好碰到了那个护士,她回避着我,我追着她跟她道歉,说刚才都是我一时冲动,希望她不要在意。她说她能体谅我的痛苦,并没有怪我。
我客气的说了一句后,然后下楼,给王辉打电话,说我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