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丽贝卡·莱维觉得,女子该相夫教子,或成为贤内助辅助男人事业,尤其是在被中原文化熏陶后更是如此。
可逐渐的,她觉得不对劲。
赵传薪的确支持她做事,给她撑腰。
可除此外,赵传薪从不逾矩,堪称当世柳下惠。
丽贝卡·莱维时常复盘,总结得失。
觉得来清国后,她的目的并未达成。
痛定思痛,她开始大量购买鹿岗镇书籍,打算从赵传薪的发迹地下手。
她渐渐发现,鹿岗镇的思维和审美与赵传薪暗合。
她无意中买了一本鹿岗镇“佚名”作者撰写的十八禁杂志。
这本杂志很有趣,上面用独特的技法画了大量图,多半是教女人穿搭。
当然并非正常穿搭,风格偏凉爽,主打一个布料少。
丽贝卡·莱维没去过鹿岗镇,不知道那里是否公然售卖这等叫人面红耳赤的衣服,所以她只能在胪滨府找女工好的女子手工缝制。
做好后她试穿过一次,即便对西方人来说,也过于肆无忌惮了些。
哪怕在家,她也不敢穿的,所以平时束之高阁,偶尔拿出来幻想一下。
那本杂志上,不但教女人穿搭,且循循善诱告诉女人如何靠穿搭和动作来魅惑男子。
可见,鹿岗镇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地。
真是……淘气的很。
本来,丽贝卡·莱维没当回事。
可最近,有风声传来,说在伦敦奥运会取得女子奖牌的有个叫苗翠花的女人,生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和赵传薪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据说她有极大概率会来胪滨府找赵传薪。
丽贝卡·莱维急了。
既然她能从一个老实本分的妇女,变得大胆在纽约街头练摊,还能长途跋涉来他乡异地做官,且做的有声有色,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得靠自己争取那个男人。
丽贝卡·莱维下定了决心,便不再犹豫。
她本就是個外柔内刚的性子。
回到家,以最快速度吃完饭后,唐群英还想向她请教英文。
丽贝卡·莱维摇头:“稀陶,今日我累了,你也早歇息吧。”
唐群英失望:“那好。”
丽贝卡·莱维又对妮娜说:“妮娜,今晚上,你能把锅炉烧的热乎些么?我有些冷。”
妮娜错愕,小姐不是很耐寒么?平日从来不喊冷,不由得关切的问:“您是不是受了风寒?脸怎么这般红?”
“啊……没有。”丽贝卡·莱维有点慌乱:“我喝一杯红酒就好了,快去吧。”
等把她们都打发了,丽贝卡·莱维又将回来的雪鸮放进屋,这才匆匆回卧室,又以极快的速度翻了翻那本十八禁杂志,之后将衣服找出来,鬼鬼祟祟的换上,之后披着袍子去了赵传薪卧室。
赵传薪刚回来,事情不少。
下职后,他在府衙又待了会儿,之后随崔凤华去星火外贸公司,取人参出库,记录税款。
旋即回了趟山腰小屋看看,略作打扫,煮了些粥果腹,最后才闪现回他在胪滨府的宅子卧室。
刚出现,赵传薪吓了一跳,因为房间里点着十来支蜡烛,跳动的火苗中散发着奇特的松香,暖暖的光铺满了床。
床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在比铁还硬的铁桦木床头柜旁婀娜伫立。
“咕咚。”
赵传薪口水分泌的厉害。
丽贝卡·莱维的“规模”,一如当初她挨家挨户卖牛奶那会儿。
当时,赵传薪就断言:“卖牛奶是很好的营生,只是有些费老板娘。”
那时候丽贝卡·来为很腼腆很木讷,时常裹着头巾,就是身材太爆裂。
此时的丽贝卡·莱维,穿着宋朝风格的小袖对襟旋袄、围腰、长裙。
明显是鹿岗镇魔改风格的服饰。
鹿岗镇向来对清朝丑陋的服装深恶痛绝。
这都没什么,关键是,小袖对襟旋袄是薄纱,透明的。
围腰,其实也算抹胸。
这围腰风格奇特,关键部位是黑绸,其余照旧是薄纱,透明的。尤其腋下部位,完全是透的。
马里亚纳大海沟好悬露出全貌,火气旺的人见了难免流鼻血。
长裙,亦为黑绸与薄纱拼接,透的不透的地方设计的很巧妙。
这身装扮,其实在宋朝时期是卖酒妇女和厨娘的穿搭。
《旸谷漫录》记载:京都中下之户……每生女,则爱护如捧璧擎珠。甫长成,则随其资质,教以艺业,名目不一……
《东京梦华录》记载:更有街坊妇人,腰系青花布手巾,绾危髻,为酒客换汤斟酒,俗谓之焌糟……
此时,丽贝卡·莱维就挽着发髻,手里端着个酒杯,里面是深红的葡萄酒,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她高眉深目,银索襟膊皮肤白皙,腰肢纤细,可那轻纱薄裙下的“规模”呼之欲出。
这他妈简直就是西市歌舞献艺的胡姬再版。
整日高呼和平的老色批赵传薪当伪君子久矣,哪里受得了这个?
当即瞪大眼睛,目不瞬眨的走上前去:“可怜的孩子,都怪这黑灯瞎火的,让你走错了房间。来,快让本知府为你引导一条正确的道路。”
说着,就去搀扶丽贝卡·莱维。
触手一片火热。
啧啧……
“瞧把孩子冻的,身体都哆嗦了,该死的妮娜也不知道多烧些火,咱家有那条件懂不懂?快让本知府火热的胸膛为你取暖吧。”
那点可怜的烛火,根本无法为人取暖,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的赵传薪当即慨然褪衣,要用自己火热的身躯,给这冬季肆意的凛冽带来些暖意。
这个冰冷和残酷的时代啊。
听说每个有星星的夜晚,都需要老赵这等人来守护。
听说数九寒冬也能大地消融。
赵传薪从未想过,像丽贝卡·莱维这等腼腆的人也会如此狂野。
丽贝卡·莱维承受着五脏六腑的痛苦,好像抵消了另外的痛苦。
赵传薪内心充满了拯救了冬夜里迷途女子的欣慰:“好胆!果然女中豪杰!果然架子好,基础就是牢靠。”
直到他抽烟的时间到了。
佛了,佛了。
赵传薪靠着床板,叼着烟对丽贝卡·莱维说:“不用谢,本知府就是这般内心充满了慈悲。”
丽贝卡·莱维在床上就好像变了个,好像睡懒觉的猫一样舒展着身体:“我还敢。”
“敢什么敢,我劝你不要太大胆。”赵传薪代谢太快,此时充满了疲惫。
“我就是敢。”
“你不敢。”
“我偏敢。”
正所谓:好看的皮囊总是想要,有趣的灵魂一敢再敢。
“上一边去,女人,只会耽误我读书学习。”赵传薪起身,披着睡袍,戴上了眼镜。
星月提醒他:知府大人,该喝营养药剂了。
“不是还没到时间么?”
星月说:你透支了,须得提前。
“焯!”
赵传薪很不痛快的喝了一瓶营养药剂。
啥时候需要这么急的补充了?
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喝完,他内心蠢蠢欲动。
星月说:最好不要,要节制。
赵传薪长吁短叹:“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咦……丽贝卡·莱维好像也难。
她踉跄下床,黏黏糊糊的靠了上来,从后面环住赵传薪的脖子,白皙的脸颊贴着他的脸,咬着嘴唇说:“是不是,有谁要来胪滨府?”
赵传薪愣了愣:“那我怎么知道,腿长在别人身上。”
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
捅破窗户纸后,瞬间就变得亲密,膈膜也没了。
丽贝卡·莱维直接就噘嘴了:“我都给伱当牛做马了,你认真回答一下好吗?”
赵传薪闻言,活动活动脖子,伸了伸筋骨,整理头发,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祷告了几句,之后才转头,满脸认真的对丽贝卡·莱维说:“腿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啊。这次回答的够认真吗?”
就差沐浴焚香了。
“你……”丽贝卡·莱维打了他后背一巴掌,然后赶忙又给他吹气、揉一揉。
宝贝的不得了。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设下计谋得到的人。
旋即她说:“我直说了吧,我可不愿意有别的女人来跟我抢你。”
赵传薪连忙摆手:“你想多了,不会出现哄抢潮。真正博爱的人,要像佛祖割肉饲鹰那样,主动将自己分出去才行。”
“……”
丽贝卡·莱维在他耳边吹气:“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厚颜无耻。”
“呵呵,任世人谤我、欺我、辱我、轻我。”赵传薪弹了弹烟灰:“我只需忍他,让他,由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们,你就会发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嗤……”
你看,女人都爱真小人,都不喜欢假正经的男人。
赵传薪得意的想:等老子有了大量的真视水晶后,到处插眼,以后老子就是二十世纪的时间管理大师。
丽贝卡·莱维骤然得到心之所系,黏糊的不得了,硬是在赵传薪身旁挤开一块空间,侧身躺在躺椅上。
赵传薪还急着刷新《旧神法典》呢,也不好推开她,只好环住她的脖子,然后空出两手翻书。
“最好不要乱动。你看,田要数年才能耕为熟田,可牛却容易累死。”
“骗人,你比牛还强壮,怎么会累死呢?”
“没听过外强中干,银枪蜡头么?”
“啊,你看,这分明不是银枪蜡头,很坚强的。”
“嘘……我要读书,不要影响我进步。”
“你这书分明无字。”
“呵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
老赵从来不骗人。
丽贝卡·莱维其实累了,没多久呼吸均匀,闭眼睛睡去。
赵传薪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
男女间,想要彼此更进一步了解,就只有睡觉。
此时丽贝卡·莱维远不像平时表现的那般腼腆。
赵传薪这才翻开《旧神法典》。
【我正睡觉,忽然被推醒。】
【工匠正在我床的旁边,他身上长出了油亮的黑毛,那是海狼具有防水效果的毛发。】
【我吓了一跳,以为工匠变身狂性大发。】
【却听工匠说:无畏先锋,外面有动静,似乎是傀儡士兵要发起进攻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很久。】
【我彻底清醒,急忙起身说:去叫兄妹和嘟嘟。】
【在他们起床时,我去货架上,将重要物资收起。】
紧张的不光是他们,赵传薪同样绷紧了身体。
他在等待。
【我们取好了武器,侧耳倾听。】
【先锋伙伴避风港的卧室区没有窗户,我们来到前厅,看见外面人影幢幢。】
【正想说什么,突然,玻璃碎裂声响起。】
【傀儡士兵破窗而入,汹涌而来。】
【沙漠皇帝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手,我不知道他为何选择在这个节点动手,或许是因为最近有太多的闲杂人进出先锋伙伴避风港,加上我帮助了隔壁血汗销赃窟的叛军。沙漠皇帝误以为我会在叛军发起进攻时帮助他们,干脆提前动手。】
【兄妹各持一把战神M1907搂火,火舌在黑夜中喷吐,傀儡士兵护住眼睛,虽然延缓它们速度,却无法阻拦它们。】
就是这个时候。
该赵传薪上场了。
呵呵,沙漠皇帝,让你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赵传薪开启圣光通道。
光剑开启。
赵传薪对兄妹喊:“掩护我。”
他从侧面冲了上去,中直刺点位。
一个遮住眼睛防止被子弹击中的傀儡士兵,被赵传薪一剑穿脑。
顺势横斩,另一个傀儡士兵举光剑格挡。
赵传薪的八面汉剑又粗又硬,用上好的钢材打造,双方都是光剑,可赵传薪的却更胜一筹。
铛……
赵传薪光剑没事,对方的剑却被斩断。
随之,赵传薪切掉了傀儡士兵的脑袋。
两个傀儡士兵同时朝赵传薪刺来,赵传薪退步横击剑连下袈裟斩。
嗤……
一个傀儡士兵的腿被斩断。
怪蟒翻身,连续左右云抹。
此时,工匠变身海狼,在天花板上移动,抽冷子扑下将一个傀儡士兵扑倒。
工匠夺过对方的光剑,将对方拦腰斩断,当另外几个傀儡士兵围攻他的时候,他重新攀上了天花板灵活移动。
那是海狼族的天赋技能。
此时,兄妹子弹清空,需要换弹夹。
没了火力支持,赵传薪压力倍增,瞬间被悍不畏死的傀儡士兵包围。
剪腕花格挡,旋转剑锋,大风车逼退对方。
兄妹动作很快,换完弹夹继续开枪。
一个傀儡士兵的眼睛被打碎,致盲……
赵传薪探海屠龙、潜龙吸水、弓步立剑,手中光剑在夜里快成了一道红色光幕,又连斩两个傀儡士兵后,一记直刺接五次连斩,在逼仄空间内将众傀儡士兵逼退。
赵传薪喊:“出去,出去。”
先锋伙伴避风港外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里层是傀儡士兵,外层是沙兵,围的水泄不通。
十余个傀儡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冲刺。
赵传薪能看到工匠毛烘烘的脸上变颜变色,能看到兄妹脸色煞白,低头,见嘟嘟仰着圆圆的茸毛脸惊慌失措紧紧抓着他的裤腿。
赵传薪取出了软金甲,进入,闭合。
他说:“星月,给你两把枪,你还要抱着嘟嘟。”
说着,将嘟嘟抓起来放在背后,星月分出一支傀儡臂将嘟嘟环住,赵传薪又给它分了两把战神M1907。
赵传薪收起了光剑,对众人说:“我为你们杀出一条路,你们朝城门跑。”
然后取出了飞鱼脊骨鞭,开启光刃后,将二十节脊骨甩了出去。
正冲来的傀儡士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即拿光刀抵挡。
飞鱼脊骨没有赵传薪光剑的强度,与傀儡士兵光刀对碰,有的被磕豁了口子,有的干脆被斩断。
被磕飞的,向旁边弹跳,也照样能洞穿傀儡士兵身体。
赵传薪只是甩了甩鞭子,就照成了数个傀儡士兵伤亡。
它们面无表情,似乎觉得赵传薪黔驴技穷。
赵传薪嘴角一扯,将握把交由左手,右手拎着光剑迎了上去。
左斜撩,上提撩式,达摩剑法横江飞度,下接大车轮,大车轮,扫龙剑……
赵传薪剑法虽精妙,但没能伤到任何一个傀儡士兵,因为外面空间广阔,它们配合默契,你攻我守,赵传薪一通操作猛如虎,气喘吁吁0-5。
但赵传薪忽然露出诡异的笑,他一抖左手,飞鱼脊骨鞭的握把上序列符文碎片启动,强行使得飞出去的20节脊骨回归序列。
那都是光刃,七八个傀儡士兵冷不防让背后飞回的飞鱼脊骨洞穿背部,顿时倒了一片。
而赵传薪也发现,回归的其实只有19节,有一节的脊骨上序列符文碎片被破坏,飞不回来了。还有6节回来了,但断成了两截,有一部分损毁遗落。
他心疼的不行,立刻转身,不但没向外跑,反而朝旁边的血汗销赃窟跑去。
这么干,主要是吸引火力让工匠和兄妹逃脱。
他转身同时,星月操纵傀儡工匠手持战神M1907朝后精准扫射阻击。
赵传薪刚转过墙角,眼看着胜利在望,忽然看见一群身体扭曲的怪物赫然出现在面前。
他看见了一张正阴险的朝他笑的脸。
我焯——地下之主!
赵传薪深吸一口气:“啊……tui!”
一口大粘痰!
滋滋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