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星问：“是什么病呢？”
“脑血栓后遗症，七十多岁了，现在躺在床上，完全不能自理。”
苏南星道：“我要看了病人具体情况才能确定可不可以治疗。如果乔先生有意让我出诊，要走流程申请。”
“好的，我知道了。”
乔牧野是医院的财神爷——哪怕首都医院这样的医学神殿，也不会嫌钱多啊。
乔牧野和医院签了合同，以后每年至少捐赠一个亿的器械物资，他要求苏南星出诊，医院很快就批了。
哪怕从来没有进修医生单独出诊的先例。
但这种事，肯定是可以操作的。
当天下午，苏南星就上了乔牧野的车。
乔牧野亲自开车，看了看苏南星，说：“南星你不接我电话，我以为……这次出诊你也不会来。”
“我正好也有事要和您说。”苏南星道：“而且，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先去看病人吧。”
乔牧野直觉苏南星要说的事，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看苏南星的态度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叫他高兴的事。
乔牧野带着苏南星去了老城区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区。
“老人不舍得走，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乔牧野在前面带路：“没办法，我只好依着他。”
老旧小区绿化做得一般，好在环境是干净整洁的。
没有电梯，两人爬楼梯上了四楼。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见乔牧野忙道：“乔先生您来了。”
乔牧野跟她打了招呼，然后给苏南星介绍：“这位是照顾赵叔的潘姐。”
苏南星点头笑了笑。
乔牧野又给潘姐介绍：“这位是给老爷子看病的苏医生。”
潘姐惊呼：“这么年轻？”
她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快，快请进。”
苏南星被人质疑年轻，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之前在墨城就有，来了首都医院，她和邓天文坐门诊，好多病人不让她针灸的，嫌她年轻。
好在这种事是可以用实力说话的。
邓天文解释一番，苏南星一出手，病人立即就能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现在，来首都医院挂邓天文的号，来找苏南星的，已经越来越多了。
苏南星进了屋子。
屋子整体确实比较老旧，家具都是几十年前的款式。
但收拾得很干净。
家里有病人，房间也没有异味。
苏南星看了病人，了解了一些情况。
病人年纪大了，瘫在床上年数也多。
好在病人心态好，精神也不错。
“先吃中药看看吧，把脾胃脏腑调理一下。”
苏南星没打算针灸，患者现在最需要的是气血调理。
气血通了，其他的都好说。
两人离开的时候，乔牧野主动解释：“老人家五十多年前当过兵，退伍之后去照顾牺牲战友的父母，耽误了找对象。”
后来乔家招人，老人家当时四五十岁，来乔牧野别墅当园丁，负责整个别墅的花草修剪。
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老人身手麻利，工作认真。
如果只是这样，乔牧野也不会这么特殊对待关照他。
二十多年前，乔牧野被人跟踪，回家的路上车子抛锚，他下车检修，被人围堵了。
那些人都是被人雇佣的，手上沾过血的那种，乔牧野当时的情况很是危急。
是这位老人正好路过，救了乔牧野。
乔牧野那时候才知道，老人身手非常好。
之后乔牧野就把老人当长辈一样孝敬了。
“老人念旧，我给他买大房子，他也不去。”乔牧野说完去看苏南星；“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苏南星看看表：“可以，一个小时之后，我还要回去给病人做针灸。”
乔牧野找了个茶馆。
乔牧野要了最好的茶，又给苏南星要了点心。
苏南星第一次来这茶馆。
古色古香，古琴悠扬。
一看就很贵。
乔牧野把菜单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点了一些，你再看看。”
苏南星讶异地发现，乔牧野点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这个茶馆很多年了，我和你妈妈还来过。”乔牧野笑道：“她很喜欢吃这里的点心。”
难怪了。
苏南星的口味和韩如锦很像。
茶点很快上来，乔牧野热情招待她。
苏南星都尝了尝，然后多吃了两块绿豆酥皮糕。
“你妈妈以前也最爱吃这个。”乔牧野笑道：“不过，这个最好是夏天吃，现在有点凉了，你少吃两块。”
苏南星放下叉子，抬眼看他：“乔先生。”
“南星，”乔牧野先开口了：“你不用和我这么生分。我和你妈妈……感情很好，在我看来，你是她女儿，也就和我女儿差不多。”
“谢谢您的厚爱。”苏南星说：“但出于我个人的原因，很抱歉，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私下联系了。”
“个人原因？”乔牧野皱眉：“我方便问一下，原因是什么吗？”
苏南星不知道怎么说。
她总不能告诉乔牧野，说我舅舅认为你是一个卑鄙小人，不让我和你来往吧。
从个人角度来说，苏南星对乔牧野的印象是很好的。
虽然邓天文还有其他医护人员都说乔牧野冷冷的，自带高冷矜贵，拒人千里。
但苏南星觉得他挺平易近人的。
“如果是因为我母亲那天的无礼，我再一次代她跟你道歉……”
“不是的。”苏南星忙道：“您和我母亲是朋友，不代表，您有义务要照顾我。”
乔牧野看了她几秒钟，笑了笑：“好，都依你。”
不等苏南星说什么，他又说：“不过，我想了解翰南的病情，还是可以找你吧？”
“可以的。”
乔牧野突然跟她说：“我和翰南做亲子鉴定的事，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苏南星一愣。
没想到乔牧野会把这件事直接放在明面上。
这种豪门八卦，向来传得很快。
不止中医科都知道了，整个医院都在传——甚至已经有好几个版本的豪门大戏诞生了。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苏南星虽然也有些好奇，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她也会八卦，但没想到，乔牧野会主动和她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