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如开山,快如闪电,一枪狂刺而至。
枪锋刺至瞬间,陶商身形一侧,避开了这一击。
大枪从身侧狂袭而过,那挟裹着的刃风,刮面如刀,刮到陶商脸庞微微有些隐痛。
先前林冲曾跟陶商交过手,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如今尚历历在目,陶商力敌三将,斩杀诸葛诞的神威,令他至今心存忌惮。
他知道陶商的武道在他之上,但现在陶商竟连他这一枪都不屑于接,林冲便以为陶商轻视于他,不屑跟他交手。
“陶贼,焉敢小瞧我林冲,我要杀了你——”
羞愤之下,林冲一声怒啸,手臂狂舞,大枪漫空卷出,重重枪影铺天盖地袭来。
林冲知道陶商厉害,一上手就拿出了所有的实力,想要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抢得先手,速战速决。
“还要执迷不悟是吧,很好,朕就打醒你!”陶商一声厉啸,战刀狂舞而出。
瞬息间,二人战成一团。
都是98的武力值,体力皆处于充沛状态,一连七招走过,不分胜负。
当初陶商可是以初级武圣之力,斩杀了诸葛诞,击退了他林冲和花荣,此番交手,林冲自然是作好了准备,迎击陶商的武圣之击。
他却没想到,陶商一连七招,威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并未拿出武圣之力。
转眼间,林冲又陷入了狐疑中。
他便想按理来讲,陶商要想追杀宋江,该当拿出全部本事,速灭了自己才是,又岂会只为了戏耍自己,所以才故意隐藏实力,不拿出真本事。
“莫非,这厮并没有武圣的实力?可是,上次那一战,诸葛诞分明是败在了一记武圣之招的重击之下啊?”
就在林冲惊奇狐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陶商陡然间一声厉啸,手中大战威力倍增,挤爆空气轰击而来。
半步武圣!
这是拥有半步武圣之力的一刀!
林冲心头一震,不及多想,急提一口气,双臂青筋爆涨,举枪全力相迎。
吭!
一声震天的金属激鸣,刺到所有人都耳膜刺痛,飞溅而起的火星,照亮了林冲那痛苦扭曲的惊愕面孔。
一击之下,林冲便感到天崩地裂般的力道,疯狂的灌入他的身体中,胸膛如同被马蹄狠狠的蹬了一下,有种欲碎的痛苦,那汹涌的力道,搅到他气血翻滚,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狂力未消,战刀继续压下,压到林冲双臂急弯,刀锋寸寸下压,险些就要斩中他的脑袋。
林冲顾不得胸中气血翻滚,急是将头偏向一边,一咬钢牙咬到嘣嘣欲碎,双臂肌肉膨胀到几乎要爆裂出去。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方才勉强扛下了陶商这一击。
下一秒钟,半步武圣的劲道消失,林冲才感到压力大减,大吼一声奋力将陶商的战刀荡了开去。
“他到底是人还是神,为何武道捉摸不透,想法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冲吃力的大口喘息,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惊怒,被陶商这忽强忽弱,无法猜透的战法,深深的激怒了他的尊严。
突然间,他狂吼一声,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手中大枪铺天盖地的袭卷而上,一招一式,都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瞬息间,雨点般的枪影,便如狂风暴雨般,将陶商围卷其中,无法看清他的身形。
林冲虽狂,可惜他的武力值到底跟陶商持平,狂又能狂到哪里去。
陶商不屑一哼,双臂舞刀如风,也尽起平生实力,从容的迎击着漫空枪影,刀式如长河般大开大阖,挥洒而出。
铛铛铛!
金属嗡鸣声不绝于耳,火星飞溅不停,四面八方膨胀开来的刃风冲击波,把左右的房舍墙体,斩到分崩离析。
那些一长眼睛的敌我士卒,在刃风的冲击之下,如纸扎的一般,轻易被绞碎成肉泥。
“该死,这个暴击天赋又不灵光了,迟迟不暴击出武圣的实力,我还等着灭了林冲,去杀宋江那狗贼呢……”
陶商也在暗暗抱怨,尽管他可以从容对战林冲,但宋江才时他真正的目的,就这么被林冲拖住,万一又给宋江那厮脚底抹油,岂不遗憾。
只是,他拿这时灵时不灵的暴击天赋也没办法,只能专心于跟林冲对战。
深受刺激的林冲,狂舞着大枪,拿出了玩命的架势,连着使出十招同归于尽的招式,却始终奈何不了陶商。
就在他二人交手时,数不清的魏军将士,如潮水般漫涌而过,将残存的数千泰山卒们,杀到血流成河,望风而溃。
林冲是越来越心焦,他清楚再这么拖下去,就算陶商没干掉他,陷入魏军的兵潮之中,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林冲狗贼,我要你狗命!”
突然间,一声女子的厉喝声响起,却见一员巾帼女将,纵马舞枪狂杀而来。
是洪宣娇。
他一路冲破乱军,手起枪落,将数不清的敌卒斩碎,直扑林冲而来。
“是罗贯中的义女,这贱人武道不弱,我怎敌得过他二人联手!”林冲脸色立变,心中大吃一惊。
洪宣娇的出现,立时瓦解了林冲残存的斗志。
林冲先前也见过洪宣娇,知道这个女将的实力,跟扈三娘差不多,若是自己单独与他交手,自然是不在话下,分分钟就能要了她的命。
只是眼下他都在被陶商压制,再加上一个洪宣娇,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瞬间,林冲萌生了退意。
就在此时,陶商眼眸中陡然间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
因为他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奇异的变化,双臂上肌肉力量猛增,视野中林冲的招式也看的更加清晰。
这种感觉他已体验到了多次,正是初级武圣的感觉。
关键时刻,这个暴击天赋总算是争了一口气,爆出了一记初级武圣的攻击力。
“林冲,你还想活着离开么,作梦吧!”
狂烈的龙啸声冲天而起,陶商肌肉爆涨的双臂,舞纵战刀轰天而出,挟着雷霆般的毁灭之力,卷起漫空的血雾,轰辗而出。
刀锋还在半路之时,那令人窒息的刃气,已如无形巨山般压下,压到林冲心神震怖,呼吸堵塞。
“初级武圣的力道,不好——”
林冲色神骇变,连惊恐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咬碎牙关,运起全身的力量,拼死相挡。
砰!
一声轰天惊鸣,撞击的冲击波爆炸开来,直接将两旁的墙震塌了半边。
冲天的尘雾中,林冲手中的大枪竟已被斩为两翼,林冲更被震天胸中气血激荡,张口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武圣一击之下,林冲被震到吐血,连兵器都被震断。
瞬间,林冲的意志便瓦解了,顾不得胸中剧痛,把两截断折的兵器一扔,拨马就落荒败逃而去。
残存的泰山卒们兵,眼见他们的第一猛将林冲,大魏之皇杀到吐血而逃,残存的士气更是崩溃,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求降。
陶商战刀一横,俯视遍地伏跪的降卒,英武的脸上扬起了傲然的冷笑。
莱芜已降,宋江最后的据点已破,整个泰山郡彻底回归大魏版图,接下来,他就可以兵马畅通无阻的北上,直接跟孙策开干了。
不过,仅仅收复了泰山郡还不够,陶商早说过,今天宋江休想再走脱。
“宣娇,你留下来收拾这些降卒,朕去追宋江那老王八。”陶商一夹马腹,向着北门方向狂冲而去。
莱芜城北门。
当惊变生之时,扈三娘还正带着她的人马,在北门城头一带巡视,防范着魏军趁夜偷袭。
突然间,南门方向杀声震天而起,似有千军万马正在厮杀。
“怎么回事?难道魏军偷袭南门不成?”扈三娘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却又保持着几分冷静。
她便想就算魏军夜袭南门,但在短时间内也休想破城,负责南门一带的林冲,在得知魏军夜袭之后,应该会在第一时赶去增援。
扈三娘强压下了担心,命她的部下严阵以待,以防魏军玩声东击西,明攻南门,却趁机攻她的北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杀声却越来越响亮,听起来甚至已经传到了城内,借着火光隐隐看去,似乎城中也开始有大批兵马在厮杀。
“难道,魏军竟然杀进了城?”扈三娘花容惊变,这下就坐不住了,打算派人去打探一下。
就在这时,却见百余败兵们,从县府方向狼狈不堪的逃至了北门一带。
宋江就在其中。
而且,右臂竟然已断!
扈三娘大吃一惊,急是冲下城去,惊问道:“大王怎么伤成这样,到底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宋江是痛到紧咬牙关,哪里有力气来回答他。
花荣却苦叹道:“原来罗贯中那狗贼,竟假借诈降为名,跟陶贼暗中勾结,里应外合夺了我南门,才让魏军大举杀入城中,大王也被那陶贼得伤,莱芜城是守不住了,快快打开城门,护着大王去剧县投奔孙策吧。”
扈三娘身儿剧震,冷艳的脸上涌起无尽的震愕,显然是一时还接受不了,这短短不到两日时间内,竟然生了这等剧变。
那个跟她一直合作,共守莱芜的罗贯中,竟然就这样出卖了他们,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立足之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罗贯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扈三娘贝齿欲碎,恨恼的暗骂,花荣却顾不得多解释,喝令打开北门,带着残存的几百号兵马出城,争先恐后的向着北面逃去。
扈三娘没有办法,只有咬牙深深一叹,怀着一腔的不甘心,也跟了出去,与花荣一道护着宋江北逃。
他们一行不足三百余人,匆匆出城,借着夜色掩护一路狂逃,才逃出不足里许,所有人陡然间停下了脚步。
只见正前方,一人一骑,单枪匹马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当宋江颤巍巍的抬起头,借着月色,看清那拦路之人,神色陡然间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