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巴姆的提议，王镇还没考虑清楚，那家伙也还在巴格达处理事情，袭击事件的后续。
听金毛说，那些人确实去攻打油井了，也像是王镇预料的那样，围了油井小城之后开始劝降，库里那边军心动摇也是真的。
好在库里稳定了军心，让大家守半小时，如果半小时之后援军没到，他们就投降。
塞义夫的人20多分钟就到了，然后……
中了埋伏，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当然，作用还是有的，吸引了火力，拖延了时间，毕竟是自己的生意，死战不退，最终等来了帝国壁垒的援军。
只是事后需要扯皮的部分不少。
王镇第二天就去处理刺刀的后事了。
雇佣冷链车将尸体送到怀俄明州，找到刺刀的父母。
平时王镇觉得自己还算能说会道，可站在刺刀家门口的时候，王镇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敢去敲门，也不知道一会怎么说。
人家那么大一个儿子，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回来却成了一具尸体。
浑浑噩噩，王镇都不知道怎么从刺刀家走出来的，面对哭泣到失声的一对老人，王镇根本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至于诗人，全程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找墓地，安葬，刺刀的老婆孩子也赶来参加了葬礼。
孩子12岁了，男孩，长的很像刺刀。
之后遗产问题王镇这个外人就没掺和了，律师更专业。
一直到机场，上了飞机，两人才缓过来一些，回到纽约的时候已经是5天之后了。
科巴姆也从巴格达回来了，王镇约了第二天去公司见面。
……
站在科巴姆办公室门口，这是王镇第二次来，心情却完全不同。
“好了苏珊，你出去吧。”科巴姆让秘书出去，这才看向王镇，脸上挂着职业笑容，“喝点什么，自己拿，冰箱在那里。”
王镇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
“对于我的提议，你怎么想？”科巴姆直接问道。
“这个先不急。”王镇看着科巴姆问道：“我想知道，那些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盯着我们不放？这不合逻辑。”
科巴姆沉默了一阵，“所以，我跟伯恩说你不合适在帝国壁垒，伱足够聪明，但你的心态还不是一个成熟的PMC。”
“成熟的PMC？”王镇撇了撇嘴，“成熟的标准是什么，只当成一个工作，按时打卡，到点下班，没危险就上，有危险就投降？帝国壁垒需要的就是这种员工？”
科巴姆点点头，“小公司可以用情感作为纽带，但大公司不行，公司给出合理薪资，员工付出劳动，一切都按照合同走，这才是一个公司能稳定运行的基础。”
“员工过多的付出，对公司同样是一种伤害。”
看着王镇的表情，科巴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知道如果完全按照合同规定走，伯恩和乔伊的医疗费用公司出多少吗？”
王镇摇头。
“一分钱都不用花。”科巴姆伸出一根手指摇动了一下，“他们是美国退役军人，在退役军人医院，医疗费用只需要支付20%，这20%保险公司还会承担，这就是美国的PMC公司都只招聘美国退役军人的原因。”
“而现在，伯恩和乔伊的医疗费用预计高达120万美元，当然，这笔费用是马尔兹先生个人掏钱。”
“你要明白，帝国壁垒不只是马尔兹先生的，公司还有其他股东。”
王镇张张嘴，完全无话可说。
科巴姆错了吗？
但这真的让朋友寒心。
“好了，说说那些袭击者吧？”王镇声音低沉地问道。
“斗牛犬佣兵团。”科巴姆说道：“至于他们为什么盯上了镰刀小队，那是因为斗牛犬背后站着北风公司，不过这无所谓了，斗牛犬死光了，已经彻底解散了。”
“北风公司？”
“北风是一家英国的PMC公司，老牌中型公司，他们的主要业务也在伊拉克，原本跟帝国壁垒没有冲突，因为以前我们的任务多来自捂脚大楼，但因为你的关系，帝国壁垒在伊拉克出名了，我们的业务范围拓展到了伊拉克本地，与北风在业务上产生了竞争。”科巴姆看着王镇，“现在你明白了吧？”
“所以他们要破坏我们的任务，要消灭镰刀小队，目的是为了打断帝国壁垒的发展势头！”王镇咬牙，伸手搓了下头发，怎么也没想到，这事最后是自己点燃的导火索。
科巴姆点点头，“其他行业的商业竞争会采取常规商业手段，但我们是PMC公司，是用枪说话的，你也不用感到愧疚。”
“我当然不会感到愧疚，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卑劣行为感到愧疚，我他妈的也不用反思！”王镇狠狠地甩了甩手，“北风公司，好，好，好，我记住他们了！”
“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傻事，北风公司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科巴姆提醒一句。
“帝国壁垒倒是跟北风对等，所以，你准备怎么还回去？”王镇盯着科巴姆，“别告诉我你们会忍气吞声。”
“帝国壁垒是合法的PMC公司，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
“等等。”王镇忽然抬手打断科巴姆的话，侧头，斜眼看着对方，“你想让我成立一家PMC公司，做帝国壁垒的外围，不会就是想让我当你的黑手套吧？”
“当然不是，任何一家大公司身边都会围绕很多小公司，大公司会把非核心业务给那些小公司做，这些业务都有得赚，但不值得大公司为此付出精力。”
“业务就在那里，接不接是你自己决定的，没人能强迫你，帝国壁垒更不会，当然，你做出的任务事情也与帝国壁垒无关。”科巴姆微笑着说道。
操！
王镇脸色发黑，科巴姆这是吃定了自己一定会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给北风公司来一记狠的。
问题是机会摆在眼前，王镇会拒绝吗？
这一刻，王镇脑子里出现的不是拒绝，而想起一句话：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只是，妈的，科巴姆这家伙心都是黑的啊，自己哪怕恨不得一拳怼在他的脸上，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跟他办事。
相比起来，自己在伊拉克玩的那点小伎俩啥也不是。
最关键的是，科巴姆这家伙还什么都没有付出。
不对，是还有得赚！
那些原本不想接的风险和利益不成正比的任务，现在可以接了甩给自己，然后帝国壁垒还能在中间刮一笔。
狠狠盯着科巴姆，王镇啪的一声将矿泉水拍在茶几上，气呼呼的起身就走。
科巴姆看着房门关闭，嘴角扯起一个弧度，什么叫三赢？
就是我赢三次！
留住了人才、赚了钱、拓展了业务边界。
他相信王镇绝对不会拒绝。
王镇这种人，或者说镰刀小队这些人，对兄弟义气看的比金钱更重。
有驴子和诗人在，有金毛的这层关系，有北风这个仇人，王镇就跑不掉。
大公司怎么能亲自下场做那些事情呢……
……
医院，病房。
王镇、诗人、金毛、铁铲。
王镇没把昨天跟科巴姆的对话跟三人说，他们帮不上忙，也不能帮王镇做决定，只能平添烦恼罢了。
“在其他国家成立PMC公司和在美国成立一家PMC公司有什么区别？”王镇问道。
对于这些，金毛还是很了解的。
“在哪里成立一家公司其实不重要，很多国家都可以，特别是非洲和太平洋上的小岛国，这里面涉及两个问题。”
金毛好好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道：“第一，法律问题，具体我不懂，但有一点我知道，比如我们在马来，他们禁枪，理论上我们不可以拿着自动武器光明正大出现在街头，但我们就是这么做了，如果你是注册在舒丹，那肯定就不行。”
“因为我们是注册在美国的公司，遵守的是美国法律。”
王镇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华夏试试。”
“哈哈，那当然不行，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金毛笑了笑。
“第二个就是任务来源，这个其实看的是关系，跟你注册地在什么地方关系不大。”
“说简单点，就是看我的后台是谁呗。”王镇眉头皱起。
“差不多，反正在伊拉克和阿穷汉，PMC公司最多的就是美国的，然后是英国，再然后才是法国之类的欧洲国家。”
“你和科巴姆谈的怎么样？”金毛问道。
“嗯……挺好。”最后俩字王镇是咬着牙说的。
答应吗？
反正王镇昨天回去想了一夜，最终还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虽然科巴姆是个吸血鬼，但不得不说，背靠帝国壁垒能解决开办一个PMC公司几乎所有问题。
至于自己随便注册成立一家，还是算了，没有关系业务都接不到。
这一行太封闭了，没有足够的背景根本干不了。
至于留在美国做黑帮……有正经生意，谁愿意去做黑帮啊。
这人啊，一旦享受过自由，就很难生活在拘束之下了。
他之前想做黑帮，归根到底还是不想跟镰刀小队的这群人分开罢了。
金毛听王镇这么说，还是挺高兴的，虽然‘挺好’说的有点其他味道。
经过之前的事，诗人和驴子也没办法在帝国壁垒继续干下去了，心里有芥蒂，怎么干。
金毛不放心他们俩，一个冲动没脑子，一个文艺青年，换了其他公司，别钱没赚到，人没几天死在战场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