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被拖出去之后,大殿之中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在这个时候,就连一脸郁闷的陈书都睁开眼睛了。
他们死死的盯着曹冲,看样子是恨不得把曹冲吃了一般。
当然,面对这这样的表情凝视,曹冲表示自己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是没有害怕。
一点害怕都没有。
这些人大多是外厉内茬的人,没有被人打过,就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天下无敌?
曹冲现在就是要教他们做一下人。
现在在这大殿外面,可是有上百个守卫,而这上百个守卫,全部都是曹冲的人。
有兵在手,曹冲心中稳如老狗。
所以曹冲静静的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忏悔的神色,反倒是嘴角有一抹讥讽。
这样的神情,彻底将这些人惹怒了。
陈书的脾气本来是很好的,但是现在被曹冲如此对待,就算是他脾气好,他也忍不住了。
虽然我等是五官中郎将的人,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对待我等吧?
好歹我等也是同朝为官的人!
他这样想自然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的,而实际上,他却是没有想过万一自己接到曹丕的命令,要他做一些对于曹冲不利的事情,他是否会做?
而这个答案通常都是很简单的。
曹冲又不是他们的主子,曹冲的利益他们自然不会在乎
要死要活都与他们无关,若真的有这么一天,曹丕给他们的命令他们当然会遵守。
而到了那个时候,曹冲就真的是砧板上的肉了。
砧板上的肉,待宰的羔羊,曹冲都不想做,他想要自己掌握主动权,而不是把自己的利益安危掌握在别人手上。
这才是曹冲对他们这些人如此态度的原因。
呼~
陈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往前一步,对着曹冲行了一礼,说道:“君侯,在场的都是魏国的栋梁,而且陈他虽然话语不敬,但毕竟没有犯什么错,稍加惩戒就算了,为何还要把人丢出去?这不是羞辱人吗?”
陈书这一句话说出来,后面人马上也是站出来为陈打抱不平了。
一时间,大殿之中又变得嘈杂起来了。
曹冲嘴角一勾,有些慵懒的问道:“你们这是不服?”
曹冲这一问,顿时让他们噎着了。
说服吗?
他们心中肯定是不服的,但若是说不服嘛.......万一这洛阳侯一发癫,把自己像陈一般丢出去,那岂不是白受罪了。
这些人心中各有各的计较,一时间在大殿之中的声音又如同夏夜中被惊到的昆虫一般,彻底失了声音。
顾及个人生死荣光,这便是人....
但曹冲还没有感叹完,陈书却是开口说话了。
“君侯,我等不是不服君侯之决断,只是若是君侯依然如此任性妄为的话,恐怕在三公曹这边是难以服众的,这事要是传到王上或者是荀令君那边,那对于君侯来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你说是吧?”
陈书显然很聪明,他没有在正面回答曹冲的问题,而是三弯五绕,说出这些话来,,看起来是每一步都是为曹冲着想一般。
若是寻常人,心中即使是没有感激,也不好说说什么话。
但是曹冲不是普通人,因为他不像普通人那般思考。
在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你站出来说话了。
是以为自己的官衔高了,身后还有陈群的影子,所以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了吗?
曹冲瞥眼看着那些几欲发狂的尚书侍郎和尚书令史们,知道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就只差一点火星了。
而这至关重要的火星,很显然,就在陈书身上。
所以曹冲脸上缀着一抹冷笑,语气也是冷冷的对着陈书说道:“往来绕去,油嘴滑舌,我看你就是不服,来人,将此人拖出去!”
拖出去?
不仅是大殿中的人,就连陈书他心中也很是迷惑?
为什么要把我拖出去?
我现在说的话,可是一本正经为你着想啊!
你就算是不听,也不能将我拖出去吧?
陈书心中迷惑,但是这迷惑只在他心中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就变成了,这迷惑就变成彻彻底底的愤怒了。
你...
洛阳侯,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书向前站了一步,丝毫不怕曹冲所说的话。
陈书敢在曹冲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是心中有依仗的。
他之前就是三公曹,现在虽然把三公曹的位置让给了曹冲,但说起来,他还是和曹冲同级的,更别说他后面站着的人是陈群,是颍川陈家,在陈书看来,这曹冲怎么滴也得给自己面子。
然后并没有!
这就很让人生气了!
他气呼呼上前,但是殿中的守卫在听到曹冲的命令之后,已经冲上来把陈书制住了。
陈书双手被人制住,口中却是没有被堵住,因此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多么好听。
“洛阳侯,你不顾同僚,独断专暴,我一定要在令君面前状告你。”
状告我?
曹冲一笑,他巴不得有人在荀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陈书,你要去在令君面前状告我随便,但是你如今恶语与我,我也定然向令君上告,你如此之人,安能在三公曹做事,岂不是平白污了我的眼?”
曹冲说出这句话,直接是让陈书气炸了。
然而,一拳难敌四手,很快,陈书就被拖下去了。
在陈书被拖到大殿外面之后,大殿内有许多人脸上纷纷带着怒色,他们对着曹冲摆了摆袖,冷哼一声,纷纷走出了大殿。
至于他们要做什么,曹冲心中也有一点明白。
肯定是万人血书状告荀啦。
但是,对于这个状告,对于曹冲来说,真是连挠痒痒都不如。
这是小狐狸与老狐狸之前的约定,不然,曹冲也不敢如此莽撞嚣张。
所以曹冲也任由他们离开了,最后还留在大殿之内的,只有五个人。
曹冲看了这五个人一眼,稍微询问了之后,便知道他们大多是寒门出身,即使不是寒门出身,也不是颍川陈家那般豪门。
就算有的是豪门,也不是嫡系,能得到一个尚书侍郎和尚书令史的官职不容易,因此他们不敢和其他人一般浪荡。
曹冲脸上一笑,烦人的都走了,剩下的这五个人,才是自己要留的人。
曹冲马上起身,对着他们行了一礼,那模样,那举止,仿佛与之前的曹冲不是一个人一般的。
在曹冲眼中,他对自己人和对不是自己人,可从来都不是一样的。
既然这五个人没去荀那里说自己的坏话,证明他们身后是清白的。
而也只有这些清白的人,曹冲才敢把他们留下来。
既然你是清白的。
那我曹冲自然要好好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