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里一场雨,许家老太爷贪凉快,在屋檐下多吹一会夜风。
然后他老人家生病了,一病就起不了床。
许道有兄弟接到消息赶了过去,看到奄奄一息的许家老太爷,心情往下沉了沉。
元氏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很是让人心烦,许道有直接问陪在一旁的许道守:“你有没有去东街大药房请大夫来看过?”
许道守红着眼睛道:“今天去请了,大夫说,先别两副药汤看一看,让我们家里人当心服侍父亲。”
许道有兄弟互相看了看后,许道有对许道守说:“你们辛苦了,我们今天来守着父亲吧。”
元氏在一旁哽咽道:“我不走,我知道有人盼着老爷早走。”
许道有兄弟的面色都不太好看,许道守在一旁急得拦了一下:“母亲,大哥和三哥没有别的意思。”
许道有兄弟互相看了看,许道远对许道有说:“我们就是守在这里也没有多大远处,我们先回去安排人过来帮忙吧。”
许道守见到他们兄弟直接走了,他的心里面一下子慌了起来:“母亲,他们就这样的走了。”
“这也是他们的父亲,你还担心他们不会管你父亲吗?”
元氏照顾许家老太爷一夜,这一会真心是累了,因此把照顾许家老太爷的事情直接交给了小儿子。
许道有兄弟两家人除去许绍章在考场外,别的人,都轮流来服侍许家老太爷。
人来得越多,元氏越发的心慌起来,她也越发的恨许道有兄弟。
她认为许道有兄弟都不盼着许家老太爷长命百岁,他们前不久和许家老太爷说了,关于他身后事情的安排。
她在族人们面前哭,来的族人们都觉得她太过多想了,许道有兄弟没有她想得那般不孝。
许绍章从考场出来,便听到许家老太爷不太行的消息,他很是不相信的看着许绍节。
“小弟,我定亲后去和他老人家说了好消息,他还挺有精神的。“
“哥,你记得进考场前那一夜的雨吗?”
许绍章自然是记得那一夜的雨,他还庆幸夏天的雨,总是不会太过长久的。
许绍章兄弟去老宅看了许家老太爷,他还在晕睡中,陆氏安排许绍章兄弟先回家。
许家老宅里是没人准备他们两家客住的房间,他们留下陪的人,每天都是睡在长板凳上面。
族里的人,同样看到元氏母子对元配儿女的苛刻对待,元氏再说许道有兄弟姐妹的时候,他们都保持安静。
许家老太爷中途醒来过,看着家里面这么多人围着他,他一下子惊了:“我这是睡了几天?”
许道守见到许家老太爷醒了,欢喜道:“父亲,你晕睡了五天,总算是醒了。”
许家老太爷看了看许道守,又看了看许道有兄弟,说:“有儿,远儿,守儿,你们三人是亲兄弟,遇事总要一起应对。”
许道有和许道远互相看了看,有元氏在,他们兄弟不敢应承许家老太爷任何事情,他们不能担会害最小弟弟的过错。
许道有低头问:“爹,你这一会想吃什么?”
“我这一会想起你们母亲煮的汤面,只放两根绿色的菜,汤很是新鲜,你们母亲很会煮饭菜。”
许道有和许道远看着许道守说:“守弟,你吩咐人煮一碗汤面过来吧。”
许道守往房间门口走去,他越走越快,快到厨房的时候,元氏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很是不悦道:“你不守着你父亲,跑这里来做什么?”
“母亲,父亲醒了,他想起大母亲从前煮的汤面,想吃一碗素汤面。”
元氏脸色变了变,但是还是让许道守进去叫仆妇煮汤面了。
许道守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元氏守在厨房门外:“母亲,你不用在这里等端汤面,这里有人。你去看父亲吧。”
元氏心里面有些慌乱,看着许道守说:“你父亲很是清醒的和你说话?”
“嗯,他还希望我们兄弟好好的相处。”
元氏的腿都要软了下来,一个晕睡这么久的人,这一会能清醒的说话,还说起前面那个女人。
汤面煮好了,许道守端着汤面往前走了一步,看到元氏还站在原处。
“母亲,你还要吩咐她们做事吗?那我先走了。”
仆妇出厨房看到元氏惨白着一张脸,其实她的心里面也是有些慌的,许家老太爷要是不在了,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家继续做活下去。
“老夫人,你这一会要不要去看老太爷怎么样了?”
许道有兄弟见到许家老太爷大口吃完了一碗汤面,兄弟两人的心里面跟着有些慌了。
他们已经派人去请大夫过来,等大夫的过程里面,许家老太爷还挑了汤面的毛病。
“这面还是没有你们母亲煮得好吃。
可惜自从你们母亲没有了后,我再也没有吃到很好吃的素面了。”
许道有兄弟都不说话,他们母亲在的时候,许家老太爷对她也是一般的态度,还不如他后面对待元氏用心。
元氏站在房间外面,听房间里面的许家老太爷追忆前面人的好,她是越发的心乱了起来。
她蹒跚着进了房间,许家老太爷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对许道有兄弟说:“你们小娘待我还是很好的。”
许道有兄弟低垂眉目,许道守扶着元氏坐在许家老太爷的身边。
大夫来了,许家老太爷伸手给大夫:“我醒来后,觉得一身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吃了一碗面后,现在觉得有力气了。
我想好好沐浴换一身干净衣裳。”
大夫笑着说:“好,那让你儿子们服侍你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老宅里忙乱了起来,大夫开了走的时候,冲着许道有点了头。
他跟在大夫身后出了门,大夫看着他叹息道:“你们好好陪老人家一程吧、”
大夫走了后,许道有站在外面好久,许道远出来的时候,他对许道远说:“让家里孩子们都来吧。”
许道远脸色白了白,看着许道有:“他这不是好了吗?”
许家老太爷白天醒了过来后,沐浴过后,又睡了一会,然后晚上和家里人一起用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