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第一医院,高雨霜的双眼周边布满黑眼圈,昨天打通于枫的电话却又被挂断之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她躺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了一晚,而当他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叠被子。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靠在床头,面色憔悴的于山正在细心地削苹果。“于山……你醒……醒了……我去叫医生!”“等等!”就在高雨霜掀开被子,准备出去喊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于山开口叫住她。“怎么了……你身体哪里不舒服……”高雨霜连忙从沙发上起来,连水都没时间喝,来到于山身前。她伸手轻轻放在于山的额头,凝重的神情忽然一松,心里的担忧顿时少了一半:“还好……还好,昨晚的高烧退了,你知道吗?昨天半夜医生说你发烧了,我……”“雨霜!”“啊?”“若若……”于山低下头,五指攥紧得发红。高雨霜意识到什么,握住于山的拳头,她知道于山这是在责怪自己没本事,没能把女儿从高家带出来,一下子,眼泪也模糊了她的眼框。“没事,没事,若若……若若是个懂事的孩子,等我们自己努力拼出一番天地,再把若若带出来,你不要这样怪自己,于山……”“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挨尽一顿打,于山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嘴里还振振有词要把若若带出来,可就凭他这身子板,连人家的拳头都扛不住。高家的态度!高老爷子的态度!还有高云霄那副嚣张狂妄的嘴脸,他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要把若若带回身边……她是我的女儿!”于山立誓。“叮铃铃……”但,在他话音刚落,高雨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若若幼儿园的班主任打来的电话。高雨霜接起电话放在耳边,正想着发生了什么事,电话另一端便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像是一群学生的争吵!”“喂?是高羽若的妈妈高雨霜吗?”班主任李娇声音冰冷,宛若雪霜,言语之间的语气态度,似乎是发生了一件坏事。“对,我是,请问……”“不要问了,高羽若妈妈,我限你半个小时内必须马上赶到幼儿园,要不然,你就等着你女儿被开除吧!”“什么?”高雨霜神色大变:“李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娇怒道:“一句话两句话你以为在电话里说得清?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快点过来看看她干了什么好事吧!”“啪!”说完,电话就被强硬地挂断,于山神情一紧,连忙问道:“出事了?”“恩,我得赶去幼儿园一趟。”这才第一天,就出事了,高雨霜下定决心,这次去幼儿园说什么也要把若若带到身边,如果爷爷不肯,她就去打官司,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上百次!“我也去。”说着,于山也掀开被子。“你去什么?你都伤成这样了。”高雨霜不想让他带着伤。“我的伤算不了
什么,重要的是若若,若若不能出事,走,我跟你去。”于山根本不给高雨霜拒绝的机会,下了床就换上衣服,高雨霜见改不了于山心意,只好开始整理包包,随即一起离开医院前往若若所在的中心幼儿园。半个小时,他们到达中心幼儿园,在保安室做好记录后来到教学楼,她们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发现李娇人不在,同时教室里也没有若若的影子,两人顿时急了。于山急地直跺脚,忽然看到若若的一名数学女老师萧雅也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办公,连忙问道:“萧老师,萧老师……”“您是?”萧雅抬起头,看着于山的脸有些陌生。“我是高羽若的爸爸,于山啊,之前一直都是我来接若若的,我们还见过几次面,您忘了吗?”“高羽若的爸爸?”萧雅顿时想起:“原来是于先生啊,记起来了,你们这是……”“是李老师叫我们来的,说若若在学校出事了,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人也不在,去教室,若若也不在,萧老师您知道吗?”“哦,这件事情啊,她们在医务室!”萧雅指了指医务室的方向,接着表情凝重起来。“医务室?”高雨霜深吸一口冷气,心里的好几根弦像是被一双大手牢牢抓紧似的,有些踹不过气来。“若若……出什么事了!”“不是你女儿。”“那是谁?”萧雅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上课的时候,你们女儿突然拿起桌上的铅笔盒砸后面的一名男生,把人家头皮给砸破了,两人当场在课上打起来,李老师带他们去医务室包扎!”“什么?”打架了?还拿铅笔盒把后面的男同学头皮砸破,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像是若若会做出来的事情。“萧老师……那对方的家长呢?”于山又问道。“这就是麻烦的一点!”“麻烦?”萧雅沉声道:“这名男同学的爸妈是咱们幼儿园董事会的重要投资人,旗下还有多家中学,私立高中和大学的股份,一听到这件事情,人家就放话要你们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在江城读书。”“所以啊,你们得先想好该怎么处理,要不然……”剩下的话,萧雅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也就在这时候,班主任李娇穿着一身短衬衫,抱着一名六七岁的大班小男孩走进办公室,身后,高羽若低着头走进来。“若若!”高雨霜立马跑过去,蹲下:“让妈妈看看,你有没有怎么样……”她把若若搂紧怀里,而后撩起高羽若的刘海,却发现,那额头上一块明显破裂的头皮伤口处,显血凝固,周边的头发也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这……这伤口……”顿时,眼泪哗哗从高雨霜眼里留下来。医务室?这伤口为什么不处理?她心一痛,一股怒意油然心生,抬头再看李娇怀里的小男孩,仅仅只是破了个小口子就包了纱布,凭什么?于山握紧拳头,回身质问道
:“李老师,为什么我女儿的伤口没有经过处理,你是不是……”不等他把话说完,李娇猛地用力拍桌子。“啪!”声音响亮。一张尖酸刻薄的嘴脸顿时摆出来,阴阳怪气道:“一个品行不良,没教养的小孩,还有资格包扎?”“她难道不是自己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