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乃是堂堂的中级魂医圣,他这一次替彩鸢治病疗伤简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得心应手,看得一众凤族长老都是赏心悦目,当然,除了倪化。
现在这些凤族长老们,都知道了那灰衣青年的身份,他们没有倪化心中的怨恨,反而是想和这个天残魔诀的传承者打打交道,全然不知一旁的大长老正咬牙切齿。
之前沈非说了自己有人证,现在看来,这个人证就是其正在救治的那个七彩少女了,而且倪化对于倪穹的气息极度熟悉,以他的实力,当然第一时间就感应到这七彩少女所受的重伤,正是由倪穹所为。
现在倪化心中真是纠结啊,如果沈非真的将这七彩少女给治好,那倪穹的所作所为必将大白天下,到时候连带着他这个大长老,都将脸上无光。
可是此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而且尽都蕴含惊叹之色,难道倪化还能在这一刻出手去破坏沈非的疗伤过程不成?
所以倪化只能是在心中诅咒沈非施针不成,让得那七彩少女一命呜呼,那样一来死无对证,这一对男女所说之言,就没有人会相信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当约莫一柱香时间过去之后,沈非双手连挥,那袭入七彩少女体内的青色魂针逐一飞出,被其收回了容袋之中。
“呼……”
见到这一幕,再见得沈非脸上并没有难看的神色之时,不少凤族长老都是长呼出一口气,说实话刚才彩鸢伤势太重,他们尽都不敢肯定沈非就真有回天之力。
现在看来,那七彩少女呼吸平稳,虽然还没有苏醒过来,但至少这条小命是保住了,由此也可见得沈非的魂医之术,果然不同凡响。
“沈非,彩鸢她……她没事了吧?”
要说最为关心彩鸢的,还得是上官玉了,她和彩鸢的关系似母女,又情同姐妹,而且这一次彩鸢还是因为保护自己才身受重伤,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原谅自己的。
“放心吧,虽然还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但性命至少是无碍了!”沈非收了魂针,侧头轻声笑道,这几句话,也让上官玉终于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沈非,你说的人证,就是这小丫头吗?”正在沈非和上官玉交谈的当口,倪化终于是忍不住出声开口,而且其干枯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彩鸢。
刚才沈非收针的时候,倪化还真是吓了一跳,生怕这七彩少女清醒过来之后说出实情,却没有想到虽然这七彩少女气息平稳了,依旧没有醒过来,他当然得抓紧时间出声了。
闻言沈非眉头微微一皱,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彩鸢的伤势竟然会这么重,而且受伤之后在矿洞内爬行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更是加重了伤势,导致此时施针完毕,根本就清醒不过来。
倪化想的也没有错,彩鸢确实是沈非所说的最重要的一个人证,如果彩鸢神智清醒,再结合自己所受的重伤指证倪穹,那无疑有着极高的可信度。
可是现在倪化咄咄相逼,沈非也只能是转过身来,点头说道:“不错,她就是我说的人证,彩鸢是玉儿的姐妹,事之时,倪穹想强行将玉儿带走,彩鸢护姊心切挺身相助,却被倪穹打成重伤,这就是事实!”
沈非侃侃而谈,却是让得其他不知内情的长老们脸色大变,妖凤一族虽然行事乖张,却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倪穹做出来的这种事,实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凤君,他脸色阴沉地转头看着倪化,心道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这都差点将人给打死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哪知道倪化听得沈非这话,却是老眼一翻,说道:“沈非,你这番话看似有理有据,但现在倪穹已死,这丫头又昏迷不醒,你所说的话并没有佐证,所以事实未必如此!”
“什么?倪穹死了?”刚刚才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诸位凤族长老们,此时又是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震得有些失神。
要知道倪穹可是妖凤一族年轻一辈的第一天才,而且为人虚伪,给眼前这些长老们的印象都是极好,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倪穹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凤族长老们才会如此吃惊,可是这种吃惊,都没有倪穹已经身死来得震惊,这一男一女是吃了霸虎心天龙胆了吗?敢在妖凤一族的地盘凤栖城击杀倪穹?
尤其是倪氏另外一名长老,看向沈非的目光都变得极为不善起来,和倪化一样,他也知道倪氏在倪穹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和资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倪穹也够脱颖而出,成长为下一代的顶尖绝世强者。
甚至大长老和三长老心中还有一丝奢望,如果倪穹能够争气一点,在某个时候将妖丹气修炼到比凤幽更强,那下一代的凤君,说不定都能被倪氏取而代之,之前倪穹表现出来的天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倪穹一朝身死,倪氏所有的期望化为泡影,虽然说那原本就只是倪氏的奢望,可达到他们这样的层次,可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丝虚无飘渺的信仰活着吗?
“大长老,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在场这么多凤族长老,难道只有你感应不到彩鸢身上的气息,乃是属于倪穹所有?”沈非对于倪化脸皮之厚已经有过体会了,所以也没有完全依赖一个昏迷不醒的彩鸢就想将之所服。
而沈非此言一出,除了倪化和那位倪氏三长老之外,尽都缓缓点头,沈非能够感应到的东西,他们自然也能感应。
倪穹在打伤彩鸢的时候,那种妖丹气气息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哪怕是过去这么久,残留的气息,也瞒不过这些十一阶高级的顶尖凤族强者们。
倪化想是早就知道沈非会这样说,所以他立时接口道:“倪穹曾经出现在这矿洞之中,又和上官玉有过接触,这丫头身上留有一丝他的气息在所难免,但你不能说她的伤就是倪穹所为,这也未免太过牵强了。”
“你胡说,彩鸢明明就是倪穹那家伙打伤的!”到了这个时候,上官玉终于是忍耐不住出声叱道。
彩鸢伤得如此之重,倪化这老家伙还要颠倒黑白,如果上官玉实力够强的话,恐怕都直接出手将这老家伙轰成七八十段了。
“哼,你和沈非这小子一丘之貉,所说之言如何能信?这丫头身上虽然残留有倪穹的气息,却不一定是其所伤,说不定……是这家伙伤的呢!”倪化说到后来,目光忽然一转,竟然伸手指向了那矿洞执事。
现在倪化急欲找一个替罪羊,好替倪穹开罪,可是看来看去,在场也只有烈婆和这矿洞执事身份实力最低微了。
烈婆固然是只有十一阶低级的妖丹气修为,可其身后靠着凤幽,倪化也不敢指鹿为马轻易得罪,相对来说,这矿洞执事可就没有什么背景了,那是天生背黑锅的料。
这矿洞执事先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牵连,却没有想到“心想事成”,转眼之间飞来横祸,一只天大的黑锅扣将下来,直接差点将他给砸晕了。
“不……不……不是我!”
和大长老都没有见过几次面的矿洞执事,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虽然心头惊惶,却也知道这个黑锅背起来,恐怕自己这条小命都要不保,当然得要否认了。
“一个小小的矿洞执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大长老半点都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呤哼一声之后,又道:“刚才我们过来之时,明明看到你掌心贴在这丫头的后背之上,你还要狡辩?”
“我……我那是在为她疗伤……”
矿洞执事说着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如果这七彩少女真的只是一个矿工苦力的话,他作为矿洞执事,又怎么会耗费妖丹气替其疗伤?
不过矿洞执事这话出口后,沈非心头却是生出一抹感激,因为他刚才也是被彩鸢的伤势吓了一跳,那可是迟一分就会要人性命的致命之伤啊。
沈非此时已经明白,如果不是这矿洞执事先前输入许多妖丹气替彩鸢延续了一下性命,那他和上官玉赶到此地的时候,或许看到的就只能是彩鸢的一具尸身,他就算魂医之术再强,也不可能将已死的彩鸢救活。
这样说来的话,彩鸢虽然是蒙沈非施针相救,其中却少不了那矿洞执事的延命之恩,所以此时沈非自然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矿洞执事背黑锅而不出言相助。
“倪化大长老,你刚才说我空口白话毫无佐证,你现在的话,又有什么证据呢?”沈非忽然接口,让得那矿洞执事顿时大为感激,朝着他投去了激动的目光。
诚然,倪化这一番话,完全就是用自己凤族大长老的身份,压得矿洞执事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总之是想将这个罪名扣死在矿洞执事头上,好先替倪穹开罪,再来收拾沈非和上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