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儿已经盘算好了,等会儿出了门,她就从正阳街一路跪到皇宫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这可怜的模样。
百姓们肯定都会向着她和沈逸之这两个受害者!
届时,冷澜之便是再怎么权势滔天,也必须要服从民意,把沈逸之给放出来,甚至同意沈逸之收了自己这个外室。
哦不,到时候自己就不是外室了。
有安儿这个侯府唯一的孩子,她的身份怎么也得是个侧夫人吧?
俞婉儿一面谋划,一面在心中暗暗畅想美好的将来。
听了她的办法之后,平南侯觉得可行。
赵氏原本就是个不顶用的,既然自家丈夫同意了,她也就同意了下来:“好,你去跪,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平南侯府被公主逼成什么样子了!
一边跪你一边再说些话,让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在平南侯府的时候不敬公婆,虐待孩子!到时候舆论肯定会更加凶猛!”
俞婉儿的本意也是要把事情闹大,像这种可以抹黑公主的名声的事情,她自然乐意去做。
而且她也不担心冷澜之会报复她,因为一旦舆论传开,所有人就会知道冷澜之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但凡那女人不想坐实这个罪名,就不能动她,还得好好的供养着她。
“我去了。”
俞婉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
然后,她就被拦在了侯府的大门口。
冷澜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太子妃喝茶。
听完阿香在耳边的小声禀报,她“嗤”了一声。
太子妃露出好奇的表情:“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平南侯府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冷澜之与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两兄妹的感情向来深厚,与太子妃这个嫂嫂自然关系也不错。
得知沈逸之养外室、生私生子,太子暴跳如雷,险些冲进牢里去把沈逸之给砍了,还是被太子妃给拦下来的。
因为太子妃摸不准冷澜之是个什么意思。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冷澜之爱慕神逸之,为了沈逸之不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别的不说,就光是沈逸之在大婚之夜带兵出征这种事儿,但凡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人,就不会允许自家驸马如此落自己的面子。
可是冷澜之就同意了。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冷澜之都恨不能拍死那个恋爱的自己。
也正是因为她之前的态度,所以皇帝一开始没敢直接把沈逸之给砍了,怕的就是她将来后悔,然后为了驸马与自己这个父亲生分了。
冷澜之轻笑一声,把俞婉儿和平南侯夫妇的算计简单地说了一下。
太子妃勃然大怒:“一个小小的外室,竟然如此阴毒!她所以敢这样算计,不过就是笃定你不敢对她动手!
她也不想动动她的猪脑子想想,对付区区一个平民女子,还需要劳烦公主亲自出手不成?小妹你等着,本宫这就去料理给她。”
这位太子妃嫂嫂是有几分暴躁在身上的。
冷澜之赶忙拦住了她:“嫂嫂且慢。”
太子妃不解:“小妹,你莫要告诉我,你想放过那个贱人?小小外室,登不上大雅之堂,竟然敢骑到公主的头上来作威作福,若是让那小贱人继续蹦达,皇室颜面何存?”
冷澜之垂眸,淡淡道:“那俞婉儿固然可恶,但是有一点她没有说错,如果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不管她是因何出事,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做的。”
太子妃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她也没打算直接把人怎么样,而是准备给那俞婉儿安置一个罪名。
冷澜之摆了摆手:“嫂嫂信我,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太子妃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的眸光清冷,神色中没有半分不舍与哀伤,谈论起这件事就像是在谈论与己无关的事情,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如果需要帮忙,你就来找嫂嫂,嫂嫂为你做主。”
冷澜之莞尔。
所以说,恋爱脑是个要不得的东西啊!
前世的她,直到沈逸之将所有的一切虚伪假面彻底撕开,将真相赤裸裸的摆在她的面前之前,都始终对沈逸之存着一丝期望。
就是在她存着可笑的希冀的时候,沈逸之快刀斩乱麻,加快了对她的迫害。
诚然,她前世的结局有沈逸之善于伪装,十分会做戏的缘故,但是她自己的恋爱脑又何尝不是主要原因呢?
但凡她肯将自己在婚姻之中的烦恼跟父皇、母后甚至是太子妃嫂嫂说一说。
但凡是这些人知道她们成亲多年,沈逸之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只要让这些至亲之人知道一点点她过得不好的事实,她也不会落得个疯癫之死,死后还要被人踩着尸骨上位的下场。
太子妃走后,阿香问道:“公主,现在要做什么?”
这两日她虐渣虐出了爽感,她甚至想着如果皇帝和公主想要驸马那个狗男人的命,她可以申请去监斩,免得那个诡计多端的狗男人临时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像之前的流言蜚语一样。
要不是她家司监大人反应及时,出手果断,恐怕现在还有的闹呢。
她觉得有点遗憾。
司监大人为公主做了这么多事,却从来都不让公主知道。
有时候她真想不管不顾地说出司监大人的功劳,可是司监大人不让说,一旦她擅自说了就是违抗命令,就会像阿兰一样被处罚。
心疼司监大人一下下。
冷澜之淡淡道:“再关押驸马几日就把他放出来。”
阿香原本以为平南侯府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死驸马一个保住整个侯府,不料公主竟然不想要驸马的命,她不解道:“不杀了驸马吗?”
难道公主对驸马还有感情?
冷澜之微微一笑:“杀,但还不是时候。”
她的确是要沈逸之死,可是现在时机不对。
再说她前世临死前吃了那么多苦,让沈逸之就这样痛痛快快的死去,岂不是便宜了他?
怎么也得把她吃过的那些苦都还回去吧?!
冷澜之喊来流纱:“去把公主府打扫出来,待到驸马出来,咱们便回公主府住。”
沈逸之啊沈逸之,既然想利用我上位,就要做好伺候我的觉悟,不是吗?
哪一朝的驸马,在公主的面前不是仆人?
你凭什么做最特殊的那一个?
往后余生,你就好好学如何伺候本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