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辰,普天同庆。
这一日,盛京格外热闹。
前世的这一天,发生了一些事情。
太子哥哥因为犯了错而惹怒了父皇,当场被降罪。
太子妃嫂嫂急火攻心,当场晕死了过去。
待到御医姗姗来迟,为她把了脉才发现,太子妃嫂嫂竟然有身孕了。
只是因为刚刚情绪激动动了胎气,虽然孩子勉强保住了,但因为太子妃嫂嫂体质特殊,之后必须要卧床静养最少三个月,才能稳住胎像。
但最终,孩子还是于两个月之后小产了。
太子妃嫂嫂的身体自此彻底无法再生育。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是不配再做太子妃的。
很残忍。
可这便是这时代的女子的悲哀。
太子妃嫂嫂被降为了侧妃,一月后,父皇将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封为了太子妃。
新太子妃入府当日,十里红妆。
而侧妃嫂嫂在一年后病故在了深深的后宅之中。
冷澜之右手中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眸中满是深思之色。
太子妃嫂嫂乃是老牌权贵庄襄王的嫡女,与太子兄长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两人的结合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本该是天赐良缘的美满婚姻,却因为二人婚后近十年都无所出而充满了阴霾。
父皇、母后仁义,并未责怪嫂嫂无法生育。
但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天家。
一个没有子嗣的太子,是站不稳脚跟的。
这些年来,因为太子没有子嗣的原因,朝堂之上暗潮汹涌,三哥秦王和五哥越王已经蠢蠢欲动了。
她记得,在她疯癫的最后那两年,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曾听那两个守着她的婆子谈论过外面的朝政。
她的太子兄长被废了,三哥秦王上了位当了太子。
可惜,那时候的她清醒的时日太短,而且两个婆子每日守着她,对于外面的消息知晓的也不及时。
是以直到临死前,她也不知道秦王有没有登上那个位子。
捏了捏眉心,她再一次在心里暗恨。
恨自己前世太过恋爱脑。
虽说即便是她前世分出了精力来关注朝政,也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抓瞎。
她眼神一厉。
她一定会保护好太子妃嫂嫂!揪出那个幕后之人!
大殿之上,等级尊卑秩序分明,冷澜之坐在女席第二排的第一列,第一排是嫔妃的座位。
她的正前方是娴贵妃,是三哥秦王的母妃。
此时娴贵妃还未到场,倒是冷澜之左手边位子上的人到了,那人看到已经坐好的冷澜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听闻大皇姐夫家近来热闹颇多,快让本宫瞧瞧,大皇姐憔悴了没有?”
来人身着正红色的公主礼服,满头珠翠奢贵华美,眉间一点梅花钿,将白里透红的肌肤点缀的格外娇美。
昭和公主冷婉月,娴贵妃所生,与秦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在公主中排第二。
自小,她什么都要跟冷澜之争,什么都要跟冷澜之比。
只除了驸马沈逸之。
冷婉月心比天高,认为只有这天地间最优秀的男子才配得上她,看不上逐渐没落的平南侯府。
尽管如此,当年她也没少给冷澜之添堵,私下里经常会派人去为难沈逸之,且每一次都会告诉沈逸之,这些为难都是因为冷澜之才遭受的。
沈逸之奈何不得这位他想见都见不着的二公主,便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当然,这些事情他今生还没有说,是她前世彻底疯癫失势之后他才“好心”告诉她的。
告诉她,他为何那么讨厌她。
“比不得皇妹,听闻平南王这两年频频纳新人入府,且平南王今年又添新丁了,想必皇妹管教新人、教养孩子会十分辛苦。”她抬眸看了昭和公主一眼,惊讶地发现:“呀!皇妹的眼角似乎长了一条皱纹?”
昭和公主倏地捂住脸颊:“你胡说!本公主才二十二岁!怎么可能会有皱纹!”
她指着一个闺阁小姐,厉声问道:“你看看,本宫有皱纹吗?”
那位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茫然无措地看着两位公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冷澜之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淡淡道:“皇妹何必为难旁人呢?京中最近出了一种名叫琉璃镜的好东西,镜子里的人像真人一样,连脸上最细小的斑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皇妹不妨回去命人寻了琉璃镜来自己看?”
昭和公主磨牙:“远川又不是什么蛮夷之地,不至于连琉璃镜都没有。”
平南王乃是当朝为数不多的异姓王,战功赫赫,英雄俊杰。
冷婉月心比天高,认为只有这样的英雄俊杰才配得上自己高贵无双的身份,便毅然决然远嫁远川。
嫁过去之后才发现平南王的后院里姬妾无数,而且之后,每年也会从外面挑选几十个美妾进府。
成亲几年,昭和公主不过诞下一个女儿,腹中却有了十几个庶出的男孩儿。
这些年昭和为了生儿子煞费苦心,寻遍了民间偏方,但是一无所获。
明明是养尊处优的身份,花儿一样的年纪,如今却生出了皱纹。
随着帝后的到来,两位公主的交锋告一段落。
宴会上倒是没有人再不长眼地找冷澜之的不痛快,便是冷澜之起身说赵氏身体不适,沈逸之要在府中侍疾所以不能来,大殿内的众人也只是默默交换着眼神,不敢当着皇帝和公主的面说什么。
昭和公主倒是想给这位处处压她一头的姊姊找不痛快,但被娴贵妃拦了下来。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
突然,一个宫女在斟茶时飞快在冷澜之耳边耳语了一句。
冷澜之神色一动,抬眸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手一歪,手中的热茶便洒在了她华丽的衣裙上。
冷澜之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宫女慌忙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
冷澜之抖了抖裙子上的水珠和茶叶,淡淡道:“无妨,是本宫没拿稳茶杯,不怪你,下去吧。”
她这里的动静不算大,在丝竹之声中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是以虽然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却并未影响宴会继续进行。
昭和公主不屑地看她一眼:“一年不见,皇姐还真是越活越回去,连杯茶都拿不稳。”
冷澜之深深看她一眼,难得没有跟她正锋相对,以要换衣服为由离开了大殿,朝着专门换衣服的偏殿而去。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偏殿内这会儿应该有人了。
突然,她停了下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顾典司?你怎么在这里?”
她今日的注意力都在太子兄长和太子妃嫂嫂以及那几个可疑的人身上,倒是没发觉这位权倾朝野的典司大人不在。
矜贵的男子垂眸,压下了疯狂涌动的情绪。
为何在这里?
因为察觉出了她今晚想做的事情,猜到了她会出现在这条路上,特意等在长路尽头,只求一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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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原因,今天就二更吧。今天一天眼睛都睁不开,一坐下就腰酸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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