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昭公主和十八王子均是一愣,十八王子下意识说了一句:“她能听懂我们说话?”
不等平昭公主回答,他便摇了摇头:“不可能,巧合罢了!我堂堂王子都不会别国的语言,她又怎么可能听得懂我们的语言?”
虽然他在海国不得宠,虽然海国只是弹丸之地,在庞大的盛国面前就像是孩子面对着壮硕的成年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傲慢。
傲慢地认为即便是出生在天朝上国的公主,也比不上自己这弹丸之地的王子。
冷澜之正想说她能听懂,十八王子突然对着平昭公主道:“平昭,你告诉她,以后想和我好好在一起,就要尽快学会我们海国语言,否则沟通起来太不方便。”
平昭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我们此番是来求和的,伽罗公主又是盛国陛下最疼爱的女儿,这样和她说话,万一她生气了怎么办?”
其实她是想说,她觉得自家哥哥想多了。
他们两个进了公主府以后,伽罗公主就没有看过他,怎么可能是喜欢他?
人家可能,根本没那个意思。
“你想多了。”十八王子自信地笑道:“她这么喜欢我,第一次见面就打听我的口味,一定是早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她才不会生我的气。”
“额……这……”
就在平昭公主不知道怎么回复自家哥哥的时候,突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只听身旁的人,用一口流利的海国语言淡淡道:“本宫府中的厨娘厨艺一绝,既然两位没有忌口的东西,本宫便做主安排了。”
平昭公主在一瞬间的愣怔过后,脸瞬间红了,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她她……她竟然懂海国语言?
还说的这么好?
那岂不是说,她哥哥的迷惑发言,她全都听到了?
救命!
十八王子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笑的越发灿烂:“公主,你果然对本王子情根深种了,竟然为了本王子特意学习了海国语言!”
冷澜之:“……”
跟一个没脸没皮的人沟通,有时候也挺无助的。
她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道:“本宫之所以学习海国语言,是因为天海城与海国毗邻,本宫担心出行的时候会遇到海国的人,不想因为沟通不畅而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或者引起误会。”
十八王子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公主,你就不要害羞了,直接承认你对我的感情并不丢人,还扯什么天海城!天海城距离盛京这么远,你怎么可能遇到海国人?更没机会和他们沟通了。”
他得意洋洋,仿佛拆穿了调皮之人的拙劣谎言。
冷澜之面容更冷:“天海城,是本宫的封地。本宫虽久居盛京,但迟早是要回封地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勾唇一笑:“若早知道海国新国王会派个脑子不清楚的王子过来,本宫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而是将那三万海国‘海寇’全部歼灭!”
明明她在笑着说话,空气却骤然冷了了下来。
十八王子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他不是个聪明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一点儿老国王的宠爱都吸引不到。
在来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是要娶盛国一个被前驸马厌恶的二婚公主,却没打听过这个公主的事迹,是以完全不知道这个公主就是因为一个多月前的一战而在海国名声大噪的“护国公主”。
护国公主,一个心狠手辣、比男人还可怕的女人。
她率领封地的将士们,一举挫败了他出色的兄长们指定的伟大计划,打的海国英勇的战士闻风丧胆。
十八王子老实了。
见这人乖巧了下来,冷澜之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午膳的氛围还算不错。
除了几个菜有些辣,辣的十八王子脸色涨红,不时像狗一样吐出舌头缓解。
平昭公主没有吃那几个菜,因为负责给她布菜的人避开了那几道菜。
十八王子不再说话之后,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房间里的温度也开始回暖。
平昭公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见识却很广,和冷澜之说了许多海国的趣事儿。
只可惜,她不知道多少有关于番薯的事情,因为作为一国公主,番薯并不在她的菜谱里。
冷澜之有些遗憾。
吃完午饭,二人就告辞了。
流纱虽然听不懂海国的语言,但见冷澜之曾经冷过脸,便知道那十八王子肯定惹公主生气了。
她也知道皇后想撮合二人的打算:“公主,奴婢斗胆说一句,十八王子不适合做驸马。”
她一脸嫌弃道:“进府以后,他的眼睛就没停下来过,将府里的婢女看了个遍。”
不是她过于大胆,敢当着主子的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而是她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感情却比亲姐妹还要深厚。
她很清楚,只要她不背叛公主,便可以在公主面前肆意。
何况,她也是真心为了公主打算的。
那个十八王子,实在不行。
平昭公主二人走后不久,皇后便召她进宫。
冷澜之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是以听到母后的询问,她很平静地将十八王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颇为清爽的个少年人,竟然如此油腻且普信,心里头那点子期待顿时就散了。
她长叹一口气:“事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过几日本宫搜罗搜罗,把人送到你府上去。”
冷澜之蓦然睁眼:“什么人?什么搜罗?”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皇后无奈看她:“你这两年必须要留下个血脉,否则等日后年纪大了,生孩子的危险会增大很多。”
她有些惆怅:“我们女人呐,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年纪越大,迈的越深。”
她满脸疼爱:“本宫知晓你被伤透了心,不再相信真爱和男人。没关系,挑几个你看得顺眼的收了,孩子出生后,若他们肯安分,便好好养着,左右不过几张吃饭的嘴。”
“若是他们不安分……”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手指倏然收拢:“大不了就去父留子。”
冷澜之愕然。
这……
虽说自古以来公主养面首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由当母亲的上手操持,当真是闻所未闻。
母后她还真是,操碎了心。
不过,她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