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纱面色一变:“啊?那怎么办啊?”
公主和典司大人郎有情妾有意,而且二人郎才女貌,不论是权势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配。
只是这身份上,迫使他们不得不隐瞒下二人的感情。
只因为,陛下容不下锦邢司落入他人之手!
若是典司大人上了当,真的信了传言而跑来看望公主,暗中之人肯定会趁机将人堵在公主府,来个瓮中捉鳖。
届时别说典司大人会被陛下猜忌,就连公主也讨不了好。
可如果典司大人不出现……
罢了,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公主打算如何做?”琼华没有抱怨,直指问题的核心。
眼下的情况,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想办法。
冷澜之在最开始的紧张之后,很快便又放松了下来。
她对流纱道:“你进宫一趟,将本宫这里的情况告诉母后,让母后不要担心。”
她相信母后会有办法的。
偶尔依靠一下父母,没什么不好。
流纱愣了一下,没想到公主不急着思考顾典司的事情,反而先想着报平安?
报平安这种事,裴院正应该已经做了吧?
毕竟公主的伤是裴院正亲自看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公主其实没什么大碍。
很快流纱就进了宫,将冷澜之的话重复了一遍。
流纱走后,枝嬷嬷不解:“娘娘,公主这是何意?”
她和流纱想的一样。
裴院正每次去公主府给公主复查,回来都会将结果告诉皇后。
公主应该清楚这一点才对。
皇后轻笑:“这孩子,是让本宫帮她解决麻烦呢。”
枝嬷嬷想到了什么:“娘娘是说,外面那些传言?”
顾典司和公主之间的事情,别人或许看不出端倪,但娘娘心细如尘,怎么会不知?
之前娘娘又让公主亲口承认了她和顾典司有私情。
“所以,公主是不希望顾典司冒险去看望她么?”
皇后眸中划过了一抹笑意:“是,也不是。”
小妮子果然长大了,想的足够深远。
不让顾湛去看望她,只能解决这一次的麻烦。
万一下次又有人算计他们呢?
二人既然已经定了情,自然不可能一辈子搞地下情,那便只能……想办法让皇帝同意他们在一起。
“这次,是个好机会呢。”
皇后喝完碗中的汤药,放下碗后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唇角:“告诉陛下,本宫不舒服。”
建良帝听说皇后不舒服的时候,刚好批阅完今日的最后一封奏折,他蹙眉:“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李总管迟疑了一下,才道:“兴许,娘娘是听到了外面的传言,被气到了。”
“哦?什么传言?”
李总管道:“外面都说公主病得很重,药石无医。”
建良帝一拍桌子:“简直胡扯!裴院正分明说伽罗只是崴了脚,虽然下不了床,但性命无碍。”
李总管道:“确实如此,但这话听起来难免非常不吉利,娘娘又把公主当成眼珠子在疼,听到这些流言难免心中不舒服。”
“走,去看看皇后。”
不多时,建良帝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彼时,皇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建良帝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上前:“怎么病得如此重?”
“见过陛下……”
皇后挣扎着起身行礼,建良帝道:“你都如此不舒服了,就别在意这些虚礼了。”
两人是老夫老妻,建良帝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外面那些不过是流言,你都知道伽罗只是崴了脚而已,怎么还被气成了这样?”
皇后苦笑一声:“人老了,心性不比从前,乍一听到消息,臣妾心里就慌得不行,裴院正说臣妾这是急火攻心……听到传言的那一瞬间,臣妾真的觉得心中仿佛有团伙在烧。”
“虽然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些只是流言,可……”
她摇摇头:“臣妾是被越王的事情弄怕了。”
提起越王,建良帝沉默了。
皇后仿佛没察觉出建良帝的情绪低落来,道:“多好的孩子啊,谁能想到他说没就没了呢?是以,听到有人说伽罗已经不好了,臣妾才方寸大乱。”
她说话间,口中溢出了丝丝药香,夹杂着中药特有的淡淡苦味。
建良帝握住她的手:“伽罗福大命大,又有你我爱护,不会有事的。”
皇后虚弱地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可一张口便溢出了一串轻咳。
建良帝赶忙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多时,皇后停止了咳嗽,又喘息了一会儿,才道:“臣妾这一生能得到陛下的爱护,已是此生无憾。只是,伽罗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也没有孩子傍身,臣妾放心不下她……”
她的声音越发虚弱了。
建良帝心中一慌,无比疼惜这和自己风风雨雨了将近三十年的发妻:“不许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伽罗也能觅得如意郎君。”
皇后倚在建良帝怀里,声音低落:“从前臣妾总想着伽罗是堂堂长公主,金尊玉贵,理应配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可如今却觉得,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对方爱护她、对她好一辈子,就足够了。”
建良帝心中一动。
有关伽罗和顾湛的事情,他并非完全没有怀疑。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调查此事。
如今听到皇后的话,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除了是君王之外,同时也是一个父亲。
这天底下,除了皇族之外,还有谁是比顾湛更尊贵、更配得上伽罗的吗?
没有。
父母爱子女之心,总是能让他们做出一些妥协。
“朕觉得,顾湛就不错……”
皇后似是被惊到了:“顾典司?”
她慌得从建良帝怀里起来,却因为起的太急,又带出了一串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她顾不得平息气息,急忙道:“不可!”
建良帝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反对,不禁好奇:“为何?”
皇后道:“顾典司此人冷心无情,他是一个好臣子,却绝对不可能是个好丈夫。”她闭了闭眼:“臣妾只求伽罗未来的夫婿能够疼她护她,这一点,顾湛做不到。”
建良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