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澜之优雅地抚平褶皱的裙摆:“不管他是谁,意图强迫无辜的女子都是重罪!”
妇人冷笑:“重罪?天真!”
这时,屋外亮起了火光,十几个衙役拿着火把冲了进来。
看到衙役到来,琼华松开了手,冷哼。
崔公子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琼华,而后又怨毒地看向冷澜之,眸中尽是阴狠:“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穿着官府的中年男子进了屋。
他环顾四周一圈,皱眉:“怎么回事?”
冷澜之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崔公子得意地笑了:“这是我二叔!”
旋即走到男子身边:“二叔,这两个贱人想杀我!”
虽然不明白他二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贱人死定了!
崔县令闻言面色大变。
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家侄儿,确定侄儿还活蹦乱跳的,他松了口气,旋即目光落到侄儿脖子上的手印上,眸中爆发出了怒火:“两个刁民,竟然杀人!来人,将她们拿下!”
“慢着!”
冷澜之一拂袖,软绵绵的衣摆在她的动作下竟是发出了咧咧声响。
崔县令坐了几年的官,自以为积威甚重,可眼前的女子气势却比他还要足,他发现,他在她的目光逼视下,竟然有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到了,他越发愤怒:“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狡辩?”冷澜之淡漠道:“身为朝廷命官,且是一府县令,你就只有这么点脑子?你究竟是怎么坐在县令这个位子上的?”
“我们两只是两个弱女子,身上的衣着与这个农家小院格格不入。而你的侄儿身为县中首富的儿子、一县县令的侄子,也与这农家小院格格不入!”
“且,你侄子半夜不在家中睡觉,却出现在这农家小院里,这十分蹊跷。”
“你侄子带了十几个护卫,我和我的侍女只有两个人。”
“说我们两个弱女子能杀死你侄子,这更是蹊跷中的蹊跷!”
“如此多的疑点摆在眼前你毫不关心,也不过问,一口咬定我们想杀人,我看你不是感觉不出蹊跷,是早已知晓自己的侄子是个人面兽心、为了一己私欲对无辜女子强取豪夺、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的畜生!你分明就是在包庇他!”
她每多说一句,身上的气势便强大一分。
她分明一步未动,可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崔县令却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好似有人在步步紧逼一般。
额上渗出了冷汗,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深重的威压,竟是让他这高高在上的县令老爷毫无还手之力?
心慌间,他勉强只能找出一点思路:“你!你胡说!谁说本县令包庇?你说的那些固然蹊跷,可,我侄儿脖子上的伤是铁证!铁证如山,其它什么蹊跷,在这铁证面前不值一提!”
崔公子这会儿也能说话了,他叫嚣道:“没错,我脖子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旋即话锋一转:“再说,我二叔就是包庇我了,你又能奈我何?”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一对女子和几个唯利是图的刁民。
自古民不与官斗,崔公子十分自信陆家夫妇不敢出去胡说八道。
当然,就算说了也无所谓。
反正在这个县城里,他二叔就是天,根本不会有人跟他作对。
“你家或许真的有点权势和钱财,但这里不是你的家,而是我二叔的地盘。来到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可惜,你不是龙也不是虎,而只是一个女人。”
“女人么,就只能乖乖当我的姨太。”
他冷冷一笑:“原本,我是想休了家里的黄脸婆让你当正妻的,但你不吃敬酒,那就一辈子当个贱妾吧!”
妾也有贵妾、良妾和贱妾之分。
虽说普通商户的家中,小妾就是小妾,没有这么多名目。
可,称呼上没有区分,待遇上却能天差地别。
他已经决定了,等把这女子带回去玩腻之后,就把她扔到后院里自生自灭。
谁让她不识抬举呢。
冷澜之没理会崔公子,只是看向崔大人:“你听到他的话了?所以,你真的会纵容他将无辜的弱女子带回家,不但不加以阻止,还打算充当他的保护伞?”
当他的保护伞!
类似的骂声崔县令已经听过不止一次,过去每次他都能坦然面对,微微一笑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但不知为何,这女子问出的问题,他却无法理所当然地将庇护的话说出口。
崔公子急了:“二叔?”
旋即想到一种可能:“二叔,你不会也看上这个女人了吧?”
崔大人气的青筋蹦了蹦:“看你个头!你这个混账东西,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色鬼投胎吗?”
被崔公子这混账话一打岔,他从那种玄而又玄的压迫状态中回过神来,看向冷澜之的目光也越发不善。
这就是个祸水!
险些害的他和侄子离心。
还是尽快将此事定夺了的好。
“说什么将无辜女子带回家,你不本来就是他府中的人吗?府中贱妾出逃,身为男主人,自然有权利将她带回府,这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家务事,本官自然无权干涉。”
琼华如此情绪稳定的人,此时也听不下去了,恨不能化身流纱破口大骂。
但她毕竟不是流纱,此时也只能咬牙骂出两个字:“无耻!”
冷澜之不怒反笑:“好一个指鹿为马,好一个崔县令!有县令如此,也难怪晋东县常年位居盛国排名最次的下县的榜首,几十年了也晋升中县无望。”
她不屑地看着崔公子:“让我做他的贱妾?怕是他没这个命。”
不想再忍耐这混账叔侄二人,她对着外面冷冷道:“龚大人,你可听清楚了?让这种人做一县父母官,一坐便是九年,本宫十分怀疑晋东县的百姓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吏部……失职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又是一队人马冲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