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张涛对面，他示意小郑离开的时候把门关上。
很快驾驶舱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气氛很安静，他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他将半截烟抽完之后，他才开口说：“石先生，这次出海很不太平……”
我点了点头：“听说又出事了？”
“嗯，负责引擎维修的师傅不见了。”
“船长找我过来就是这个事？”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说：“石先生，这次出海我听老板说，你们是想要来海上打捞东西？”
之前我就和金老爷子说过，这次出海的目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船王估计也不会把这个事情张扬，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
“嗯。”我回道。
张涛接着说：“我能问一下，你们要打捞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这和船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是我航海多年从未遇到过的，所以我想知道……”
不等他说完，我就道：“船长的意思是怀疑我们？”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笑了一下说：“船长，你觉得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现在船还没有到目的地，我们和船上的人基本上都不熟。如果你认为这些事都是我们干的，那请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神情变得尴尬起来，片刻后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脑子也很乱……你不知道现在下面的人都很忧心忡忡，都吵着说要返航。”
“返航是不可能的！”我直截了当地说，“如今都走了一半了，忽然说要返航，这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而且我们也浪费不起这个时间！”
开什么玩笑，如果现在回去，那老钱和大奎身上的诅咒还不知道会不会病变。
还有下一次出来估计又要耽误，这样下去几个月时间都不可能把事情查清楚。
还有白姨，她如今生死未卜，说什么我也不可能答应返航。
“船长，我知道现在情况有些出乎意料，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这一次出海我们时间很紧。”
见张涛有些垂头丧气，我说：“而且这几天的事情，我觉得是人为。”
“人为？”他猛地看向我，“石先生发现了什么了吗？”
“暂时还说不好，不过是一些猜测而已。如果想要查出到底是谁在搞鬼，我希望你能把船上成员的资料给我一份。”
他似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点头说：“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去安排……”
“等等。”我叫住了他，“不过有个事情我要提前说一声。”
“什么事？”
“我想知道这艘船上，你的人有多少？”
“我的人？”
“不错，就是你信得过的人。”
张涛思索了一下说：“大概有五六个。”
我点了点头说：“如今到底是谁在搞鬼，谁也不清楚。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时候船上的人闹对立，张船长会站在哪一边？”
他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石先生，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跟了老板那么多年，这一次出海他千叮万嘱过，让一切行动都听你的……”
“那如果我抓到了那个人，你会怎么处理？”
“处理？”
“不错，你想好了吗？”
张涛沉吟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气：“这个事情石先生不用操心，只要抓出那个人，我自由自己的处理方式。”
“好！那我们就说好了，我只负责把人找出来，至于之后的事情一律与我无关。”
“没问题！”
我站起身：“那就麻烦张船长把船员的资料准备好给我，同样到时候我也需要一些人帮忙。”
张涛点头：“行，到时候我会安排两个人给你。”
从驾驶舱出来，我去找到了老钱，把事情说了一下。
他听完之后一点也不意外，而是笑道：“我还以为他能再撑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我呼了口气说：“毕竟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老钱点头：“行，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先抓出那个人，之后的事我们再说。”
“你有什么思路吗？”我问。
他笑了一下说：“他不是要把船员的资料给你吗？等看了之后再说。”
傍晚的时候，小郑就把船员的资料给们送了过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老赵。
他们两人都是船长的心腹，这也难怪之前小马出事后，船长听了他们的回答之后，会选择相信他们。
送资料的时候，老赵给了我们一个对讲机，说是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呼他们。
等他们一走，我和老钱便拿着那一叠厚厚的资料看了起来。
说是资料，但记载的东西都不是很多。
也就名字、照片、年龄和工作经历之类的。
倒是有点像是简历。
我粗略地看了一遍后，老钱从里面删选出来三个人的资料。
两男一女。
“这两个男人有什么问题？”我问。
老钱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把他们的资料拿出来了？”
老钱把那个女人的资料递给我：“是她有问题。”
我拿过来看了一眼，这正是之前提过的那个丽娟的资料。
我仔细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钱指着工作经历那一栏说：“你看这里，她填写的是十年航海经验……你再看看她年纪，不过二十七岁。如果她填写得属实的话，也就是说她十七岁就出海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一个女孩子，十七岁出海，说明家里也是做这一行的。不然她不可能有机会出海。”
我点了点头，又指着那两男人资料问：“他们呢？”
老钱拿过那两份资料指着籍贯那一栏：“你看，他们三个都是一个地方的，是同乡。而且年龄也差不多……”
“这说明什么？有可能他们三个人认识，结伴一起出海呢？”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我摸了摸下巴说：“要不找机会，试探一下？”
老钱眼珠子一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