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黑色的眼睛,聋老太太却不去开灯。
只想借着月光去摸索搪瓷缸子的位置。
就在窗户边,很清晰。
可刚拿到瓷缸子把,就摸到一阵柔软,紧接着一阵火辣疼痛从手指上传出。
她迅速抽回手,也不敢喊出声,用另一只手去捂,可这一碰更疼了。
手指肿胀成了一个大包,攥都攥不住。
这时候,她也明白了,这是许大茂设的陷阱,已经发现她下药了。
不管怎么样,证据肯定要销毁。
她强忍着疼痛,用另一只手捏住瓷缸子边,可刚拿起,就听到一阵响动。
噼里啪啦的金属掉落的声音。
她也没在意,拿着缸子把水倒进了卫生间,还用水管冲了冲。
做完这些,重新放回缸子,原路返回。
可刚到门口,脚下又传来针扎的刺痛。
她下意识地抬脚,可身体的惯性已经控制不住,脚下一滑,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仅传来了骨裂声,还有钉子戳进皮肤的刺痛。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惨嚎起来。
抱着腿往地上一歪,没想到又是无数的钉子戳在了身上。
惨嚎变成了嘶吼。
她下意识地往另一边滚,可这边还是有钉子扎在身上。
嘶吼变成了撕心裂肺。
后院的人被吓了一跳,赶忙出来查看。
“是许大茂家,好像是聋老太太?”
“许大茂一家不是出门了吗?聋老太太怎么在他家?”
“先别管那边多,救人要紧!”
一群人慌里慌张冲了过去。
有熟悉的,推开门摸到拉线拉开了灯。
可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聋老太横在地上,抱着腿缩成一团直哼哼,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脸上还有几个图钉扎在肉里,清晰可见。
他们想去扶,可发现地上到处都图钉,还有不少散落的纸币,目测就有上百块了。
事情再清晰不过了。
聋老太是来许大茂家偷钱的,结果不小心打翻了图钉盒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海中和闫埠贵也冲了过来。
“这都什么事啊,别愣着了,先救人,之后的事情再说。”
“现场别动,先把聋老太太拉医院去。”
“好!”
众人这才小心地搀扶起聋老太,傻柱背着,前往医院。
聋老太太现在恨不得生吃许大茂的血肉,这是败坏她的名声啊。
太歹毒了。
“我没偷钱,我是冤枉的!”
她还在努力申辩,可声音太小,就没几个人听到。
“许大茂一家去找许富贵了,解放,光天,你们来去找人。”
闫埠贵指挥道。
“那咱报警吗?”刘海中问道。
“等大茂回来再说吧,七老八十了,不愁吃喝,偷什么钱啊,这都什么事啊!”
闫埠贵感慨道。
众人不知道聋老太太下药的事情,见到这些,只能往偷钱上面想。
针对报不报警的问题,那根本不用想。
以前有易中海掺和,大多是以赔钱了事。
易中海不在了,聋老太太也没钱,房子还卖给傻柱家了。
那就只能报警!
贾张氏护着棒梗,两人都看着地上的钱眼热,几次都想过去抢,揣到自己腰包。
可那么多人看着,还是许大茂家,他们还不敢。
“棒梗,你看到了聋老太太的惨样了吗,被钉子扎成筛子了都,你可千万别去偷东西,听到了吗?”
棒梗盯着地上的钱,使劲点了点头。
“嗯,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去偷的。”
说完,他还左右看了看,是否有人注意他。
一大堆人都在院子里,太明显了,机会不好。
半小时后,许大茂护着娄晓娥回来,然后不出意外的报了警。
张所长带人侦查了一遍,又去了医院找聋老太太录口供。
忙活了大半夜才算结束。
聋老太太有点生无可恋。
一条腿的膝盖骨碎了,她这个年纪,想要再站起来怕是难了。
浑身扎了二十多根图钉,每拔一颗都受一次罪。
最恶心的是,全是锈钉,还要清洁里面的铁锈,更疼,还不得不忍受。
漏掉一处,引起破伤风,都会让她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这还不算完。
她不承认偷窃,可人证物证都在,下药毒害许大茂的事情又不能说。
这屎盆子算是扣她头上了。
好在她年龄够大,不用坐牢,而是监禁在家里,不能出门。
她这个样子,也出不了门了。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街道王主任重新提议取消她的五保户身份,上面只是简单做了个询问就同意了。
五保户不可能给一个犯罪的人,这是底线。
通知下发到四合院,许大茂还放了挂鞭炮庆贺了一番。
而屋里的聋老太面如死灰。
她明白,从此之后,她只能吃自己的房子了。
而且生病、丧葬都没人问了。
之前是一个月十五块钱加上五保户的各种票据,现在是只有十块钱。
伙食迅速下降一个档次。
只是吃了几天,聋老太太就有点受不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可她还没办法。
如果继续下去,她只能等死。
许大茂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
这让她想起了那封从胡建来的信,不管是不是许大茂舍得局,她都要见见人,万一不是呢。
她先写了封信,让人帮忙送出去。
又叫来了贾张氏,准备让她拖住许大茂。
贾张氏已经不怎么尊重聋老太太了。
听说聋老太太叫她,不情不愿地走进了屋子。
“老不死的,什么事,让我帮忙您千万别开口。”
聋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笑。
“你笑什么,没事我走了!”
贾张氏看着聋老太太脸上的几个钉子口,还有豁牙,有点害怕。
“贾张氏,只剩你了!”
“什么只剩我了?”
“许大茂下面一个对付的人就只有你了!”
“你胡说,主意是你出的,事情是你让办的,我都没参与,为什么要对付我,你是偷东西,活该。”
“别幻想了,对不对付你心里清楚,刘海中、闫埠贵两家已经和许大茂和解了,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就是许大茂害的,就只剩你了,等着吧,哈哈,你就等着吧,哈哈。”
聋老太太笑得吓人,贾张氏赶忙跑了出去。
确实只剩她了,她是有点担心。
可最近许大茂都没动静,让她有点放松。
听聋老太太那么一说,她是越来越害怕。
更恐怖的是,她现在真得是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