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单方面屠杀。
时瑶看不到,因为刚才祁朗行把她定住了。
“有点血腥。”
“乖,别看。”
她被祁朗行交给了凌骆他们护着,远离了屠杀场地。
但浓郁的血腥味,隔了这么远,仍旧能爬过树缝,钻进鼻腔,令人头晕呕人。
少年们目光怔然,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们有点应接不暇。
祁朗行强大的战斗力,其实不只是狼妖首领很震惊,这些少年捉妖师也都没想到。
凌骆自小待在上京,见到过来自五湖四海的天才捉妖师。
却从来没有见过祁朗行这个年纪,能有如此道行的捉妖师。
实在是太强悍了。
这样的人,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与他们的震惊相比,时瑶眉眼中多出一分担心。
祁朗行不是这样的。
从刚刚开始到现在,那个用来收妖的锦囊,一直挂在她身上。
说明祁朗行没有用过这个锦囊。
狼妖们甚至来不及求饶,就死于他剑下,他根本就不给它们任何悔过的机会。
狼妖固然可恶可恨。
但祁朗行现在失控般的状态很不对劲。
……
后山的狼妖全都被祁朗行杀光了。
没有一丝怜悯,祁朗行目光沉沉,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弑杀的状态中抽回神,眸中带了一点红,神色冷的可怕。
这帮少年捉妖师捉过不少妖,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直白血腥的场面。
他们看向祁朗行的眼神,不禁带了丝畏惧和恐慌。
祁朗行垂眸,手指擦了擦脸上的血。
但手上本来就有血,脸不但没擦干净,反而更花了。
他蹙起眉,不再管了,抬起头寻找时瑶的身影。
可能刚才和狼妖打斗,耗光了力气,他看的恍惚,目光扫过一个个少年捉妖师,竟然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心里惊慌不安,面上却不显,祁朗行抿唇,险些站不稳。
他稳住气息,聚起精神,继续找。
“我在这!”
时瑶已经恢复了身体控制权,抬手晃了晃,示意自己在这里。
祁朗行听到声音,终于找到了,此后视线再没离开时瑶身上一秒。
他收了剑,一步一步走过来。
凌骆他们竟下意识后退,呈防御阵势。
因为祁朗行衣袍上全是血,目光幽深偏执,失控的模样,比妖还可怕。
少女却丝毫不怕,直接越过他们,跑到男人身前,一把抱住他。
“没事吧。”祁朗行身体伤口很多,这衣袍上的血,有狼妖的,也有他的。
时瑶心疼,甚至不敢抱他太紧。
看着少女的衣服因为他也蹭上了血。
祁朗行想摸她头的手,顿住,缓缓收了回去,哑声道:“我身上脏。”
“不脏,”时瑶握住他沾了血的手,拢在掌心,“还是帅的让我移不开眼。”
祁朗行怔然,随后冰冷的眼终于又柔和了下来。
可到底支撑不住体能的消耗,他闭上眼睛,头埋在她颈窝,昏倒过去。
……
祁朗行受了重伤,被安顿在了周围一个小县镇。
估计没半个月修养,是恢复不了的。
时瑶让凌骆他们先去上京。
赶回上京本就时间紧急,他们又在山里逗留这么久。
凌骆斟酌一番后,同意了。
时瑶是狐妖,但他愿意去信任她。
可能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已经不再是一心捉妖除妖的愣头小子。
他明白了,世上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残暴狡猾。
不自觉又想到了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凌骆眼底闪过一抹伤痛。
他们作为捉妖师,维护人间,除恶扬善,除的应该是恶妖。
将胡家寨所有的狐狸都埋葬好后,凌骆他们上路了。
时瑶留下尽心尽力照顾昏迷的祁朗行。
祁朗行身体很虚弱,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期间他还一直在做噩梦,嘴里呢喃着什么,时瑶听不清,耳朵凑近,还被昏迷中的祁朗行咬了一口。
很疼很疼。
时瑶冷嘶一声,捂着耳朵,想要骂祁朗行。
但是看到床上男人苍白的脸,她无奈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
“没事,我在呢,别怕。”
可能是她的安抚真有用,后面祁朗行没再做噩梦,安静下来,蹙起的眉头也慢慢平缓下来。
中间还醒过来几次,他睁开眼睛,就一直盯着时瑶看。
眼神有时候很陌生。
有时候又是时瑶熟悉的样子。
跟精分了一样。
她要出去给他煎药,他会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但只要时瑶亲他一口,他眼神都会软下来,样子很乖很乖。
然而他亲起人来,比平时还要磨人。
时瑶每次都趴在他胸膛上缓很久,感慨他生病了还能亲这么久。
“疼。”他说。
时瑶以为压倒了他的伤口,担心地问:“哪疼?”
祁朗行微微仰头,侧脸的下颌线流畅漂亮。
那双桃花眼盯着她的唇。
“亲一下,就哪都不疼了。”
时瑶:“……”
这算盘都蹦她脸上了。
生病的祁朗行,狡猾又幼稚。
最后把祁朗行亲的餍足了,她嘴唇也麻了。
他还想干点别的,时瑶没同意。
笑死,就他身上这些狰狞的伤,做到一半,人可能就没了。
……
这个县镇没看见什么妖怪,百姓生活的都很平静惬意。
今天天气不错,时瑶去医馆给祁朗行抓药,路过一个小摊,被摊子上面的东西吸引了。
上面摆着各种漂亮的石头。
见时瑶在摊子前停下,小贩很有眼力劲给时瑶介绍起来。
什么安神助眠,驱蚊驱虫,保平安,每块儿石头都有不同的作用。
“姑娘真是有眼光,”小贩见时瑶一直看某块儿石头,径直拿起来给她介绍。
“这石头可稀有的很,叫作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