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SUV开车上山,此时已经是夜晚,俱乐部里除了值夜班的保安没有任何人。
周楚下车和任乔安往里走,大厅里空无一人,先去周楚的房间,换一件适合野外行走的宽松衣服,两人才穿过大厅去自然场地。
这里也有很大的改动,室内增加了休息室,室外的自然场地也增加了休息室,为的是给贵宾VIP休息。
在这些原木风格的休息室就像树屋一样隐藏在树林中,任乔安跟着周楚走了好久,才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许久不见的周长官正坐在空出来的草地上烤全羊,他身边的士兵站得笔直,贴身保护周长官。
过了太久的时间不见,周长官老了许多,但仍然精神奕奕,一个豪爽的大叔形象。
“叔,我和安安回来了。”现在没有别人在,周楚也放下了见外人的疏远,像亲叔侄俩一般说话。
任乔安识相,不像之前在任鸿琛面前叫他“伯伯”,也跟着周楚一样叫了一句:“周叔叔。”
周长官听此,抬眼看了周楚一眼,嘴上骂了一句:“臭小子,你真有种。”
周楚摇了摇头,拿匕首给任乔安割了一块烤的很脆的羊排,又给她倒上一杯饮料,先安排任乔安吃晚饭。
“我早就看出来你没出息,想不到你这么没出息。”周长官吐槽了一句废话,又对任乔安说:“我早说过他一定会对你好,现在相信我不说假话了吧?”
当年他保媒说过的话,周楚每一个字都说到做到,周长官也硬气了不少,老顽童一样的长辈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任乔安懂他的意思,靠在周楚身边,笑着说:“您是前辈,比我见过的世面多,自然也比我看人准。”
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周长官知道周楚和任乔安以前的事,自己顺水人情做成了肯定高兴,而任乔安现在反过来谢谢周长官。
三个人的篝火晚会正式开始,周楚让任乔安专心吃晚饭,他和周长官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而谈话的内容是外人不能听的内容,牵扯到政治人物变迁。
周楚如她所想的那样,在外面没什么出息,在内却运筹帷幄,他和周长官一起烤肉,伺候任乔安吃饭,两人嘴上从烤羊肉,聊到他们当年作战的事,任乔安通过这些谈话,大概了解了周楚和周长官的关系渊源。
周楚在周长官的手下当兵,后来周楚出任务救了周长官的儿子,并且把功劳全部送给了周长官的儿子,他儿子因为有了功劳,现在高升在机密机关工作,为此周长官把周楚当另一个儿子,平时也愿意帮助他。
而周长官本身家族也是从政的人,在京城手握大权,利益关系盘根错节。
周长官今晚来见周楚,两人在考虑新的上位人选,并且通过周长官之口,需要周楚背后牵引做工作。
他们手上在吃烤全羊,嘴上却决定了京城下一任的长官,并且任乔安是第三个知道内情的人,比本人还清楚。
这种超前信息,有很多的操作空间,只要她告诉诸葛卿或姚若君,就可以未雨绸缪提前拉拢,让她的势力更稳固。
任乔安假装听不懂,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明天做什么行动,顺便还感叹了一下周文生的有眼无珠,周楚这个儿子比赵忘生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居然眼里只有赵忘生,令美玉蒙尘。
“叔烤的羊肉怎么样?”周长官看任乔安吃羊肉津津有味,问任乔安感觉怎么样:“我有十几年没有亲手烤过羊了,你是第二个吃过我做饭的姑娘。”
第一个想来就是他老婆,但周长官并没有多说。
看来周长官已经知道周楚和她结婚了,才会在这一次见面让她也参加,两人的话题并没有避讳任乔安,完全把她当作自己人。
不等任乔安回馈周长官的手艺,周长官自己先开口:“我来这一趟,主要是因为南阳街的这块地,有个朋友想托我想问问你对这块地的想法。”
这块地,南阳街。
“怎么说那里是你以前的家,叔也好奇,你打算怎么整改。”周长官笑眯眯的保证:“你也不要多想,今儿叔在这里和你吃肉,你就是周楚媳妇儿,叔一定向着你。”
他就是来问问,要说亲,肯定还是周楚亲。
任乔安也知道那位“朋友”是她爸爸,周楚也明白,所以并没有接话,让任乔安自己说。
她代表宋氏私立医院拿到了那块地,但这块地用来做什么,外人一直没有定论,医院内部一直说要盖新医院,但也有人说是要盖疗养院,甚至有人觉得宋家会把这块地捐出去,做绿化环保工程。
很明显任乔安现在知道具体要做什么,并且任鸿琛不太希望南阳街被毁,她手上握着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姚若君又只听她的话,让集团内部无法反对任乔安去竞争南阳街,但那不代表任鸿琛就会束手就擒。
他心里没有底,所以请周长官来探探口风。
“你有什么打算,大胆跟叔说,叔知道怎么和朋友传递信息。”周长官又一次对任乔安保证,才让任乔安放下心来,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周长官。
这些打算,她也没有告诉周楚。
“叔,我小的时候,妈妈出车祸死在了现场,那时候我就立志要做一个医生,不为救死扶伤,只为我的亲人不要在我眼前等死,而我却束手无策。”任乔安简单的说了一句当年父母出车祸的事,这在任鸿琛的朋友圈里不是秘密,也不需要任乔安一一赘述,加以感情去控诉任鸿琛当年的失职。
任乔安擦干净自己的手,靠在周楚身边,她和周楚的体型差,让她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叔,童年的创伤需要一生来治愈,我只想让我妈妈看着我成为一个医生,让更多的家庭,以后不再出现她的悲剧。”
周楚是她的亲人,众所周知,南阳街的那棵梧桐树代表着她的妈妈,她在那里建立医院,让她妈妈看着她拯救更多家庭,也是心灵上的一种安慰。
周长官懂了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和任鸿琛说,其实任鸿琛也是想保住那棵树,南阳街不能住了以后,保护文件让他不能把那棵树移植到自己身边。
现在任乔安拥有这块地,任鸿琛在集团中放手,想要保住这个棵梧桐树就需要任乔安放手,只要任乔安承诺不会动这棵树,一切也算是对任鸿琛有交代。
此时,周长官沉吟一声,道:“南阳街要建医院,需要上部门审批,但是宋氏私立医院南区已经占了一块地,这个工程估计不好审批,而且你没有根基,在新医院会很薄弱。”
最主要还是任鸿琛,他心底不愿意南阳街改造,工程肯定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一个京城再大都需要平衡,医院本来就多,现在又多加一个私立医院,让宋家独大不可能,竞争压力更大的时候,也需要釜底抽薪或者洗牌重组。
可是工程已经批下来了,这样也会影响进度吗?
任乔安更相信有些人暗搓搓刁难人的手段,周长官会这么说,应该不是危言耸听。
“这个简单,只要宋家那边同意整合,我去走程序疏通审批。”此时周楚才出言帮助任乔安,在上面走流程周楚有办法,根本不需要任乔安烦恼。
任乔安一直想建造新医院,没想过这些环境因素,现在新医院整合需要宋教授同意,如果宋教授同意,意味着新医院建成之日,旧员工接收问题,最主要的就是南区的副院长何去何从。
那可是宋教授的同学,宋氏私立医院的第一个女副院长,当年用来宣传女性崛起的象征,改变了宋氏私立医院的很多形象,在南区医院非常重要。
而钟医生更不用说,资历和医德都足够接任副院长的职位,新医院整合,就少一个副院长的位置,降谁都是问题,牌面上看来,任乔安的胜率最少。
她是在国外有作为,但在国内薄弱许多。
怕只怕最后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