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来时,沈幼莺还没回来。
薛慎正要遣人去陈王府打听消息,却见车夫回来报信,说王妃和沈大娘子相谈起兴,约莫要酉时才回来。
冬日里天黑的早,酉时天都黑透了。
“又不是多亲近的姊妹,聊些什么,要耽搁到酉时才回来?”
薛慎本想等她一同用晚膳,眼下听她晚些回来,顿时有些不快地蹙眉,吩咐王德顺道:“去备车,本王亲自去接。”上马车时,他自言自语一般道:“果真本王太纵着她了,心越来越野。”
秦王府和陈王府相距并不远,马车疾驰起来,半盏茶的功夫就就到了。
陈王府的门房见秦王亲自来接人,连忙将人请到花厅坐下,匆匆去芭蕉院报信。片刻后又出来,点头哈腰道:“回秦王,雨夫人说就在前头一会儿,王妃已经乘着她的车驾回去了,想来是刚好同王爷错过了。”
“怎么这么不巧?”
薛慎眯了下眼,忽然问道:“王妃坐雨夫人的车驾离开,你没瞧见吗?怎么还要去问了雨夫人才知道?”
门房一愣,顿时有些许慌乱,结结巴巴道:“许是我打、打了个瞌睡,没瞧见。”
薛慎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示意侍卫推他出去。
等上了马车后他才神色微沉道:“里面有蹊跷。”
他吩咐随行的侍卫:“你回王府,确认王妃有没有回去。”之后他又同另一名侍卫换了衣裳,点了两个人,道:“随我去陈王府一探。王德顺你带人候在此处,等我命令。”
那门房眼神闪烁支支吾吾,明显有鬼。
薛慎想到没有露面的陈王,还有行迹不明的沈幼莺,心口微微发沉,眼神也越发晦暗。
最好不要是他猜测的那样,否则,陈王白死都不足惜。
*
薛慎带着人轻易绕开了巡逻的守卫,潜入了陈王府。
他带着人先去芭蕉院,却在半路上撞见了两个女使从一间屋子里推门出来,低着脑袋鬼鬼祟祟,像在躲避遮掩什么。
他眼睛尖,一眼认出了丹朱的身影,另一个眼熟的,像是沈沐雨的贴身女使,叫冬青的。
丹朱落了单,沈幼莺果然出了事。
薛慎面沉如水,示意随行的侍卫露面去问。
丹朱瞧见眼熟的侍卫,顿时如救命稻草一般将人抓住,也顾不得遮掩行踪了,带着哭腔道:“快,快去救王妃。陈王、陈王他……”
“王妃在何处?”侍卫扶住她。
“多半在前院,陈王书房附近。”冬青接口道,她想起姑娘交代她的话,脸色隐隐发白:“你快些去,最好能请秦王来,晚了怕是要是出大事。”
原本姑娘是叫她来悄悄放丹朱出去报信的,没想到竟会半路遇到秦王的侍卫。
冬青想到姑娘交代她时的神色,在心里念了句佛。
秦王府的侍卫都来了,应当来得及吧。
在冬青开口时,薛慎就已经身形如电掠了出去。
陈王府他来过,自然熟悉路线,很快便寻到了书房。眼下天色昏暗,但陈王书房并未点灯,反而是离着书房不远处的一间小院里灯火通明,还有侍卫把手。
薛慎朝跟上来的侍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解决外面的人,自己则直接潜入了被看守的屋子。
屋子外间并没有伺候的下人,只有内间有人声传出,是陈王的声音。
“何必这么倔强,只要你开口求我一声,我就都给你。”
薛慎眼中闪过浓重杀意,猛地踹开了门。
巨大的响动惊得陈王回过头,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刀背劈在了颈间,晕了过去。
薛慎跨过他,去看榻上的人。
沈幼莺四肢被铁链锁着,蜷缩着身体缩在床榻里侧,已经神志不清认不出人来。
好在来的还算及时,薛湛什么都没来及的做。
薛慎缓和面色,动作轻柔地俯身去抱她。
沈幼莺满眼都是惊恐,动作十分激烈地挣扎,不知道是之前就伤了,还是刚刚挣扎时伤了,唇齿间溢出血来。
“乖,是我。”薛慎阴沉瞥了地上的薛湛一眼,将人禁锢在怀里,一遍一遍顺抚她的脊背:“是我,薛慎,没事了,我们回家。”
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动了她,沈幼莺愣愣抬起头来,迷蒙的双眼似有片刻的清明:“薛慎?”
她脸色透着异样的潮红,身体也在簌簌地抖。却执着地盯着薛慎看,像是极力想分辨眼前人真的是薛慎,还是幻觉。
“是我。”薛慎用披风将她包裹住,稳稳抱在怀里:“别怕。”
沈幼莺缩在他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死死揪着薛慎衣袖,难耐地咬破了唇,低泣道:“薛慎,我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暂缓那种蚂蚁爬过的难耐。
薛慎将手指放在唇间给她咬着,不让她再自伤,耐心地哄道:“再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回去。”
经过昏死过去的薛湛身边时,薛慎阴沉凝着他,脚尖踩在他双.腿之间,重重碾了碾。
昏死的人发出惨叫声,还没清醒,又痛的昏死过去。
若不是怕怀里的人实在熬不出,薛慎还有千般手段折磨他。冷然看了对方一眼,薛慎留下两个侍卫收尾善后,自己抱着沈幼莺翻过陈王府的高墙离开。
陈王府的守卫后知后觉赶来,却因被两名侍卫拦住,只来及看见一个背影翻墙而去。
“什么人?竟敢擅闯王府!”
侍卫亮出腰牌,神色冷肃道:“秦王府扈从,奉命来接王妃回府。”
守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家主子和秦王素来不对付,秦王府的侍卫黑灯瞎火闯进陈王府,显然不安好心,先将人扣下准没错。
但两名侍卫却并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反而嘲讽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最好先去瞧瞧陈王。”
*
薛慎抱着沈幼莺上了马车,厉声吩咐王德顺回府。
王德顺一瞧沈幼莺的样子,就知道恐怕是出了大事,将车夫赶下去,亲自驾着马车往回赶。
马车里,药性完全发作出来,沈幼莺失了神智,搂着薛慎的脖颈,胡乱在他唇上舔咬,动作生涩而笨拙地引诱。
薛慎深吸一口气,神色隐忍地扣住她的腰,不许她乱动,额头青筋直跳:“乖,再忍一忍。”
沈幼莺衣襟散开,抓着他的手轻蹭,泪水涟涟地央求:“帮帮我,好难受……”
马车尚在路上疾驰,薛慎俯身咬住她的唇,近乎咬牙切齿道:“等会清醒了可别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