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心里微动,提起裙摆朝他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
薛慎接住了她,同她耳鬓厮磨片刻,笑问:“怎么去了一趟东宫,就变得如此粘人?”
他将沈幼莺抱起放在腿上,示意伺候的女使推他进屋。
沈幼莺冲动过后,后知后觉意识到四周还有许多女使看着,顿时害羞起来,想从他腿上下去。
“别动。”薛慎还住她的腰,提醒:“等会摔了。”
沈幼莺动弹不得,只能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他胸口,呼吸间尽是他身上好闻的檀香气息。
被女使推进了里屋,薛慎脱下身上的披风,又替沈幼莺解了斗篷交给女使,才屏退了伺候的下人。
他垂眸看向沈幼莺手里拿着的糖葫芦,微微挑眉:“原来昭昭喜欢糖葫芦?”
沈幼莺乜他一眼,道:“路上看见就买了,买了又不是很想吃。”刚才看见薛慎一时心绪涌动,才忘了将糖葫芦交给女使。
她正想喊丹朱进来将糖葫芦拿走,却见薛慎就着她的手,俯首咬了一颗。
沈幼莺眨眼看他,片刻后问:“甜么?”
她是有些怕酸的,糖葫芦外头的糖衣是甜,但里头的山楂却酸得很,少有甜的。
薛慎面不改色地点头。说:“甜。你尝尝?”
沈幼莺正想也吃一颗,却被他抢了先。薛慎又咬下一颗,却不吃,反而叼着喂给她。
沈幼莺被迫启唇,舌头在糖衣上舔过一圈,甜滋滋的。
她眯了下眼睛,尝试着咬了一口,糖衣破碎时发出轻微的脆响,两人唇舌相触,裹着粘腻的糖。
沈幼莺红着脸避开,囫囵将咬下来的山楂嚼碎,结果刚嚼了下,就被酸得皱起了脸。
她一阵牙酸,眼泪都快被酸出来了,勉强咽下去,抬眸怒视薛慎,指责:“你怎么骗人?!”
薛慎慢条斯理将余下半颗山楂咽下,疑惑挑眉:“酸吗?我怎么吃着不酸?”
他表情太过自然,若不是沈幼莺现在牙还酸着,几乎要相信他了。
她埋怨地看了薛慎一眼,愤愤起身要去喝茶漱口。
结果薛慎却忽然将人拉了回来,将唇覆上去轻蹭,嗓音嘶哑含混:“真那么酸?让我尝尝。”
话音未落,已叩开她的齿列长驱直入。
沈幼莺被迫仰头,很快被他强势的亲吻搅乱了神智,整个人软绵绵靠在他怀中。
等这个长长的吻结束时,她眼里已有了水色,淡色的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气。
薛慎用拇指按压她饱满的唇.瓣,喉结滑动一下,哑声道:“昭昭怎么撒谎?我尝着,很甜。”
沈幼莺气得咬住他指尖,薛慎轻“嘶”了声,眉目舒展地朗笑,抱着她起身走向床榻。
“乖,去榻上再咬。”
外头冬雪纷飞,室内却温暖胜春。
那根只来得及吃了两颗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上,表面的糖衣缓慢融化,化作粘稠的蜜糖。
*
过了冬至,就快到了沈明江的寿辰。恰逢京郊的庄子修缮好了,薛慎便带着沈幼莺出京,去庄子上小住。
出京的路上,沈幼莺像只出了笼的鸟儿,整个人都快活许多:“爹爹若是瞧见我,肯定又惊又喜。”
薛慎“嗯”了声,又提醒:“你已经说了一路的岳父了,不如说说你的丈夫。”
沈幼莺瞥他一眼,不予理会,掀起帘子看窗外雪景。
朝夕相处天天都看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薛慎摇头失笑,将人拉回来:“昭昭竟这么快就厌倦了?”
沈幼莺略略无语,只能敷衍道:“王爷想说什么?”
薛慎道:“就说说昭昭昨天夜里是如何求我的,应下的那些条件可还算数?”
沈幼莺:!!!
她猛地捂住薛慎的唇,警惕地看了看外头,确定并没有引来下人的目光之后,才压低了声音气恼道:“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你怎么……”
她红着耳根瞪薛慎。
薛慎神色诧异:“我说什么了?怎么就说不得?”
沈幼莺咬着唇,转身不同他辩驳。
今日要去庄子上,她心急想回家看看,结果薛慎却偏偏不肯,还趁机提了……提了许多过分的要求,沈幼莺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只能应下,才哄得薛慎松了口。
只是没想到这人面皮永远比她想的要厚,竟在马车上就提起,也不怕被人听去了。
沈幼莺越想越生气,又悄悄瞪了他一眼。
薛慎看着她气呼呼的侧脸,竟然觉得十分可爱。
离开东京之后,没了那些规矩礼教束缚,她好像气性大了些,也更活泼了些。
薛慎十分喜欢。
马车顶着风雪行了两个时辰,在下午才抵达沈家庄子。
薛慎先让侍卫推着自己下了马车,等沈幼莺出来,便用暖炉烘热了的手去牵住她冰凉的手。
沈幼莺有些畏寒,冬日里手脚总是冰凉,就是捧着暖炉,手心是热的,手背也捂不热。薛慎便习惯先将自己的手焐热,再去给她暖手背。
沈幼莺垂眸等他给自己捂手,捂热了之后,才用左手将暖炉端好,右手依旧蜷在他宽大温热的掌心里。
夫妻二人牵着手正要进门,却在沈家门前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上次金明池一别之后,沈幼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陆明河,也没有想起过他。更是从未想过,会在沈家门口看见陆明河。
他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大氅上都积满了落雪。
沈幼莺不习惯当着外人的面亲昵,尤其是对方还是陆明河,怎么想怎么奇怪。她微微颔首,问一句“表哥怎么来了”,便有些不自在地想将手抽回来。
但一抽,却没有抽动。她诧异回头看薛慎。
薛慎略微用了些力道握住她的手,笑看冻得脸色青白的陆明河:“陆大人来了怎么不进门,不会是被岳父大人赶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