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的父母……便是先帝和先皇后。
先帝和先皇后的恩爱就连沈幼莺都有所耳闻,听说先帝同先皇后是年少相识,感情十分深厚。后来先帝登基做了皇帝,先皇后因为身体不好,只得了一个独子,群臣奏请先帝选秀纳妃,绵延子嗣,但先帝都一力否了。
而薛慎作为帝后独子,更是早早就被立为太子,被先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沈幼莺侧脸看他,不经意瞧见他眼底的暗色,心想有这样恩爱的父母,他同父母的感情定然十分亲密。
然而天不垂怜,先皇后因担忧他的病情,忧思过度早早去世,之后先帝也紧跟着去了,只留下薛慎一个人。
他心中的痛苦,恐怕比她得知兄长出事时更甚,更深。
“先帝和先皇后,比传言中还要恩爱。”沈幼莺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任何言语的安慰在莫大的痛苦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最后,她只能这样说。
“嗯。”薛慎扣住她的腰,唇在耳垂上流连片刻,辗转至侧颈。
“父亲曾同我说,待我.日后成了亲,想躲闲偷懒时,就可以带着妻子到这里来。”
侧颈传来湿濡温热的痒意,沈幼莺本能朝另一边偏了下脖颈,结果却将弱点尽数暴露,更方便了薛慎采撷。
他从后方紧贴着沈幼莺,将那修长的天鹅颈反复亲吻过,才将人转过来正面对着自己,抵在了一棵梅树下。
沈幼莺双唇微张,轻轻喘息,眸光潋滟看他:“殿下当年……可曾有想带来的人?”
薛慎去咬她的唇,尝够了才放开,唇贴着唇厮磨,嘶哑的声音从唇缝间溢出:“没有。”
“年少时忙于政务,一心只想当个合格的储君,不让人诟病父亲母亲,哪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后来断了腿……更没有心思去想了。”
薛慎捧起沈幼莺的脸,定定看进她眼眸深处,在她眉心烙下轻吻:“所以只有你。”
沈幼莺心口微微发涨,这一刻她无从分辨薛慎话中真假,只是顺从了本心,手臂攀住他的肩膀,垫脚去寻他的唇。
薛慎配合地低下头,唇与唇相撞,缠.绵又激烈地辗转。
沈幼莺整个人像一棵柔软的藤蔓,热情地攀附在薛慎身上。薛慎一手掐着她的腰,将人往上提,以便更深地亲她。一手去解繁复的衣带。
梅树承了两个人的重量,枝桠颤颤,花瓣和细雪纷纷扬扬落下,点缀在两人发间、衣上。
……
沈幼莺原是想去让女使准备衣裳,泡泡温泉舒缓一下筋骨。
但薛慎的到来打断了她的计划。
最后倒也泡了温泉,只是却没有衣裳换了。
她瞪着正给她拧干头发的男人,有几分埋怨道:“我都说了别在这里。”
薛慎挑眉:“昭昭怎么翻脸不认人,方才明明是你缠着我不肯放……”
想起方才的孟浪,沈幼莺的脸比水面上漂浮的梅花花瓣还要红,她从薛慎手中抢过长发,将浸湿的发尾用力拧了拧,用簪子随意绾在脑后,身体沉在水面之下,催促薛慎:“你快去给我拿衣裳。”
她都在这里泡了大半个时辰了,总不能再继续泡下去。
薛慎目光在水面上扫过,舔了下齿列,笑道:“又没有旁人,要衣裳做什么?”
说着将搭在竹编屏风上的狐裘取下来,弯腰将沈幼莺从水中捞出来,动作快速地用狐裘将人裹得严严实实,便抱在怀里往回走。
“这样不是快上许多?”
沈幼莺又羞又急,要不是四肢都被狐裘包裹着动弹不得,都要上手挠他了:“你、你怎么这样!”
若是让伺候的人看见了,她还怎么竖立王妃威严!
薛慎腾出手来捏捏她比玛瑙还要红的耳垂,笑道:“怎么样了?我抱我的夫人回房,难不成还抱错了?”
他总是有很多歪理邪说,沈幼莺说不过他,气得脸颊都微微鼓起来。
薛慎眼中笑意越深,顿住脚步,垂首轻咬了她的鼻尖一下,哑声道:“伺候的女使被我打发去外院了,不会有人瞧见。”说完微妙顿了下,又道:“你别这么看我,不然等会儿晚饭也别吃了。”
沈幼莺:“……”
她索性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
*
到庄子上的第一日,沈幼莺的晚饭是在榻上用的,薛慎一口口喂她。
虽然庄子上的人不多,但因为多了个沈幼莺,薛慎还是提前预备了两个女使。沈幼莺第二日起身梳妆时,看见两个陌生的女使,总觉得对方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再出门看见守在院子各处的侍卫,又咬唇愤愤瞪了薛慎一眼。
薛慎神色无辜,去看侍卫牵出来的马儿:“昭昭不喜欢这匹马?”他“啧”了声,拍了拍格外高大、通体漆黑的马儿,嫌弃道:“就说你这脾气得改改,瞧瞧,把你的女主人都吓着了。”
黑马仿佛听懂了,不满地甩了下头,冲他打了个响鼻。
薛慎朗声大笑。
沈幼莺瞪着瞪着,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匹黑马格外优雅地踱了两步,走到她跟前。用鼻子去拱她的手。
沈幼莺摸了摸它打理得光滑油亮的鬃毛,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糖喂给它,对薛慎道:“它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嗯,有七岁多了。”
薛慎看着眼前的黑马,眼中划过怀念,对面露不解的沈幼莺解释道:“它是同一批马中的马王,当年父亲亲自带我去马场挑的,花了三日才驯服。”
“后来它就一直跟着我了。”
提起过去那些事,薛慎眼中划过幽暗之色,淡淡道:“若不是它,我估计断的就不只是两条腿了。”